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一道挺拔的年轻身影从远方电射驰来,于瞬息间揽过倾城细柳般的腰身,单手独抗下轰落的滔天华光!
轰!滔天华光如超级暴风潮般席卷垂落,直接吞没了二人,但下一刻那年轻身影如雷霆乍动般的豪吼声先发而至,竟刺破了盖天光潮的浑大气势。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下一刻,那年轻身影捶胸顿气,张口一吐,便是足足三百道豪烈雄浑之极的剑气!道道剑气依次冲霄而起,剑气激荡豪气冲天,有气吞天下,豪饮四海的洒然气概和凌云气魄!
若是修持气吞剑诀的玉晚公四女叶思澈在这里,定也要心生艳羡之意,甚至觉得自己的气吞剑诀的快然意气,与之相比仍是有所不及。
剑气似白虹烈霞经天而过,道道豪猛激荡锋芒盛极,不可阻挡!直接就凌厉地撕裂了那片滔天华光,直指血首金身的凤凰本体!
空空空空……空!
山镇恶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那三百道豪烈之极的剑气粗壮如撑天之柱,道道悍然猛烈,霸道狂放,直接纵横捭阖地交织成如天罗地网般的剑气大阵,顷刻间,便将那血首金身的凤凰,贯穿成千疮百孔之态!
“噗!”那只血首金身凤凰是山镇恶性命相关的本命灵宝幻化演绎出来的,它受到的创伤也会原原本本地反馈给主身,顿时山镇恶自身的肉身也是当场爆裂开来,血雨暴洒,剑气乱射。
登时,一枚闪闪发着红光的红色精血便从他身上遗落下来。
但是入化修士自然不会这般简单死去,虽然肉身已毁,但他元神真灵仍在,他仍有机会!
山镇恶作为成名许久的老牌修士,也是反应迅速,手一挥,那早已四分五裂的凤凰之体,登时变为一堆花瓣,迅速合拢成一朵,快速飞向他,同时他也在同步吸摄那枚飘落的精血,欲要快速捡回自己爆出的装备,立马逃遁升天。
但君莫笑怎会给他机会,登时伸手一施劲力,原本两样东西都快回到山镇恶的手中了,但瞬间全部倒飞到了君莫笑的手里。
他怀中抱着遍体鳞伤的倾城,一手把玩着那朵金凤千里菊和那枚红光湛湛的狼祖精血,旋即看向山镇恶,眼神厌恶地开口道:“你早已抢先夺得了这滴天人初段的狼祖精血作为保底,却不肯配合你那套故事,与她做个以物易物的交换,虽说两物的价值根本不能相提并论,但是你那套故事要是再演得真些,配合痛哭流涕等面部表情,恐怕真的能够成功也说不准。”
“人心不足蛇吞象……你的贪欲之盛比我想象的还要更为可怕!”倾城目睹那滴红色精血,心中对山镇恶的厌恶之感顿时激增到了顶峰,更是冷冷开口道。
虽说倾城只能在其中感应到天人初段级数的精血力量,但正像君莫笑所说,若是他真的一心想要惩奸除恶,血洗旧仇,不会不尝试与倾城进行以物易物的交易,纵然成功率较低,但无非是价钱问题,以他天人四段能为,定有些家底积攒,再补一些缺,未尝不能达成共识。
但他压根就没有这种想法,一开始就奔着杀人越货的想法来的。
“可见你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甘愿采菊东篱下的南山采菊客了,从你被北峰七雄许诺的名震天下和开宗立派诱惑着出山起,你的心中就已经种下了虚名妄欲的种子,但天下熙熙不就是即为利往,只要控制得当,也不会如何。但你本身是一个欲望极大也极烈的人,你在离开终南山后,就自然地舍弃了以前自我约束的一切清规戒律,你开始不断地放纵自我,暴饮……暴食……暴淫……暴欲,最后是暴名!”君莫笑如同看穿了山镇恶的一生心路历程般,言辞如剑,剑剑封喉。
君莫笑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所以,你与北峰七雄想要通过灭了八百年前风头正劲的邪道第一人来名扬天下,这是最快的出名途径,也可能是最快的投胎渠道,于是你变成这样了,你不应悔,不应怨,你自·作·自·受而已!”
“你放屁!毛头小子,你凭什么对我说教!找死!”山镇恶似乎被说到痛处般,竟是不管不顾状如疯狗地扑杀向君莫笑,大声吼叫道。
君莫笑屈指一弹,一道极尽光明与清圣的剑气破空而出,洞穿了山镇恶的元神真灵。
“啊!”山镇恶的元神真灵,在这一击之下顿时崩散与湮灭,他痛得仰天大叫起来。
“说这话的是你的二哥山不动,他让我有朝一日遇见你,把这段话完完整整地说给你听,然后斩了你!”君莫笑冷冷地看着他,又说道:“他给过你机会不是吗?你中欧阳恶人傀儡咒的一甲子后,他和你大哥就找到了你,并帮你解除了那咒术的控制,那期间他们一直在找你,从未放弃过。但你早已心性大变,变得阳奉阴违、虚伪做作和嗜血狠恶起来,你知道自己不可能赢得过欧阳恶人,所以仍装作被控制,跟在他身边数百年,期间你打着护道人的幌子,狐假虎威地借着欧阳恶人的名头做了不少恶吧,到底谁才是那个纨绔子弟,无用烂人呢,是你?还是那个经你‘循循善诱’的人呢。”
山镇恶不敢置信地望着君莫笑,他知道君莫笑说的是真的,这些事情也只有他们兄弟知道,但是他再也没有改正的机会了,最后的最后,他闭上双眼,回想自己的一生,竟然好像从未有一件事情,能够称得上真正的正道所为。
他于一千岁时突破天人领域,两千岁时入天人四段,这种修行时长不算天才,山家三兄弟,以自己的天赋资质最为愚钝粗糙,但也靠着兄弟救济的天材地宝,好几次涉险过关,超凡修士原本极限只有八百寿元,八百载不能破超凡入天人,基本上必死无疑,但他大哥山镇宇给他弄来一枚龟寿丹,让他又苟延残喘了两百年,最后总算是在两位兄长的护法下破入天人。
成了天人修士后,他飘了,给自己弄了个什么南山采菊客的身份在那里沽名钓誉,想要吸引一帮文人雅客来追捧他。
因为山镇宇和山不动一早看出这个弟弟性情怠惰,好走捷径,欲念过多,欲念过盛,若是离开清修之地,在红尘万丈中修行,很难抵御世间荼毒,势必要么进境一辈子就这样,要么走上不可回头的邪门歪道,所以不准他离开终南山,就这样在兄长扶持下,加上他自身还是具有一定资质根骨,总算是来到了这个可以称之为天人大修士的入化境界。
可惜日防夜防,还是没防住,他还是在北峰七雄的花言巧语和胡乱追捧下偷偷下山了,下山之后他越发放纵无度,在世间红尘中流连迷失,把自己的恶劣秉性一面发挥到了极致,更滋长了许多恶性,比如死贫道不如死道友,比如恃强凌弱,比如杀人越货……
他的一生上半生在终南山里被兄长们约束着过着清汤寡水的无趣人生,后半生在世俗红尘中过着人面兽心肆意妄为的堕落人生。
这样想来似乎自己真的是自作自受,怨不得天,怨不得地,是自己将自己的一手好牌打得稀烂,然后又以各种虚伪恶心的包装给自己贴金美化……
“你说得对……”山镇恶最后吐出这么一句话,彻底神形俱灭了。
“山镇恶,名字倒是好名字,可惜终其一生既没有镇住内心之恶,也不曾镇过世间之恶,此人真是可悲可恨又可叹啊。”倾城依偎在君莫笑的胸口上,忍不住感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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