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不想为您惨死的父母兄弟报仇吗!”
“源国的大人们说了,只要您跟他们一起,从今往后仍然是源国的公主!您还在,源国就没有消亡!!”
“你身边的国师根本是个妖孽!他,他杀人吃人的!公主!!别执迷不悟了!”
“……”
束之桃听着他们语气很真情实感,想回头,谁知国师的手一把摁在她的小脑袋上,不准她看。
“没什么好听的,还是想想你的面具吧。”
束之桃一本正经:“我在想啊,还泪很可爱,其实不适合戴猪猪,我给他买兔兔或是狗狗吧。”
国师:“……”
他以为这只是个托辞,想不到她真的在想。
也是,那些东西都太大太空了,不适合装进她的脑壳也装不进去。
——他当然不会觉得束之桃不顾家国情仇跟他走是个自私的行为,这明明是找死的行为。
跟他走,公主的命也就剩下的不到两个月。
跟他们走,公主还能活得长一些。
这跟自私无关,这只是两种不同的人生。
*
回了万星楼,还泪果然很喜欢她选的兔兔面具,兴奋的不顾国师在场直接抱了上去——
旁边的红衣小童黑了脸,国师的表情也冷了下来。
偏偏还泪和公主两个小笨蛋毫无察觉。
【棕熊:……】某种程度上,还泪和自家宝儿也挺配的。
经过系统的插手,国师派出去的人确实比预计早提前一个月找到材料,但回来的路程也需要一点时间,大概十天左右,如果是快马加鞭,则只需五天。
把这个数据告诉束之桃,她也很高兴,对待楼里其他人也更好了,几乎是把自己手边的东西能送出去的都送出去,一点都没留。
还泪收到她的墨宝还问呢:“这不是国师大人让人帮你买的吗?可金贵啦,就,就这么送我?”
“是呀是呀,你也可以练字嘛!”
还泪一开始还不敢收,总觉得是国师大人的东西,但耐不住小公主的再三请求,他只好道谢收下了。
*
得到消息的国师看了眼手中寄来的信笺,慢慢丢到炉子里烧掉了。
在下属即将抵达京城的前一天——
还泪说要带着束之桃去皇宫里看看,国师没拒绝。
他想着最后一日,让她看看禁锢自己的地方是什么样子也是好的。
结果这一去,公主竟然没能回来。
顺着上回刺杀的武林人士往下查,直接查到那几位旧臣的居所,当晚就将几人解决了。
本以为没留下任何隐患,谁知那些武林人士的死引起了江湖上的公愤,他们花了很大的价钱悬赏国师的一颗头——甚至还有公主的。
他们认为公主见死不救比国师更可恶,若没有这位活着的公主,那些武林人根本不会冲到国师面前去找死。
罪魁祸首就是公主。
要杀公主比杀国师容易多了——前些时日因为束之桃一直在万星楼待着,他们没有下手的机会,还泪一带着束之桃出楼,早已隐藏在皇宫里的人纷纷得知,暗中等待着最佳时机。
真被他们等到了。
还泪在途中被一位娘娘的随从叫住,去旁边说了什么事,而公主则被一个人留在凉亭中看花。
亲手杀死公主的是一位女少侠,她的父亲就是那日行刺的一员,她对国师和公主都恨之入骨——
本以为传闻中背信弃义的公主必定穿金戴银,靠着公主吃香的喝辣,谁知眼前的人儿分明是个年纪轻轻的少女,面上还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
她的刀直接刺进了公主的心脏,公主回眸看见是一个女人杀自己,先是愣了下,然后有点无奈地说:“好吧,那就提前结束吧。”
——她听不懂她嘴里的提前结束是什么。
刀抽出来,血流了一地。
坐在凉亭边上的公主骤然失了力气,身体轻飘飘倒入了荷花池里。
血色晕开了池面,女少侠手中的刀也掉在了地上。
她恍惚间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一件事。
*
系统当然知道有人要行刺,它是故意的,并且在女少侠出现、事情已成定局的时候才告诉束之桃,并为她屏蔽了痛觉。
系统想到束之桃之前说——在她临死时会跟国师提出一个遗愿,那就是放了可怜的女主。
虽然依照国师的性子多半会不当回事,但试试也不损失什么。
所以棕熊暂时保住了这具身体的性命,没有让她当场死亡。
但也只是吊着了,刀直接刺中了心脏,神仙也救不活。
再说这句身体的皮相受损,国师也未必会出手相救——
*
尽管很快被捞上来,公主身上仍是不可避免的沾染了荷花池里的秽物。
或是干枯了的草木,或是泥沙,或是污水。
漂亮白皙的皮也被划得东一块小伤口西一块小伤口,磕碰到的青青紫紫不计其数——
更别提心脏处的致命伤,伤口根本不可能复原。
这身皮,根本不可能完美拨下来。
明日就到的小盒子——明日就到了!
国师看见毫无声息的她第一眼,就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要杀人的冲动。
平日里,万星楼里所有人都必须顺从公主,保护公主,姑姑们更是随时随地为公主提供任何她需要的东西,不能让她不开心。
他想要完美的皮。
带她出去,他必须亲自跟随,哪怕周围暗卫侍卫无数,他也得把她护在怀中才放心。
他想要完美的皮。
就一日——他想着,就最后一日了。他分不清楚心里这复杂的情感来源于什么,所以还泪来找他,满脑子不正常念头的他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那张完美的皮,破了。
国师最好洁的人,他不可能像还泪那个蠢东西一样扑过去跪在地上抱着公主哭得撕心裂肺,更不可能像红衣小童一样跪在满是污水的地上卑微祈求宽恕还泪。
周围太吵了,太乱了,连皇帝那没用的东西也姗姗来迟,要看热闹。
唯独他最想要的公主——唯独那身他最满意的皮的主人。
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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