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水泵没那么复杂,张千说他能弄好,何宁再不用操心这事。
何宁喊女老师。
“小表婶,去我家吃中午饭,我有事让你帮忙。”
周萍萍一脸笑:“什么事儿要找我?”
“开商店进货的事!”
村长眼睛里闪亮光。
“哦?开商店?
宁子,你开商店的事我想了几天了,正要跟你说呢,走走,咱去你家,咱一起说。”
三轮车拉着两个小老师加村长,开回自己家新场院里。
十八间新房墙已经高高起来了。
旧院里三个桌上,又是满满吃饭的人。
村长指着几个小伙子骂:“你们几个要不要脸?你们一早上给何昌家帮忙,吃饭跑何宁家吃来了?”
吃饭的何成两句话就把村长怼了回来。
“银叔,你好意思说我?你一早上跪在满油灵前又哭又烧纸的,你咋也跑何宁家吃饭来了?”
村长急躁:“何成,你他娘的,我是来宁子家吃饭的吗?
我是商量给宁子开商店的事,吃饭只是顺便。
你们这些人,在何昌家帮忙,再跑宁子家吃饭,都什么心思当我不知道?”
享受李娟漂亮小媳妇伺候的心思。
村长嘴里说着话,坐桌子上,拿起筷子端过一碗米饭大口吃。
吃完了给侄儿说开商店的事。
当村长的,前段时间有了把王家商店挤掉的打算。
何宁开商店,肯定把王家商店挤掉。
没想到何宁的商店还没盖起来,王家商店就完蛋了。
这两天,村里女人买盐,男人买烟就成了麻烦。
他们找村长诉苦,总不能买个一块钱的零碎跑镇上一趟吧?
最近的邻村也要十里路,跑一趟太不方便了。
村长刚有打算,让何宁的两辆车开去县城一趟,烟酒糖茶洗衣粉毛巾袜子泡泡糖等拉来一批。
没想到何宁叫周萍萍吃中午饭,也是让女老师帮忙拉货品单子。
人家舅舅开商店,她又帮忙看柜台站商店一段时间。
相对来说,进什么东西她比别人熟悉一些。
周萍萍吃掉一碗米饭,趴在屋子炕沿上,刷刷刷写起货品单子来。
二十分钟后写完。
“我能想起来的就这么多。”
村长先接过去看。
“写的真好,到底是老师。”
李娟又接过去看,也夸一句:“这字漂亮,我是比不上,宁子骂我写的字像苍蝇爪子爬,我得练字,开商店可不得天天写字记账。”
“老婆,我啥时候说你的字像苍蝇爬?我说你写的字像蚂蚁爪子。”
“讨厌,那不一个意思。”
李娟决定把字往好练一下。
开商店卖杂货是她的事情。
天天写字记账,字难看很丢人的。
周萍萍一脸笑小声说一句:“娟,我给你找几本字帖,你练一个月就好了。”
何宁瞪眼。
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了,脑袋里动不动傻掉,还当学生练字?
搞笑得很。
“周老师,练字就算了,我老婆会用计算器就行。”
李娟不高兴的口气:“你瞧不起谁?我偏要练字,比你写的好看。”
“好好,练字练字,你当小表婶学生。”
村长看完货单,来一句:“明天就去县城进货?”
“村长,不是去县城,是去省城东古区东部市场,货品比县城便宜一半,花一天时间跑一趟,划得来。”
村长吃惊疑惑。
“宁子,你他娘的对省城东部市场熟?你去过?”
“镇上朋友带我去的,基本熟,床单被罩最便宜,搞两百条回来,咱村一家一条,转个弯儿收钱,水泵钱不就收回来了?”
村长一拍大腿:“宁子,你他娘有手段,我怎么就想不到这种办法,明天我跟你一起去。”
“不行,明天我满油叔开悼,前前后后少不了你运筹,你跟我去省城干什么?”
何宁心里愁,村里会开三轮车的人,只有张千。
可不能让张千请假帮他开车拉东西吧?
“村长,前两天开车的亲戚,你能不能帮我再叫来?他帮我开车?”
张东平抱着文文从外面进来,听到何宁找开车的人,脸上不乐意。
“娃舅,你找谁开车,我的车我自己开,不就去省城拉货吗,有什么大不了?”
何宁一口拒绝。
“不行,你给我在家好好缓着,耍什么大拿本事?
一来一回一整天时间,你脑袋能受得了?”
村长和张千也劝住张东平,好歹修养上十天半个月再动车子。
开那家伙,堂堂堂震脑袋,哪能受得了。
开商店的事,一圈人再参谋一些意见,好茶叶多批上几斤,现在,村里人手里不紧张,喝茶的档次上提高一截。
是不紧张,村长你干巴巴去收水泵钱,能收上来才是怪事。
吃完饭的人都回去午休。
张千领着周萍萍也回去午休。
厨房屋里,三个女人洗锅碗。
村长拽着侄儿再去何昌家。
“宁子,大家的意思,你再吹一曲,就昨天那个,大家爱听。”
“不是大家爱听,是我满油叔爱听。”
“好!你满油叔爱听,你给他再吹一遍。”
何宁把早上穿的外套脱下来放炕沿边,抱着文文和村长一起去丧事情上了。
李娟喂完后道里羊羔猪仔,回屋里,宁子扔在炕沿上的衣服抖起来,准备泡进盆里。
在衣服兜里搜东西,搜出来一把零票一张叠整齐的纸。
展开看,是一张寻人启示。
李娟眉头皱紧看完,胸口微微起伏,若有所思的神情。
大门外,昨天一样让人心情激动的唢呐声响起。
李娟把这张装自己衣兜里。
“梅姑、六婶、雨滴儿,你们听,是宁子吹唢呐呢,昨天听过的曲子。”
三个帮工的女人站在大门口听了半天。
“是你家宁子吹的?”
“嗯!好听吧雨滴儿,宁子昨天就吹了一遍。”
“不是哀乐。”
“宁子说何满油喜欢这曲子,就吹给他听。”
何宁吹这首曲子时,知道自己老婆和家里几个帮工的人站在大门口听。
吹完了,换口气,换一首。
朝何昌喊一声。
“昌哥,《十跪爹娘》给满油叔送行,借花献佛,也是给我爸妈吹的。
何昌,今天,是我爸过世五年忌日,即便没有你家这档事情,这唢呐这曲子,我也会再我爸妈坟头吹一曲。
昌哥,我爸跟你爸,恩恩怨怨十几年,现在,这首曲子,我吹给你爸,也是吹给我爸,咱俩以后不要再结怨结仇,前辈的恩怨,在后世也能了结掉的。”
何昌动动嘴唇,走到何宁跟前。
“宁子,你说得真好,你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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