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铺村子,聚集一群人闹事。
王家商店被砸,一人被打死,一人被打瞎眼睛。
特殊年代才会发生的特殊事。
一夜过去,这件事在十里八村,肯定传得沸沸扬扬。
说王家人跟何家人聚众斗殴,死伤各半。
惊动县里市里,彻查此事。
谁打的招呼把王二提前两个月放出去的?
肯定处理掉几个人。
高崖镇罗所长,一口闷气能长长出去了。
前世人生,这是何宁身边不曾发生过的情况。
他能想到,镇里县上,为王家俩兄弟打死人的事肯定折腾。
但他不知道,这事在上面折腾得比自己想象的还严重。
上面折腾,罗所不主动说,待在村里的人什么都不知道。
有两世人生经验的何总,心底里泛上来一股子后怕。
幸好自己没冲动,没第一时间返回村里跟王元旦干仗。
如果当时自己在现场,事态发展到什么情况难以想象。
他身上肯定麻烦。
昨天晚上,小两口躺被窝里,把这事儿说了一会儿。
老婆也是这个意思,幸好宁子你昨天不在现场。
不在现场的何宁,处理这件事,反而能占据主动权。
哪像村长,被一死一伤两家人折腾得焦头烂额。
何宁手底下,这两家人的事,自己以局外人的态度参与,更能为村长叔处理清楚。
一大早,赶上学时间,何宁骑摩托车,先把外甥柏柏送到小水村上学。
“舅舅,你不是说今天不上学吗,舅舅你说话不算数。”
九岁的柏柏一脸沮丧。
舅舅家盖新房,热热闹闹好玩得很。
他真以为今天不上学请一天假。
七点半到学校。
刚七点,他到小水村自家院子里了。
何燕嘴里骂:“你这小子,闹腾你舅舅,昨晚上怎么不回来?”
柏柏脸上是想哭的表情。
不是因为妈妈骂,是因为还是要去上学。
对舅舅没了好感。
“柏柏乖,舅舅昨天忘了今天是星期一,所以那样说的,要今天是星期五,肯定给你请一天假。”
柏柏收拾好自己的学生身份,领上妹妹敏儿,跟在隔壁邻居家两哥哥身后,气呼呼上学去了。
何燕脸上无奈:“这小子越来越不爱上学,这才一年级,愁死人!”
“姐,别担心,柏柏是大学生。”
“屁大学生——你姐夫要给你忙两天?”
何燕昨天等一辆新车等到天黑没等见。
知道是给亲弟家忙事情盖新房。
何宁赶紧应声。
“刚好有一项紧要活,我姐夫忙三天,姐你就不要惦记了。
三天后,我姐夫把三轮车一起开回来,他说要在后墙开一个门。”
“就是啊,肯定要在后墙开门,要不然车子怎么进来。”
何燕收拾好了自己。
站在摩托跟前:“宁子,赶紧走!这都一周了,我都不知道咱新房子盖成了什么样。”
何宁心里一慌,急忙劝住。
“姐,你不给我俩外甥做中午饭啦?”
何宁马上去镇卫生所看姐夫,怎么可能带上姐姐。
姐夫脑袋上缠着纱布躺在卫生所里,给姐姐心上添吃力。
听女大夫说,吊三天水就能回家缓着去。
这三天时间,最好不让姐姐知道姐夫出这一档子事。
不让姐姐去十里铺。
“宁子,我就看一下,到中午的点儿你再把我送回来。”
何燕等不及过三天,就想马上过去看一眼。ъiqugetv
“姐,我很忙的,我哪有时间中午送你回来,过两天再说。”
摩托强行从姐家巷子里开出来。
何燕在后面骂:“急慌慌的跑什么,过两天到啥时候了?”
弟弟不带她,自行车又被玲骑学校去了,她总不能走着去十里铺。
这小子神色有点儿不对,急慌慌的,昨天怎么买的新车都没说明白。
昨天去县城贷款买新车出事了?
新车没买上,不好向姐姐交代?
何燕胡乱瞎猜一通。
他亲弟已经坐在卫生所亲姐夫身边。
“姐夫,我给你提的羊杂汤,早上新炖出来,没有掺水。”
女大夫瞪眼睛。
“何家的,谁让你提这东西?吊着药水呢,不能吃。”
何宁辩驳一句:“谁说吊着药水不能吃羊肉汤?”
女大夫是嫌房间里有味儿。
张东平端着碗蹲在房间外面门台上把这碗羊杂吃完。
小舅子站旁边给他高高举着吊水瓶。
“娃舅,我柏柏耽误一天上学,这啥事嘛!”
“姐夫,柏柏没耽误上学,我刚把他送家里去。”
张东平急了,忽一下站起身。
一个手指一下脑袋一个手端碗。
“你告诉你姐啦?”
“没有,我说你给我开车拉两天东西,一时半会回不去了。”
张东平心里松活一些。
“娃舅,带我回去,不吊水了,窝在这儿三天算怎么回事?”
女大夫说的,今天明天后天吊水。
张东平不想在镇上卫生所躺三天时间。
他的意思,让小舅子把他接回十里铺,等头上的伤好的差不多了再回自己家。
“你姐那人,整天对我又打又骂。
我脑袋成了这个样,又把你姐吓坏了,又哭哭啼啼,以为我跟谁打架,整天担惊受怕。
所以,我现去你家待着,说是架子倒了砖块砸在头上。”
何宁哭笑。
“姐夫,不行,女大夫说要吊三天水才能出来,你缓着吧。”
何宁伺候姐夫吃完早饭,准备回了。
被张东平一把拽住:“搞什么,我没事儿了,我也走。”
何宁不理姐夫,一趟子回村里。
到村长家院里。
村长家上房一屋子人吵闹。
商量给李家老业集资的事,又说何满油老婆威胁他的事。
见何宁进来,都站起来,眼光齐刷刷看在他身上。
村长说话口气急躁,又是井水出来前的脸色,嘴皮干裂。
“宁子,我给大家解释的很清楚,昨天你不在现场,你没有参与,这事儿跟你没关系,我有责任,我动员大家凑一笔钱。”
李加义也是一脸忧愁。
李老业是他大伯。
“宁子,我大伯拉去县医院,伤势严重,昨晚连夜又转到铜城医院了。
做手术以及后续治疗,大夫说得五千块,我跟村长商量呢,每家出上五十,就能把这笔钱凑上来。”
何总意识里,在前世,自己公司员工被外面人打伤,他全额报销医药费。
以后,员工死心塌地跟着他干事业。
现在,他觉得老业叔也是他在村里当何总的手下员工。
不能不管李家老业。
他是真心为自己出头。
想当土地农老大的何宁心里一疼。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