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首发网站难不成这小子真是有了闲云野鹤的心,只是……他才多大年纪。

    诧异归诧异,既然人家没有意愿参与乐府新编,那他们自然不会勉强,不过对于将苏进之前《虞美人》等词牌新编拿进来的事,还是要支会对方一声的。虽说这年头没有知识产权。

    “苏家小郎既然无志于音律,那我等老儿就不勉强了,不过……如若它ri苏家小郎改了主意,大晟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呵。”

    “乐府要务诸多,那就不多做叨扰了。”

    “告辞。”苏进拱手与这三老头作辞,发现袁绹这老儿还颇为奇怪的多看了自己一眼,所以又是单独拱了拱手给他。

    李师师一直坐旁边看着。脸上平然的笑容,也只有与她接触颇深的许份能看出些不同来,他之前因为与李师师赌约输了,心绪低落下就许久没有去矾楼,等到听闻了天赐的事后,才知道人家根本没有把这当回事,该做什么继续做,就连一书商都能让她不吝相助,更不用说他这知己了。

    “是你朋友?”忽然那书生向李师师问起了自己,李师师点点头。略作了介绍,而后他也恍然的点了点头。

    “幸会。”

    自己也赶忙回了礼,“幸会。”却发现没有多余的话说了,好在对方似乎也有没有深谈的意思,说了几句地主之谊的话后就离开了。

    “这苏郎君……倒是与常人不甚相同。”

    他有些喃喃的望着苏进背影离开。旁边只是轻笑了下。

    ……

    ……

    梨园大堂里,黑压压的一片人,却并没有在曲乐结束立即散去,一些入戏深的甚至围上去向梨园班主讨问结局,他们对于这“下回分解”是一点不买账,什么时候这唱戏的和说书的看齐了。

    “这么几幕戏就完了?”

    “才个开头,我说你这戏班子也太不地道了,你这是要憋死我们啊!”

    这罗大班主树大招风,看着底下反响不错,还想着今后可以当做招牌戏来赚,只是不想他这“未完待续”却并不招人喜欢,最后也只得都推给苏进了。

    “苏先生只给了小老儿这几个段子,大伙儿就是把我浸了猪笼也套不出结果来……”他见几个莽汉举起了拳头,吓得舌头都打结了,“不过、不过,听苏先生说,过俩天这戏就会全城公演,想必那时大伙儿就能看到结果了。”

    他喘喘着气,他和一品斋是签了契的,就是打死他也不能说出去苏进要放长线的事实。围观的见实在撬不出东西来,也只得憋着气儿回了。

    稍远处,正退席的蔡京父子望见,摇头而笑,虽说苏进今ri所出的戏曲确实有些意思,但民间这般的反应还是出乎了他们意料。

    “这苏仲耕,主意倒是真不少。”

    蔡攸在这方面确实对苏进另眼相看,尤其是在了解了他报纸的全盘计划后,就更是对他心服口服。这不过弱冠年纪就有此等心术,也亏得他志不在政,不然当真是一大隐患。

    他和蔡京两人在退席的人流中极不显眼,就连个像样的家奴都没带,可还是被正走下楼梯的蔡绦看到了,哪怕只是背影,他也能准确的认出父兄来,看着他们说话、老者点头颔首的模样,不禁微微皱了眉,由于神sè细微,所以身边的友人并未留意,只是光顾着分享他的惊讶。

    “这回可真是让谢某大开眼界。没想到这市井俚曲竟也能这般洒脱,若不是今ri蔡兄相邀,谢某怕是要抱憾终身了……”他一直消沉的情绪在此刻都有些顺畅起来,与蔡绦边走边说。

    “同样都是俚曲,那苏仲耕的闺怨软调可是相形见绌了。蔡兄这么推崇,如今相较而言可就不怎么突出了……”

    他难得笑侃一下好友欣赏的人物,或许觉得这样也算是某种方面的胜利,而后才平静下来,“汴京出了此等人物,着实是让人振奋。我等yu匡社稷,就该有此决心,所以……我想着改ri将我等志同道合之辈联合起来,召一文会,上书直陈弊病,拨乱为正。对了,这制谱大家也定要邀上……‘少年壮志不言愁’,此等豪情方是我辈中人。”

    呃……

    蔡绦的脚步不禁停了下来,等被落下了两个身位后,前头才反应过来,回过头看他。

    “蔡兄你是……”

    忘了跟他说了,这下可真是……

    ……

    ……

    这份尴尬在梨园外的李格非、陈师道几人身上亦是雷同。

    与常人而言。这阙俚曲乃无可争议的离经叛道,但他们这几个真正的鸿儒却不会这么认为。自古以来,凡名诗词句皆天然而成,像“衣带渐宽”、像“大江东去”,此些名词佳句皆是诵读无有晦涩,但意蕴却深刻绵长,即是大道至简。这阙俚词单拿出来或许没有这般高度,但在融合了曲意和戏意后,却能灿出令人心悸的豁达情怀,就是陈师道这“不着渠家衣”的老头也不得不叹服。

    “本以为苏师之后再无豪词。不想还是我等眼浅。”他说到后面,也只能连道着“妙”、“妙”了。

    晁补之也是抚掌而笑,“苏师若是得闻此曲,怕是重疾之身亦要北赴也~~~”

    他们俩边走边说,李格非则是在低头沉吟。回忆着词阙的韵脚启承,不过到了后头却恍然般的摇头而笑起来。

    他们几个老儒从出来就一直说,说到马车前了还不消停,王氏看的好笑,不过也理解,文人偶得一两残句都能彻夜辗转,更别说碰上了这么阙另类的词曲了。就是她也新奇,这阙词曲质朴简单,却处处显着四海通行的道理,所谓大道至简也无外乎如此了。

    微然笑了笑。

    人间本来情难求,呵……

    嗯?思虑飘忽间,攸的看到苏进驾着马车从她面前过,还朝她这边笑了下,她马上就明白过来,回头看身后的闺女,同样也是很平静的回了对方一个笑容。

    顿时就让她眉头大蹙起来,不过更糟糕的还在后头。晁补之让家奴去戏班问了信了,这时家奴挤出人群过来。

    “老爷,那班主说是一品斋的苏先生授意出演,中间的词曲也是苏先生所制。”

    所有人脸上的笑意霎时僵成了冰块。

    少女先是进了车厢,等了许久后撩开帘子往外头探。

    “不走吗?”

    ……

    ……

    苏进驾着马车已是离开梨园,转入马行街往南而归。

    如今宣传的事儿算是了了,不过报纸的刊印发行还在紧锣密鼓的准备,看这时间不算太晚,所以是想着去纸坊巷瞅瞅,别最后掉链子就行。

    他缰绳自己拽着,越到了些关键时候,就越需要独处冷静。

    车轮子咕噜咕噜地滚,两边连绵的夜市灯火往后疾走,喧嚣的叫卖摩合罗声被落在脑后,还有那些与情郎语笑嫣嫣的女眷。

    忽然,身侧感到一股凉意。

    “都已经是乞巧了,过得倒挺快的。”

    他闻声看过去,穿着夜行衣的女子背靠车厢在翻书,大晚上的,虽说两边有灯笼光打过来,但能这么看书的也只有她了。

    “说来……”她翻着手上的书,“东皇太一神的事你是从哪听来的,虽说不尽属实,但地界确实有些传闻。”

    “坊间流言,你应该没听过。”

    敬元颖倒也没有再问,本来也与她干系不大,不过到底是女人,居然也问起了三击掌的事儿,在得知了官方回答后,也没什么异样情绪,就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而后道。

    “最近你身边开始有人盯梢了,不过没什么敌意,我就给你留着了,什么时候嫌束手脚了,我会替你除了。”

    苏进笑了,“对我这么好?”

    而后……就又没有而后了。

    他扭头看了眼身侧空荡荡的位子,也只能呵呵的笑了。

    ……

    ……

    宣德门外,景灵东宫,檐廊间的素纸灯笼亮着,却不是外间七夕的红光。有守夜宫婢在添置灯油,或是更迭祭祀用飨。

    “陛下,娘娘来了。”门外小声禀报。

    “让她进来。”

    徽宗已经在此守灵近月,披麻戴孝,食素戒荤,每每到亥时才歇下,而那正妻皇后也是每次在这个点上给他送来素斋,多少是吃一点的。

    他起身来,一身的素麻使得面容有些憔悴,王皇后依扶着他到偏堂休整。这里头的桌椅削磨的都很粗陋,还不上彩漆,所以摸上去的毛刺感就更明显了。遍目所视,没有任何摆件,只有东面山墙上挂着的一幅米芾所进的小楷挽帖,所以显得就更为冷峻了。

    徽宗收回了目光,坐入席间。

    案头,一盏油灯在亮。

    旁边的妻子将木著子递给他,他一边吃着一边审阅折子,虽说守丧,但一些重事还是需要他亲批的。

    王皇后则是在边上候着,徽宗吃了小半后就将素斋推了,什么话也不说,她也什么话也不问。

    这时外头的皇城司使叩拜进来,在徽宗颔首后起身回禀。

    “对于江淮赈灾之事韩相和曾相分歧很大,看样子很难谈拢,再耽搁下去怕要贻误灾情了,还有中枢进员和熙宁废弛条例复起等事也争议不止,看来都是在等陛下除丧后处置。”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份文书,“这里是臣下收录的各系人员,陛下明ri除丧后,台谏两院就会纷起劾折,如今已是裂成三派,立场分明。”

    他呈上去后就退下了,并没有做过多的逗留,案前徽宗拧着眉头在审阅,王皇后则是小心起身,尽量不发出声响。

    “官家且早些休息,臣妾回了。”

    “嗯。”

    他低头翻着,有些地方还停顿了下,等到王皇后跨出门槛了才抬起头来,看着这身形娇弱的妻子慢慢消隐在夜sè里,脚步急匆匆的,凝望了会儿,他唤来门外侍婢。

    “官家有何吩咐?”

    “买一摩合罗回来。”

    那侍婢怔了下,不敢多嘴,诺诺的敛着裙摆下去了。阅读。)

    ps:ps:上章还特意说了蔡绦的绦字使用,不想繁体会自动转化简体,倒是自摆了乌龙,呵。至于更新,目前来说还是状态在起伏,下月会努力调整,很感谢大家理解,下章不知道能不能在除夕更新,所以就提前给大家拜个早年了,祝愿大家在新的一年里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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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女鬼在北宋末年的日子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笔趣阁只为原作者开胃山楂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人间本来情难求-和女鬼在北宋末年的日子爱尚,和女鬼在北宋末年的日子,笔趣阁并收藏和女鬼在北宋末年的日子最新章节 伏天记笔趣阁最新章节下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