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天齐先生路途劳累,不方便打扰他休息。
第二天,唐建国和陈秀娥两口子,早早的就来到了村里,待齐先生起床收拾完毕后,两公母才带着几包点心,很正式的来拜会齐先生。
他们是来谢师恩的,人家教授自己儿子学识,做父母的必须要以示感谢。即便是现在,也有这么个说法,只是功利了一点,就是那些所谓的谢师宴和年节上给老师送礼物什么的。
八九十年代之前,还是仪式重于形式,保持着最后一丝朴素的传统方式。
齐先生看到唐建国两口子进来,笑眯眯的打了个招呼。
而唐建国和陈秀娥两口子。则是一脸正色的,向坐在正堂榻上的齐先生鞠了一躬,说道:“孩子顽劣,让您费心了,能得到您的教诲,是他的福分。以后要是他有什么不听话的地方,您该打就打,该揍就揍。”
站在一旁的唐伟东撇了撇嘴,很不以为然。这年头的家长,见了老师就是那句话:“该打打,该揍揍。”奉行的还是棍棒底下出孝子的那一套理论,不光理论,实际上也是这么做的。不听话,先打一顿再说!
“哈哈哈”,齐先生爽朗的笑了笑,说道:“伟东这孩子还是不错的,懂事知礼,这都是你们教育的好啊。”
唐建国两口子赶紧谦虚的两句,不过听到有人夸自己儿子,他们心里还是与有荣焉,喜滋滋的。不是有句俗话说的好嘛:老婆是别人家的好,孩子是自己家的好。谁不愿意听别人夸奖自己的孩子呀?
见过礼,唐建国陪着齐先生说话,而陈秀娥亲自下厨给齐先生下了一碗面,特意打了两个荷包蛋,又弄了两碟小菜,伺候着齐先生吃早餐。就像古时候孩子的家长,对授业解惑的先生,表示了极大的尊重。
两口子都要上班,谢过齐先生就回去了。齐先生看着唐建国两口子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转头对唐伟东说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呐,令堂亲自下厨给老头子我做这顿饭,还是为的是你小子啊。小子,人生前行的路有很多条,不管你如何选择,都不可忘了父母恩呐。”
“是,谢先生教诲,小子一定铭记于心!”对老师的教诲,唐伟东郑重的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师父者,不一定仅仅是局限在教导课业,一些人生的道理和经验,是一种更加宝贵的财富。只有师父才会教弟子为人处世,至于学校的老师,还是以教授课业为主,管你以后是功成名就还是牢底坐穿呢。
吃过早饭,休息了一会,齐先生又溜达着出去了。他年长以后,平时一直局限在京城,很少出来,即便是出来也是在城市中,难得有机会领略田园风光,他打算好好走一走看一看,欣赏一下不同的风景。
唐伟东不放心老爷子一个人出去,人生地不熟的,万一再丢了就尴尬了。
本来他是想跟着的,可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没那么多时间,只好把爷爷请了出来陪着。
两个年龄相仿的人,多少还是有点共同语言的,齐先生也很高兴。反正现在冬天,也没什么农活要做,爷爷在家也无聊,就找了两根哨棒当拐棍儿,俩老头一人提一根儿,乐呵呵的出去遛弯了。
自家先生住在这里,没人照顾是不行的,母亲婶婶她们都有工作,时间是不是很方便,若是指望别人,总是觉得隔了一层。
唐伟东想了想,还是把王艳叫来吧,这丫头使唤着顺手。再说了,之前在京城,她也照顾过齐先生,老师对她的印象还不错,就她了!
时间可能长点,这事得提前跟服装厂的温厂长打个招呼,于是唐伟东又跑到了服装厂。
“哟,小唐来了,你可是好久没来串门了。”温厂长看到唐伟东就笑了起来。
“温叔这是骂我呢,看来以后得经常过来听听您的教导。”唐伟东顺嘴开了个玩笑。
“你小子,可拉倒吧,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浑身上下就剩一张嘴了。说吧,这次来找我又有什么呢?”
“要不怎么说您能管这么大一个厂子呢,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这次来确实是有点事。”
“别给我戴高帽子了,有什么事就说,跟你叔还客气啥?”
“是这么回事。我老师从京城来了,老人年纪大了,得需要找个人照顾一下。随便找个保姆我又不放心,就想让王艳过去伺候老爷子几天,毕竟是自家亲戚,用起来也踏实。”
“等等,你老师?京城来的?以前咋没听你说过呢,你老师是干嘛的?”温厂长有些疑惑的问道。
“咳,我老师是我拜的先生,我接他来咱这里过年的。老爷子是在师大教书的,平时还在其他几个单位挂名。”唐伟东明显的言犹未尽,估计说的不清不楚,给温厂长脑补的空间。
温厂长果然上套,心里一惊,尼玛,没想到这小子在京城里还有关系呢?隐藏的可够深的。
在这年代的人心里,京城那可是大官云集的地方,在那地方有关系,就可以等同于身后有着通天的关系,谁都不敢等闲视之。
唐伟东看着温厂长的样子,心里一乐。他重生后到现在,一直就是在凭借着信息的不对称,一路半真半假,忽悠过来的。
这一套手段,不管是在国内还是国外,同样好用,无往而不利。越是聪明的人,越容易上钩。
这不,被忽悠瘸了的,又多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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