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老爷怎么说?”赖嬷嬷忧愁站在边上问。
贺夫人收起书信,脸色难堪,“还能怎么说。让我们别回去了,丢脸丢到家了。没想到欧阳云诺这个贱人,竟然把这个事情一五一十的给捅回贺家去了。”
赖嬷嬷惊讶,“啊?这,让小姐怎么活啊。岂不是要被世人所诟病吗!”
贺夫人也懂得这理,可事情已经做了,并且还发生了,她再怎么厚颜无耻,厚着脸皮去否认过去的一切,倒显得自己蛮不讲理,胡搅蛮擦,刁妇一个。
“还说?要是你能拦得住,能及时阻止欣儿的胡作非为,也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啊!”贺夫人真是恨铁不成钢,哀怨坐在一边,想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受的委屈,她自己眼泪也绷不住。
哗啦啦的流下来,开始后悔。
“我真是后悔,把欣儿送入王城,王宫里头去。真的是……。”
“夫人,别自责了。老奴罪过更大,未能替你管教好小姐,任由小姐变成这幅刁蛮任性,盲目自大,贪慕虚荣的模样来。”赖嬷嬷说着,跪下便狠狠打自己的脸。
啪,啪,啪……。
接连打了十几下,直到赖嬷嬷双颊红肿起来,贺夫人才伸手去阻拦,“有用吗?眼下可好,我算是无辜受到牵连,有家不能回。为了保全贺家最后的名声,我和欣儿算是被老爷抛弃了,被流放了!”
赖嬷嬷跪坐在地上,耷拉着肩膀,抿着嘴也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好。
好好的荣华富贵日子,竟然会被过成这般。
“整个乡镇,都知道欣儿偷人,还想杀王妃灭口,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了。你觉得欣儿还有什么脸皮,敢继续抛头露面的?我倒是还能和人争辩一二,争辩过后呢?能改变这些事实吗?”贺夫人自说自话,完全不敢对贺雅欣发脾气。
就怕又一次刺激到她!
“夫人,那我们该怎么办呀。”赖嬷嬷问。
贺夫人冷哼,好笑的看着赖嬷嬷,“你觉得我还能有什么办法?王爷让我们活着,就是给我们最大的惩罚了。”
赖嬷嬷低下头,担心看着蜷缩在阴暗角落里头的贺雅欣一眼,“可怜小姐了。”
“她有什么可怜的?她但凡有点脑子,有点智商,也不会趁着王爷出征两年干出这种不要脸的勾当来!”贺夫人低嚎着。
正在两人懊恼日后的生活,该如何继续的时候,贺雅欣猛然起身,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言不发就将贺夫人和赖嬷嬷给轰了出去,无情的关上房门,还用桌椅板凳顶着,不想让任何人闯进去。
面对突发的一幕,贺夫人和赖嬷嬷愣了半秒,后赶忙上前拍打紧闭的房门。
“欣儿,开门啊,你你不要干傻事儿啊。欣儿,开门啊,啊?你这是要干什么呀。欣儿,欣儿!”
“小姐,小姐,求求你开门。开门啊,不要伤害自己啊。”
任由屋外的人,如何用力敲打房门,如何嘶喊,屋内的贺雅欣不为所动,她痴狂一笑,瞪大眸子,看向一无所知的孩子。
“你为什么还活着?和你爹一起死不好吗?啊?呵呵,你死了,我又是干干净净的侧妃了,你死了,我才能为天宸生下儿子啊。对不对?”
“啊啊,呜呜呀呀,哇啊。”
孩子能听懂什么,也看不懂贺雅欣杀心暴露的神态,只觉得娘亲和她做游戏罢了,一直呵呵呵的笑着,摆弄着小脚丫。
贺雅欣轻缓手脚,摸上孩子那新嫩的脖子,“笑啊,你使劲儿的笑,我送你去找你爹,亲爹啊!乖,不疼的啊。”
感受到了危险,孩子放声大哭起来,声音充斥整个西南院,尖锐并且撕心裂肺。
屋外的贺夫人听了,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儿,原地跳脚,“欣儿,欣儿,别干傻事儿啊。孩子是无辜的呀,欣儿,欣儿啊,为娘求求你,清醒点啊。孩子是无辜的呀!啊?欣儿呀!”
眼见里头的声音越来越刺耳,越来越让人烧心挠肺的。
贺夫人的脑海里竟然闪现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便是去求助欧阳云诺,想法一出,她先是否认几秒,然而随着屋内的哭喊声又清脆洪亮,慢慢变成了撕裂沙哑。
她一咬牙一跺脚,决定了。
“赖嬷嬷你看着,我去,我去找王妃来。”
“哎哎,老奴知道了。”赖嬷嬷点点头,眼神催促。
一边主动远离正院,在后院小筑住下的欧阳云诺,预备收拾行李,回娘家住上一段时间。
“王妃,王妃,救命,救命啊!求求你了,只有你能救命了。”贺夫人不顾形象,哭喊气喘吁吁跑进来,跪下的动作干脆利落。
面对贺夫人的真情一跪,欧阳云诺预感大事不妙,连忙上前把人扶起,“没必要行此大礼,是不是小贺氏出事儿?”
贺夫人先是一怔,后木讷的嗯嗯点头,“快,求求你了。我知道,之前对你有很多不礼貌的地方,但,眼下真的是十万火急啊。王妃。”
欧阳云诺没有犹豫,提起裙摆就冲了出去,还没走出后院小门呢,就被红烛拦下了。
“什么意思?”欧阳云诺不解。
红烛行礼提醒,“王妃,怕不是有诈?你要是去了,受伤的话,属下不好向王爷交代!”
欧阳云诺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我能处理得来。你去找王爷回来。”
“王妃?”红烛疑惑,“为何?王爷应该不想听到任何有关小贺氏的事情啊。”
“让你去就去,别耽误了。”欧阳云诺厉声催促,就和贺夫人小碎步赶往西南院。
后院到西南院的距离,也不算的远,但这路程终究是折磨人的。
十几分钟,欧阳云诺气喘吁吁,满头大汗赶到了西南院,看着赖嬷嬷哭着跪坐在地上,用手一遍遍拍打紧闭门框,“小姐,小姐求求你开门啊。放过小小姐吧,啊?”
听到这话,贺夫人已然预感到还是来晚了,哎呀一声,拍打自己大腿,跌坐在地上。
欧阳云诺觉得还能抢救,一脚,两脚,踹开了被桌椅板凳顶住的房门,爬上横倒的桌子,入了屋内。
贺雅欣双眼空洞,眼泪满脸,傻笑呵呵的,时不时抽动肩膀,怀中的孩子看上去睡得很安详,一丝生气都没有。
“虎毒不食子,你倒是下得去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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