镇上县上知道十里铺何宁折腾事情,吴镇长一顿拉扯。
何宁听着有些烦。
他只想要西瓜种子。
直接了当问女领导:“吴镇长,我们村的西瓜,是我放的定金,是我统一安排播种统一收购,不是零散种植户行为。
我想去市农科所种子站直接拿种子,可我们村长说不行,说我拿不来,说必须在镇上农资站拿,我想知道为什么。”
其实何宁心里一清二楚为什么。
镇上就是想从这批种子里拿一笔回扣。
想着姓王的走了,新来的女领导能有点儿新气象。
没想到还是这个程序。
女镇长从过去几年的情况解释到现在。
往年也是这么个流程,是为了保证春耕播种安全。
也是为了方便村里种植户。
镇上统一安排,把各个村要的西瓜种子统计上来,再去市上一次性拉来。
省时省力省麻烦。
何宁呵呵笑。
“镇长,你给我开一份证明,我自己去市里拿种子,我不怕麻烦。”
有镇上开的介绍信证明,何宁跑一趟市里,就能给村里把两百五十亩土地的西瓜种子拿回来。
镇上少了几千块钱收入。
女领导果然不乐意。
嘴上笑呵呵,还给何宁泡茶水。
“何宁,你的情况,你们村的情况,你们村长都给我说了,我很佩服你做事的魄力,别人不知道你的心思,我是一眼看出来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何宁咧嘴笑,喝一口茶,问一句:“哦?吴镇长,你是怎么想的?”
“何宁,你是想当村里致富带头人,把你们村的贫困帽子摘了,想法是很好啊,可你们村的贫苦帽子摘了,好多补贴就没有了,咱镇上争取一些项目也就争取不来了。”
女领导的意思,这顶帽子能不摘最好。
何宁再喝一口女领导给他泡的茶。
笑呵呵道:“吴镇长,给市里农科所种子站开介绍信,我去拿西瓜种子,八千块我手里有,不需要镇上领导操心。”
何宁的两句话,一针见血。
直接把女领导心里那点小区区堵死。
吴镇长看何宁,脸上神情尴尬。
“何宁,你们十里铺第一年大面积种西瓜,你自己跑去市上调运种子,即便我给你开了介绍信,你也不一定能用合理价格拿来。”
“吴镇长,开还是不开,给一句话,你不开,我有不开的办法,你开了,我尊你是个好领导,咱以后在其他方面有更长久合作,你会有更长久的大笔收益,别盯着这三千块钱不放。”
女领导一个大脸红。
无奈摇摇头。
她知道眼前这小子不是一般的村民,他能一趟省城一趟县城跑的顺溜。
这件事,最好不要难为他。
女领导拿出本子写内容。
再问一句:“就要二百五十亩土地的?”
“三百亩,多几十罐没关系,我能处理掉。”
三百亩土地的西瓜种子介绍信开了出来。
拿着这一纸证明从镇政府院里出来,何宁心里也是无奈。
高崖镇搞一笔收入的手段,被何宁堵掉了。
一万棵树苗的事,不是何宁经手,堵不过来,不计较了。
何富银报了数字签了手续,树苗从上面拨下来,三千块补贴也会拨下来。
进了镇里财务,也是何宁以后跟女领导打交道的一个说辞。
从市里拉来种子,多三千块钱收入,扣过自己出车出人出力的一千,另两千,何宁决定,给村长手里捏着。
回到卫生所,吃了药喝了开水的勇勇精神了大半。
一包小零食放女大夫桌子上,再问一句:“陈姐,我弟弟没事儿吧?”
女大夫看何宁,是满眼喜悦,从袋里拿了一个果丹皮给何勇一半自己吃一半。
“三天的药,多喝水,回去吧,没事的。”
带着弟弟一趟子到家门口。
不到十点。
李红梅还没过去给娟帮忙,看儿子被何宁带回来了,一脸惊讶。
“勇,你没上学去?”
何宁把情况给梅姑解释了一遍。
李红梅嘴上是抱怨。
“你这孩子,你就说你不舒服,妈给你请假,你咋折腾你宁子哥?”
何勇口气委屈。
“妈,我说了我不舒服,你不管我,你以为我装病呢。“
李红梅走过来捂住儿子额头:“好好的没烧嘛,这孩子。”
一个小时前吃了药,好多了。
“梅姑,孩子皮实,吃两顿药就好了。”
更皮实的是文文,把自己前身弄得湿湿的,站在院子里哭了半天都没事。
爸爸进来的时候,他还在哭。
老委屈:“爸爸,妈妈打我——”
李娟嘟着嘴气呼呼的。
“你看他,一大早的就把一盆水倒自己身上了,我让他冻感冒了试试,气死我了。”
何宁抱起儿子跑屋里换衣服,心疼坏了。
“娟,儿子淘,打是打骂是骂,怎么能让他湿衣服站院子里,又不是夏天,真冻感冒了还不是咱两的麻烦?”
“我刚准备给他换衣服呢你就进来了,宁子,老业叔家里人找你,说你方便的话去他家。”
“好,我把儿子操心好就去看看。”
何宁不敢大意,从菜园子里挖几棵白蒿,洗干净了切碎,加两片干姜和几片橘子皮,在厨房炉子上炖二十分钟,一碗药汁给儿子喝上。
“爸爸,苦!”
“你喝上就不感冒了,就不用打针,听爸爸话。”
小文文不想喝,爸爸哄着骗着让他把这半碗药喝上。
抱着儿子去庙台子上老业家。
黑子紧紧绕在脚下,护送父子俩。
何宁看出来了,这狗崽是寸步不想离开小主人。
将来的日子,是文文的忠实护卫,得好好训练它。
给老业大姑娘借了五千块钱后,他们一家人就在铜城医院照顾老业做手术。
半个月过去,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老业还没出院。
屋里是他大姑娘和大儿子。
还有一个不认识的小伙,不知道是他们什么亲戚。
何宁在镇上跟女领导说西瓜种子的时候,老业大姑娘来找何宁,说有事商量。
何宁抱着儿子坐在他家上房炕沿边。
“雪晴姐,我老业叔怎么样?”
李雪晴叹气,神情忧郁。
“我爸左眼球摘掉了,人缓过劲儿了,但后续治疗还是个麻烦,何宁,你给我借的五千块钱,都花进去了,人还没有出院,我要找王元旦家要赔偿,就是想问你是什么意思。”
何宁心里一沉。
还以为他家不追究王元旦的民事赔偿责任。
何宁咧嘴一笑:“你们跟王家要赔偿,这是你们的权利,免不了打官司,你们家的事,干么问我是什么意思?我不干涉你们。”
嘴上说不干涉,心里有些厌烦。
还以为借五千块钱给他家,这事儿他们再不追究王家。
不追究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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