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首,剑宫之首。
四院长老各负责一院,剑首,则执掌着整个剑宫。
温婉女子正是执掌燕国剑宫的剑首,结丹强者,琴上章。
落在山脚,琴上章轻轻颔首,道:“可有伤亡。”
声音温柔好听。
牧青瑶将大致情况简短告知。
听闻七级树妖,这位剑首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只是一身长袍开始微微鼓荡,四周的空气随之变得锋利,仿佛周围遍布着肉眼无法看到的无数刀剑。
云缺最直观的感受是,微风如刀!
吹在脸上的微风就像细小的刀子,虽然没出血,却割得人生疼。
好可怕的剑意!
云缺暗暗心惊,果然能成为剑首之人,决不简单。
云缺始终站在牧青瑶旁边,几乎肩并肩,没有刻意拉开距离。
牧青瑶刚说完大致经过,南院长老泉雨冷哼了一声,随后云缺就被一阵狂风吹得踉跄后退。
“衣不遮体,成何体统!”
泉雨以灵气推开云缺后,招呼自己的爱徒道:
“青瑶过来,别什么人都接触,尤其是男人,居心叵测者居多,你要时刻提防才是。”
这位南院长老好像个怨妇,她对牧青瑶宠爱有加,但对其他弟子从来没有正眼,尤其像云缺这种剑仆,非但入不得人家的法眼,还被鄙夷蔑视。
旁边的辜昭阳仰头看天,就当没听见,他们这些剑宫长老早就习惯了泉雨的做派,见怪不怪了。
云缺没想到泉雨会突然出手,毫无防备之下,朝后面的岩石跌去。
这要摔正了,头破血流都是轻的。
剑光一闪,牧青瑶非但没去师尊身旁,反而以剑遁术来到云缺身旁,将云缺扶住。
两人堪堪停在岩石前,有惊无险。
泉雨的脸色立刻变了,眼中杀机涌动。
“青瑶,为师的话你难道不听吗!”
“弟子不敢。”牧青瑶垂首告罪。
“念你年幼不懂事,为师不怪你。”泉雨冷冷的瞥向云缺,道:“我不管你是何院的剑仆,从现在开始,离开剑宫,再敢出现在我面前,杀无赦!”
好霸道!
泉雨以她过来人的经验,看出牧青瑶怕是动了情愫,她不允许自己最得意的弟子早早就谈情说爱,更不会允许南院第一剑子看上一个没有任何前途的低等剑仆。
所以泉雨要快刀乱麻,将这份萌芽直接扼杀在最初阶段。
作为师尊,她的表现是溺爱弟子,无可厚非。
但作为受害者,云缺可就十分不爽了。
云缺听完直接被气乐了。
不等牧青瑶解释,云缺往前一步,指着泉雨的鼻子道:
“敢问阁下,你是剑宫的剑首么?”
当着琴上章,问泉雨是不是剑首,气氛一时变得尴尬又微妙。
辜昭阳呵了声,在旁边背着手看戏。
琴上章面带微笑,对云缺投去略感兴趣的目光。
身穿破内甲大裤头的少年剑仆,居然胆敢顶撞南院长老,这种事连剑首都觉得新鲜。
泉雨瞪起眼睛,声色俱厉的道:“当然不是。”
“既然不是剑首,那你凭什么驱逐我?”云缺笑呵呵的继续质问。
“我乃南院长老!驱逐你一个小小剑仆,有何不妥。”泉雨冷声道。
“当然不妥!”
云缺挽了挽并不存在的袖子,昂首道:“在下北院长老尹天笑关门弟子,堂堂正正剑宫门人,驱逐我?你算老几!”
一句你算老几,喝得泉雨一时哑口无言,一张脸忽青忽白。
她是南院长老,却在这口出狂言要驱逐北院长老的真传弟子,让人知道肯定要笑掉大牙。
“哈哈哈!呃,天儿好热啊。”
辜邵阳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被泉雨瞪了眼后立刻装作看风景把脸扭向别处。
“胡说八道!”泉雨眯着眼质问道:“你是尹天笑的关门弟子?尹天笑闭生死关多年,哪来的关门弟子!敢在长老面前伪装身份,你有何企图!”
“不信也行,咱们打个赌,如果我是冒牌货随你打杀,我若真是尹天笑的关门弟子,你输一万灵石,敢不敢。”云缺挑衅道。
“我……”泉雨忍了忍怒火,没有答应。
一万灵石!
连结丹期的大修士都未必拿得出来,这要真赌输了,剑首和东院长老都在,她赖账都赖不掉。
“行,就算你是尹天笑的关门弟子,区区一介剑仆,还敢登山寻宝,收你这种不知好歹的弟子门人,换成是我啊,早被活活气死了!”
泉雨尖锐的鄙夷道,不肯让步。
这时周元良和武大川等人终于抵达山脚,一见泉雨立刻上前拜见。
除了武大川和洛小雨,剩下全是南院弟子,见到自家师尊如同见到亲人,许多女弟子哽咽流泪。
泉雨见自家弟子如此狼狈,还少了好几个,顿时脸色变得阴沉。
她刚说完云缺不知好歹,现在抡到她这帮爱徒铩羽而归,伤亡惨重,岂不也是不知好歹。
然而泉雨没想到的是,更狠的落井下石还在后边。
“泉长老此言差矣,如果我师尊被我这种不知好歹的弟子门人活活气死,那你应该立刻自尽于此,因为你这些好徒弟呀,都是我救的。”
云缺这话说完,不仅泉雨怔住,连琴上章与辜邵阳都变得诧异。
一个剑仆,居然能救下那么多真传?
怎么可能呢!
周元良作证道:“禀师尊,我们在山上被困险地无法脱身,的确是云缺所救,没有他,我们谁也活不成。”
武大川和洛小雨在旁边一个劲的点头,这么多长老在此,他俩没敢多嘴。
“他一个剑仆,救了你们所有人?”泉雨不可置信。
这次不用周元良多说,牧青瑶恭敬道:“禀师尊,我也是云缺救的。”
“什么!他还救了你!”
泉雨的眼睛瞪得老大。
她如何也无法想象,自己最得意的亲传弟子,南院第一剑子,居然被一个无名的剑仆救了。
实在匪夷所思!
尽管难以想象,但泉雨知道牧青瑶不会说假话,而且还有周元良这么多人作证。
看来那小子走了狗屎运,误打误撞救了南院弟子,泉雨如此想着。
她越看云缺越懊恼,越看越厌恶,偏偏又无处发泄,气得眼皮乱跳,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泉雨冷声道:
“那便多谢你了,年少有为,尹天笑还真收了个好徒弟,不过一码归一码,你救了青瑶不假,今后别想与她再有任何交集,你们的缘分仅限于此,莫要痴心妄想。”
说罢,泉雨恶狠狠的加了句:“青瑶这种天之骄女,不是区区剑仆能奢望的,你要知道一点,我就算把她嫁给只癞蛤蟆,也不会把她给你!”
泉雨总算解气了一回,冷笑连连。
云缺听罢呵了一声,道:
“不好意思,又让泉长老失望了,除我之外,牧青瑶谁也不能嫁。”
“我的徒弟我做主!你算老几!”泉雨尖叫起来。
“我不算老几,我和她有婚约而已。”云缺笑容和蔼的道。
看到牧青瑶点头后,南院长老如遭雷击,一动不动,犹如雕像。
明明没与人交手,泉雨觉得自己被殴打了一顿,脸都肿了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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