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瑶向来通透，也不愿意做电灯泡，知道病房号后，就匆匆离开。
走廊里只剩下她跟褚渊两人。
褚渊看着她，“我们去下面的花园逛逛。”
她点点头，跟着他下去。
电梯里，她看着褚渊的侧脸，这些天其实她看得出来褚渊有心事。
她也没问，褚渊向来有主意，如果他想说，一定会告诉她。
但她有预感，褚渊今天会对他说些什么，很强烈的感觉。
褚渊指向花园里的长椅，“我们去那里坐。”
沈樑锦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木讷的点点头。
坐下后，褚渊拿出一副耳机，戴在她耳朵上。
她疑惑抬头，“这是什么？”
褚渊神秘兮兮的说：“云璟旗下的珠宝品牌要拍一个新的宣传广告，这里面有几首歌，你帮我选一个做主题曲。”
她点点头，将耳机调整好，然后打开。
他从后面抱着她，耳机里的歌声掩盖了他的声音，她听不到褚渊说的。
她以为褚渊只是抱着她说着一些亲昵的情话，等她将一首歌听完，准备换另外一首时，几秒的空白时间。
她听到褚渊说。
“樑锦，我爱你。”
她假装没有听到，心里仔细揣摩他那句话，算是表白吗？
但好像有不太对劲，褚渊明显是不想让她听到，才让她戴上耳机。
可为什么不想让她听到？
百思不得其解，她想直接问，可依照褚渊的个性，肯定不会说。
就像是当初马海伦的事，她也是从别人口中才知道马海伦当时同时出现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褚渊当时才会觉得她说谎。
所以还是算了，她想从这一刻起确定他心里有自己就好。
这些天来她已经下定决心，珍惜眼前人，放下一切。
音乐放完，褚渊将耳机摘下来。
“你喜欢哪首？”
她吻了吻他的唇，“都很好听，但如果是你唱的。”
褚渊挑眉，古里古怪的看她一眼，“樑锦，我们认识多少年了，你听过我唱歌吗？”
她想了想，摇头，“好像是哦。”
褚渊勾唇一笑，伸手温柔的揉了揉她的头顶。
“我就是什么都好，唱歌不行，五音不全。”
她有些忍不住想笑，伸手戳戳他的鼻尖。
“我才不信呢，唱来听听，我看是不是五音不全。”
褚渊冷下脸来，她忍不住继续逗他。
“又不是要你唱多难的，简单一点的。”她给起了个头，“一头牛，两匹马，三只小羊找妈妈……”
褚渊一脸无奈，转身就想要逃，可她一把抱住他的胳膊。
他无奈的看着她，终究还是开口。
“四只鸡，五只鹅，六只鸭子嘎嘎嘎。七条鱼，八只虾，九只青蛙叫呱呱……”
果然，七八九全跑调。
褚渊白她一眼，傲娇的样子迷死人。
但……她觉得自己跟马海伦斗了太久，学到了几招，刚才拿出手机按下了录音键。
此刻他们像是回到几年前热恋时，没有发生以后那些不愉快的事，只有他们彼此。
情不自禁，沈樑锦踮起脚尖，吻在他唇上。
褚渊也紧紧抱着她，加深了吻。
她希望此刻永存，一辈子都这样，不想其他事，不需要去担心，待在他怀中。
她并不想做女强人，她想要的不过是跟自己爱的男人安安稳稳的过一生。
无论是褚渊，还是小珏，都要好好地，就够了，都说经历了很多的人性格会变，她想自己也是这样。
许久，褚渊放开她，温柔的揉着她的脸，“回去吧，看看小珏。”
沈樑锦点头，跟着他一起回去。
刚打开门，就看见小珏红着一张脸跟蒋瑶在聊天。
她不由得笑起来，小珏年纪还小，不过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被蒋瑶的独特气质吸引，也是正常的。
不过蒋瑶跟了陈华，她可不能促成这事。
小珏见她进来，开口喊道：“姐，姐夫！”
蒋瑶也转身，看着他们，微笑道：“樑锦，你回来了。”
沈樑锦点点头，跟小珏说了一会儿话，就跟蒋瑶去了外面。
她问道：“瑶瑶，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蒋瑶嘴角带着微笑，但听到这话无奈的皱起眉。
她靠在栏杆上，看向远处，很久都没有说话。
天台的风很大，她看着蒋瑶饱经风霜的侧脸，但就是这样也依然漂亮。
蒋瑶忽然开口，“樑锦，你有烟吗？”
沈樑锦点头，拿出烟给她。
蒋瑶点燃一支，深吸一口，似乎复杂的情绪得到了舒缓。
蒋瑶说：“我曾经也以为自己这辈子就他了。”
她看向沈樑锦，目光看起来很凄凉。
“我这辈子本来已经不再期待会出现一个跟我投契的男人了，他们如果知道我的过去，就肯定不会跟我在一起。”
蒋瑶缓缓开口，沈樑锦没有说话，因为她说的都是事实。
一个曾经因为扫黄而进过监狱的女人，一般男人是不会跟她在一起的。
“樑锦，你何其幸运，那个爱你的男人一直都在，他心里也一直有你，他还有能力成为你的依靠，为你洗白。”
“但我不行，所以我才会跟陈华，我以为我跟他是同一种人，劣迹斑斑，可以互相理解，但陈华其实从心里是没有接受我的。”
蒋瑶双眼泛红，颤抖着身体抽完一支烟。
她说：“樑锦，我不期待了，女人这辈子就算是没有男人也能活。”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你让我照顾小珏吧，我跟他很投缘。”
沈樑锦刚想要说什么，蒋瑶抢过话。
“你不要误会，我不是想把魔抓伸向你弟弟，我只是看着小珏，就想起我弟弟。”
“我那时很叛逆，什么事都敢干，每次都惹家里人生气，最后他们都不在了，我现在才明白自己已经真的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孤零零一个人。”
沈樑锦一把抱住她，她怎么能不理解呢。
经历许多事后，都是在失去后才学会珍惜。
但她现在还有褚渊，小珏，可蒋瑶什么都没有了。
她其实知道蒋瑶跟小珏的年纪相差不过好多岁，蒋瑶不会对小珏起什么邪念，最多就是看着小珏来怀念自己去世的弟弟。
所以她明白蒋瑶的意思，许久，她沙哑着声音说：“留在我身边！”
今后，蒋瑶你不再是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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