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二叔叫侄儿的声音。
何宁应声:“二叔,你进来说,我裁纸印纸钱呢。”
何国民一脸忧郁从外面进来。
看李娟也坐在跟前,给侄儿媳妇笑一个,问:“文文呢?”
李娟抱着悦悦站起身,嘴上应和:“二叔,我去找文文,这小子不知道玩什么呢,半天不见人影。”
小文文在外面空地上跟何成的小儿子一起玩儿。
用砖块搭起一个圈,小兔崽和狗崽圈在里面。
他悄悄跑进这边院子,一只鸡崽捏在手里,转身跑了。
听在爸爸妈妈耳朵里,他玩得很乖,再不干扰大人做事。
他看见二爷进院子,小身子赶紧蹲下。
忽然觉得手里捏着东西。
这才想起是一只鸡崽,被他捏得半死不活的。
“死掉了。”
小文文更不敢回院里找爸爸妈妈了。
所以他二爷问一句咋不见文文。
何国民找侄儿,有要紧事说。
“宁子,我琢磨了这些天,也问了水明和杨凡,你奶奶的坟,咱安顿个好地方,你是什么意思呢,我就怕你不同意。”
何宁一脸惊疑。
“挖我奶奶?二叔你确定要这么干?”
“你爷爷说行呢,就怕你说不行!”
二叔的心情,侄儿虽然能理解,但在清明节前后这个点儿,把奶奶挖出来晒太阳,何宁说同意呢还是说不同意?
二叔心上的迷糊气,到现在还散不掉。
四个儿女不搭理他,这是大问题。
他问了两个阴阳,问题出在先人阴宅上。
再具体一些,在宁子奶奶坟上了。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生完何宁小姑的奶奶过世刚满三十年,二叔家道不顺,他的意思,是时候给宁子奶奶安顿新坟茔了。
前世人生,这两天的情况,在何宁脑子里泛上来。
前世这个点儿,爷爷死了。
二婶没事。
二叔家情况表面上看似正常。
何国民找来何宁,口气是当二叔的长辈口气。
说侄儿应该把自己母亲的坟茔安顿个新位置,要不然,还有严重的事情发生。
二叔的意思,李娟横遭祸端,何宁入狱一个月。
是因为何宁妈的坟上有问题。
找水明看地方提何宁妈的坟。
当时,何宁一口拒绝。
然后,当二叔当长辈的人,把何宁吧唧吧唧一顿说教。
当时的何宁,在二叔眼里狗屁不是的混蛋,想怎么拨拉就怎么拨拉。
今世,二叔家里遭难,二叔又想着把他妈挖出来晒晒太阳。
风水就能转过来。
儿女们孙子们会围着他乐呵呵笑。
何宁忍着一肚子愤懑。
“二叔,是水明跟杨凡说的?说问题出在我奶奶坟上?”
“他俩说的意思一模一样,宁子,你不能不信。”
“二叔,我三叔什么意思?你不会不问他吧?”
何国明声音卑微。
“我先问你的意思,你现在好着呢,别把你奶奶一折腾,你又出现问题。”
何宁想给二叔狠狠发几句火。
性子又忍住,现在,在长辈面前,他不想再来腊月正月那一处。
“二叔,我爷爷同意,我三叔同意,你爱咋折腾折腾去,这事你再别问我,有什么讲究你也别叫我,我不想参与,跟我没关系。”
何国民脸上尴尬。
“宁子,你亲奶奶,咋能跟你没关系呢,万一你家再出啥事,你再怨我……”
“二叔,我现在把话撂下,我家以后出什么问题,我绝不会说,是你这次提我奶奶坟的原因。”
何国民脸上神色从没有过的难堪。
侄儿这种口气,明显是不乐意!
“宁子,你不乐意,那就算了。”
何国民一脸不愉快转身回去了。
他侄儿心里一股火,是气二愣子水明。
何家这个一心想学风水相术的二百五,想从二叔手里拿走一笔钱。
瞎咧咧一顿,说何宁奶奶坟上有问题,要提坟搬新莹。
何宁觉得他跟路匪没什么区别,明大明抢钱。
得想个办法把他收拾一顿。
水明是上社本家人,跟着杨凡学了一段时间看风水看日子算八卦。
这两年红起来了。
据说有些事情他算得可准了。
据说县城的领导也上来找他算一卦。
何宁对自己奶奶影响。
三十年前死掉的,姐姐刚出生的那一年。
二叔想在清明节这天把奶奶挖出来晒晒太阳。
先问何宁同不同意。
问了个莫名其妙一脸不自在。
看着二叔走远的背影,当亲侄儿的一肚子悲哀。
嘀咕一句:“二叔,是我奶奶折腾的你活不成个人呢,还是你要折腾我奶奶?”
眼角余光看到文文蹲在地上,安安静静的不吵不闹。
不正常!
凑过去看。
一只小鸡崽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张嘴咽气。
“文文,我觉的你妈会把你揍一顿,你觉得呢?”
文文站起身,瞪大眼睛看爸爸,眼神里有一抹恐慌。
他觉得爸爸说得对,妈妈会把他狠狠揍一顿。
就为捏鸡崽的事,这两天,文文已经被妈妈揍哭了两回。
人类小幼崽哭腔拉着:“爸爸,它…它死掉了!”
“看爸爸把他救活,你妈就不揍你了。”
当爸爸的小心翼翼捧起鸡崽,给它嘴上吹气。”
“儿子,我觉得这样没用,你捏它脖子捏得时间太长了。”
太阳出来暖暖的这会儿,李娟把鸡崽搬到院子中间。
喂水喂黄米。
二十只鸡仔,是男人送父母回去,顺手碰上买鸡崽的人,买了二十只回来。
李娟可高兴呢。
过了春天夏天,到今年秋天,吃自家母鸡生的鸡蛋。
李娟感觉少了一只,认真数了一遍,没少!
可能数错了,数一只抓出来一只,果然少了一只。
鸡仔们在她脚底下叽叽乱叫,再一个一个抓住放进去,
还是少了一只。
“宁子,你进来,鸡娃少了一只,你帮我找找。”
这时候,半死不活的鸡崽在何宁手里捧着。
听见老婆在院子里喊,说少了一只鸡崽。
“娟,你是不是数错了?”
“我数了两遍,就是少了一只。”
“你在院子里找找,有可能藏起来了。”
李娟从院子里找出到他们父子俩跟前。
她觉得小文文这半天不见人听不见音,肯定没干好事。
有可能抓了一只鸡崽捏在手里玩儿。
何成的儿子被他爸爸领回去了,他没了玩伴,更专注玩鸡崽子。
若不是爸爸走过去,这只鸡崽子就被他玩死掉了。
何宁双手捧着快死掉的鸡崽,看李娟出来,拿鸡崽的手背过去。
“没事没事,我陪儿子玩呢,那只鸡崽找到了没?”
赶巧不巧,何宁手里的鸡崽叫出声来:“叽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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