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骧见鲁肃说得眉飞色舞,突然问了个不合时宜的问题。
“这个东西不小心收了,难道不能退吗?”
“退?实在要退也行,只不过你佩在腰间,刚才已为众人所见,恐怕不是太妥...”鲁肃满脸凝重之色。
龙骧欲哭无泪,心说我当时赶着来正殿,为了省事绑在腰间,哪里知这么多讲究?他摇头自怨自艾:“我实在不懂...”
鲁肃又问:“桥家大小姐送荷囊时,可有外人在场?”
“没有。”
见龙骧头摇得像拨浪鼓似的,鲁肃拈着胡须分析:“那也许还能补救,你我都不外传就行,不过这个齐人之福,难道一点没动心?”
“这个嘛...”
龙骧一时不好回答,直接否认实在太假,鲁肃根本不可能相信,但桥薇平时冷冰冰的,他都没有仔细了解过,现在问题来得太突然,也不知道动没动心。
鲁肃见龙骧犹豫,又继续劝说:“这件事你多考虑考虑,有些性子刚烈的女子,遇到男方退回礼物,严重者会寻短见,桥家大小姐性子如何?”
“啊?这么严重?大小姐她...”
龙骧话到口边突然停住,心说桥薇那么强势,她不刚烈谁刚烈?自己这下麻烦大了。
“你好自为之,荷囊如果不喜欢,最好先收起来,这事我会保密。”
鲁肃提醒完龙骧,又指着外面说道:“子扬还在车上等,没事我就先走了...”
“嗯,你去吧...”
龙骧送走鲁肃,把荷囊攥在手里思量,事出突然他得多想。
娶两姐妹不是不能,关键陈氏会不会同意?
在坚守礼仪的时代,两人谁为妻谁为妾?如果拒绝桥薇让其寻短见,自己以后怎么面对桥婉?将错就错娶了姐姐,他又对不起自己内心...
纷乱难解的问题,在龙骧脑中絮乱如麻。
算了,先退了孙策再说。
龙骧此时有一点很笃定,就是两姐妹无论如何,也不能嫁去江东。
孙策此时已是一方雄主,周瑜更是孙家的铁杆,桥薇、桥婉若有一人嫁到江东,自己将来很难平衡各方关系。
刘晔刚才说得很对,要得罪就得罪彻底。
龙骧摒除杂念,把虎纹荷囊塞进上衣,然后大步走了出去。
刚站到石阶上,等候已久的桥伷便迎了上来。
“我看几位将军信心满满,应该想好了退孙策的办法?”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做好分内的事就行。”
龙骧敷衍两句后,抬头看见日影已经西斜,估计孙策今夜会宿在巢湖旁。
明天午后,孙策就会兵临城下,心说那才是合肥大考,自己不争馒头争口气。
馒头?这些年龙骧没吃过,难道还没被发明出来?
等到战后,这东西可以安排了,多好的行军干粮。
龙骧沉思之际,桥伷又没头没脑地问:“你准备把我二姐嫁给谁?孙策还是周瑜?”
桥伷由于听得不全,再加上理解也有误,最终产生了曲解版。
龙骧听完先是一愣,却也不好追问缘由,便摇头解释:“孙策、周瑜痴心妄想,我又不搞和亲那一套,岂会用女子换太平?众将刚才信心满满,是放弃幻想,准备打仗。”ωωw..net
“啊?”
桥伷吞了吞口水,学着龙骧夸人的样子,竖起大拇指赞叹:“姐夫真男人也。”
“你说什么?”
“姐夫啊?大姐刚才送你荷囊,恰巧被我看见,如果不喜欢叫姐夫,我叫兄长也行,叫云起总感觉怪怪的...”
桥伷天真无邪的样子,让龙骧内心再度起波澜。
现在鲁肃保密也没用,这事居然被小舅子瞧见,也不知是否还有其他目击者,总之问题越来越复杂。
“姐夫?”
龙骧盘算的时候被桥伷打断,他马上点头回应:“呃...我痴长公子几岁,如果不嫌弃的话,叫我兄长好了,毕竟...”
桥伷嘿嘿一笑:“我懂,叫兄长也顺口,都说孙策很厉害,如果真的打起来,我也想上城帮忙。”
龙骧严词以拒:“那不行,战争非同儿戏,你没甲胄护具,即便城上观战也有危险,若被流矢击中,我怎么向你母亲交代?”
“是没法给大姐交代吧?她给你的荷囊呢?应该系在腰间才对...”
有了姻亲这层关系,桥伷发现和龙骧相处更轻松,说话也不像往常般不自然。
见桥伷哪壶不开提哪壶,无奈的龙骧只能给颗‘糖’打发:“咳咳,荷囊我自有计较,你也别老是挂在嘴边,既然公子这么积极,我给你安排点事做好了,战争不一定冲在最前线,后方也有很多事可以做。”
“真的吗?那太好了,什么时候安排?”
桥伷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明天再说,我还有军务没忙完,现在天色已经不早,你且回去陪陪夫人、小姐,让她们不要为合肥担心。”
“嗯嗯,二姐也不用远嫁,我正好要把好消息告诉她们,兄长明天见。”
桥伷像得了奖状的孩子,蹦蹦跳跳往后宅而去。
龙骧再次拍打额头,心说两个就这么麻烦,后世那些时间管理大师,是怎么处理那么多段感情的?
被动天赋?后天努力?
真是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
龙骧在庭院内练了会拳,秦宜禄便独自登门来‘面试’,果然老实憨厚的外貌,难怪袁术会这么放心,把他派到国相府,真是个好人选。
两人聊到中途,曹性也奉命来见,秦宜禄就这么‘面试入职’。
解决完袁术家眷、遗臣的后顾之忧,龙骧觉得夜里可以睡个好觉,但荷囊的事一直萦绕在他心头,夜里数次想去后宅说清楚,但数次被自己的理智战胜。
翌日清晨,桥伷在前庭空地扎起马步,龙骧开门想起昨天的承诺。
“很早啊,我待会要去城中巡视,公子若想跟着一起,就回去找件旧衣服换上。”
“却是为何?”
“听过微服私访么?”
“微服?”
桥伷见龙骧穿得朴素,猜测对方没有说谎摆脱自己,但还忍不住提醒:“那我马上去换,兄长你得等着我,可不许像往常那样先走了...”
龙骧颔首笑曰:“公子放心好,还得给你找事做呢。”
不多时,桥伷换上旧衣与龙骧出府,许褚也着便服,跟在不远处保护。
可能出门时间太早,也可能战争临近的缘故,合肥街上多了份秋日的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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