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声音的响起,一道急匆匆的身影走进了明堂之中。
熟悉的白大褂和山羊胡,正是几天未见的魏泰河。
“老师,打扰到您用餐了?”魏泰河本想直入主题,但是忽然看到桌子上的饭菜,内心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在别人吃饭时贸然打扰,是很没有礼貌的事情。
林北淡然摇头:“已经吃过了,走吧。”
说完,他就站起身子,向着外面走去,魏泰河则是对林正安和文淑琴打了个招呼,随后快速地跟在林北身后。
他和两人也算是老相识,当初文淑琴就是在燕京人民医院诞下的林北。
林家庄园外,一辆黑色的大众停在路边。
“老师,您先上车。”魏泰河为林北打开车门。
“嗯。”林北颔首,坐上了后排。
他也不再纠正魏泰河的话语,叫就叫吧,他也不能直接把剑放人家脖子上威胁他改口。
前面开车的也是熟人,魏泰河的弟子,白石。
白石看着自己老师殷勤的模样,内心一阵复杂,难道自己真的要管这个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年轻人叫师爷?
“今晚的医学交流会举办方是谁?”林北随口问道。
千年药材世所罕见,居然有人舍得拿出来当作奖品,不是问题太难就是药材有问题。
魏泰河解释道:“今晚的举办方是医道宗师江鹤年江老先生,他老人家德高望重,桃李满天下,这消息更是他亲口所言,应当不会有假。”
魏泰河行医一生,也还没有到达医道宗师的地步,可见医道宗师有多难迈入。
世纪酒店,这已经是林北第二次来。
上一次,还是初遇苏寒衣,陪对方参加慈善晚宴而来。
作为燕京前几的大酒店,学术交流会选择在这里倒也在情理之中。
酒店的门口熙熙攘攘,来往人群不断,魏泰河带着林北向里面走去。
“老魏,我们几个就等你呢。”爽朗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几名老者大步走来,红光满面,丝毫不像老人一般。
作为医生,了解自己的身体状况是基本的,有任何不适也能及时处理。
魏泰河拱了拱手:“许久未见,各位一切安好?”
一名留着小胡子的老者摇头叹息:“咱们这把岁数,哪还有什么安好不安好的,就希望着不会白发人送黑发人。”
他的话引来一众附和,行医多年,见惯了生死离别,也明白早晚有一天会降临到自己身上。
“这是?新收的弟子?”小胡子老者忽然看到林北,出声询问道。
“哎哟,老魏的眼光刁钻着呢,能让他再次收徒,这年轻人有何潜力?”
众人这时也将目光放在了林北身上,玄黑色的衣衫,干净利索的短碎发,脸上带着谦逊笑意,看似没有任何架子,但他们却生不出如何轻视之心。
魏泰河面色一紧,吹胡子瞪眼起来:“一个个瞎说什么呢,这是我的老师。”
悄悄回头看了林北一眼,见到他并未生气,魏泰河微微松了口气,自己这位老师可是国医,身份尊贵,容不得丝毫僭越。
“什么?!”
一名老者发出惊呼。
他刚刚没听错吧,魏泰河居然说那青年是他的老师?
“老魏,你……没中邪吧?”小胡子老者不确定地开口说道。
魏泰河身为燕京人民医院的院长,名满天下,在医学界更是泰山北斗一般的人物。
就算是这次医术交流会的发起者江鹤年江宗师都没资格做他的老师,这个看上去二十出头的青年有何资格?
在他们看来,这天下也就只有那四位神秘莫测的国医才有资格让其尊称老师。
“我看上去像是老糊涂吗?”魏泰河无奈道。
他就猜到会有这一幕,林北的长相太具迷惑性,一般人怎么可能猜得到他的身份。
北境军主,威压武道的镇北王,万年来都未有过的天才,麾下百万镇北军,在医术上更是国医手段,魏泰河给林北当弟子都属于是配不上。
但没有林北的允许,他也不好直接透露。
“拜一个年轻人为师,魏泰河,你是得老年痴呆了吗?”讥笑的声音从远处响起,面带不屑的阴沉老者从远处走来“要是真有什么病,还是尽早卸任得好,免得庸医害人。”
小胡子老者顿时怒声道:“庄学海,老魏什么时候轮得到你评头论足了?”
这阴沉老者正是燕京第二人民医院的院长,素来与魏泰河不和,每次见面不是阴阳怪气就是暗中讥讽。
庄学海阴冷一笑:“怎么,还不让别人说话了?”
“老师,咱们进去吧。”魏泰河不去看他,对着林北低声说道。
他和庄学海的恩怨有三十多年了,当初两人还不是医院的院长,都只是主任医师,有一位患者的主治医师是庄学海,但却久久没有好转,后来找到了魏泰河,吃了两天药便出现了明显的好转,自此他便名声大噪,很快就升任了副院长的位置。
而庄学海觉得这一切都是魏泰河故意的,就是为了踩在他头上上位,于是愤愤不平地离开了第一人民医院,去了第二人民医院,从那之后无论什么事情都要针对魏泰河一番。
林北瞥了庄学海一眼,轻声道:“嗯。”
既然魏泰河都不想和其计较,林北也懒得插手。
但庄学海可不愿意放魏泰河就此离开,魏泰河平日做事正直,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可以抹黑的点,怎么可能这般轻松的放过?
“怎么,这是心虚了?还有你,从哪冒出来的毛头小子,小小年纪不学好,反倒是出来骗人来了!”庄学海双手负后,大声说道。
在他看来,林北这个年纪最多也就懂点医术,能有什么医学造诣?
而魏泰河之所以会对他这么恭敬,肯定是被他给蒙骗了,这才会尊称他为老师。
自觉看穿真相的庄学海内心一阵得意,这些小伎俩怎么可能隐瞒过他?
原本不想计较的魏泰河此刻忽然站立,神色也冷了下来,他不在乎庄学海的冷嘲热讽,但是他不能容忍对方侮辱老师!
“庄学海,三十年前我给你留着面子,不要把事做得太难看。”魏泰河冷声道。
庄学海闻言一愣,三十年前的事?他忽然想到什么,内心一颤,眼神中涌现出了慌乱之色,随后缓缓恢复平静。
“魏泰河,你在这吓唬谁呢?”庄学海冷笑道。
三十年前的事情他做得十分隐秘,就算是魏泰河仔细调查,也最多觉得有些不对劲,绝不可能发现事情的真相。
这家伙绝对是在吓唬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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