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到了最后一场,大盛仅领先西戎一场,虽说略占优势,但这是在大盛的京都,作为主场,皇帝面上多少有些不悦。
更没想到,最后一场,原定的西戎将士没有上场。
西戎的公主雅若红衣戎装,纵马立在演武场上,清亮的声音带着西戎女子的洒脱,可说的话却令大盛的一众人脸色沉了沉。
她笑语,“本公主早听闻大盛女子聪慧机敏,不知可有擅武者,与本公主比试比试?”
突发变故,大盛这边上演武场的将士也不知所措。
皇帝看了西戎王一眼,见他面色微带了歉意,却只道,“实在羞愧,小妹素来骄横,做事随心。”
话虽如此,却没有半分阻止的意思。
皇帝只能勉强夸道:“公主这是真性情,西戎王也是对妹妹疼爱有加啊。”
皇帝内心已很是不悦,和谈这件大好事,在这兄妹俩的折腾下,状况频出。
可若是能谈好,不仅边关可得数年安宁,他也能趁机收回一些兵权。
想到这儿,皇帝内心稍感安抚,只是在心中不断思量哪家女孩擅武。
演武场上大盛的武将呆愣了片刻,见无人阻止西戎公主,边回转马头下台去了。
而看台上官家夫人小姐们的面色极不好看了,大盛的贵女更擅琴棋书画,便是习武,也多是为了强身健体,如何能与她这草原上的公主比试?
无人应答,气氛一时颇为尴尬,皇上脸色也有些挂不住。
顾清羽不动声色、安之若素,皇帝对顾家颇多猜忌,便是她有私心了,不愿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周萱却有些忍不住,左右看看,还是无人出声,便扯了扯顾清羽的袖子,“顾姐姐。”
顾清羽转过头来,看她脸蛋红红的,但眼睛抑制不住的亮晶晶,就问道,“萱萱想去与她比试吗?”
周萱点点头,但又犹豫的问道:“会不会给爹爹惹麻烦?”
顾清羽失笑,“不会,你便是输了,情况也不会比现在尴尬。”
西戎公主有备而来,周萱年纪又小,输了也无妨。何况比武台上,胜负都是常事,而不敢应战却是最让人瞧不起的。
周萱点点头,站起身来向演武场走去,利落的发髻随她的步子摆动。
周琼听见人群议论纷纷,扭头往这边一看,没想到上场的竟是自己妹子。他的好友还指了指,问他是不是?
不过周琼并没有阻止,反而领起自己的刀和剑,大步走过去,把刀递给周萱。
周萱笑嘻嘻的接过,“我就直到哥会过来给我送刀。”
周琼瞪了她一眼,看似有些气,嘴上却道,“小心些!”
雅若骑在马上,看过来的是个比她还小的小姑娘,有些傻眼了,怎么不是顾家大小姐?
因为周萱没有骑马,雅若便也下马,持鞭而立,心里却懊恼,早知道就点名让顾家小姐出战了。
但眼下得小心应付这个小姑娘才是,雅若只需看一眼她摆刀的姿势,就知这小姑娘不似她外表那般柔弱。
这小姑娘穿着粉色衣衫,脸蛋红嘟嘟的,带了一点可爱的胖,倒让她不知从何下手。
两人站定,周萱持刀向前迈了几步。如今步战,刀鞭相持,若近一些,长鞭更难施展开。
雅若实战经验丰富,怎会看不出周萱心中所想,立马缓缓退了两步,刚站定,猛的一个转身,长鞭甩开,向周萱横扫而去。
周萱挥舞长刀挡住,算是抵住了这一波的攻击。
依着爹传授她的刀法,她挥刀向雅若劈去。雅若转身避开,再度施出长鞭。
两人交战的十几回合,顾清羽手里玩儿着一块玉佩,在场边看的清楚。周萱颇有灵气,但是实战经验太少,刀法也有些生硬。
她不管是防守,还是看似占优势的进攻,其实都有些勉强了。
又几个回合过去,雅若挥出的鞭子直接缠上了周萱的刀,周萱已经有些力弱,不提防竟被夺去了刀。
她上前两步,想夺下刀。雅若抽鞭再挥,这次周萱竟没来得及避开,眼看鞭子要劈在周萱脸上。
雅若也慌了,但收力也阻不住鞭势。
关键时刻,顾清羽顾不得许多,上前两步,素手接下鞭尾。
幸好她俩打斗到看台这边,离顾清羽所站只有两步之遥;也多亏顾清羽看周萱有落败的趋势,早有防备。
“啪嗒”,雅若的鞭子和周萱的刀倒在地上,周萱眼泪汪汪的,捧着顾清羽的手。
“顾姐姐,你没事吧。”
雅若只有一个念头,她完了,她不但没跟顾家小姐比试比试功夫,还把她这未来嫂子伤到了。
却没想到顾清羽笑眯眯的,取出一块帕子递给周萱,“别哭了,我没事。”
她伸开拦鞭子的那只手,手心躺了一块裂开的玉牌。
那鞭子的力道正打在玉牌上,手只是略微发红。
“我在场边看着呢,本想若情况不妙,掷出这块玉牌拦下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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