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医疗力量的限制,很多重伤的病员都被送到了市医院,林小冬等三人也在此列,不过冯岩对市人医的水平不是太放心,张罗着安排,将林小冬他们送到了省人医,这些林小冬当然并不知道。
在市人民医院的病房外,冯岩和郭啸都在,郭啸双眼红肿,垂着头抹眼泪,来的路上他一直在责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喝多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局面。
冯岩也是默然无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也不是太清楚,眼下最要紧的就是赶紧让林小冬尽快恢复,至于其他的事情暂时先放一放。
顺河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向市里汇报,柳爱东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惊诧莫名,高轩在电话里详细汇报了相关的情况,不过爆炸的原因还是调查之中,只能有一个伤亡的数字,至于林小冬的情况,高轩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并没有提及。
柳爱东一时间心乱如麻,顺河出了这样的事情,麻烦绝对不小,本来想推荐一下高轩到市里来的,现在看来是黄了,而基地是穆连城建的,现在落了个死无全尸的下场,穆绍平震怒之下,不知道又会有什么样的动静。
穆绍平终究还是知道了穆连城的情况,在看到儿子残缺的尸体的一瞬间,不由老泪纵横。柳爱东和高轩在其左右,不知该说些什么。
穆绍平的情绪冷静得很快,虽然心痛如刀割,却没有过激的反应,抹了一把眼泪,沉声道:“爱东书记,小高同志,你们一定要查明事故原因,妥善处理好死难者家属的善后问题,一定要安抚住他们的情绪。”
柳爱东道:“穆书记,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处理好的,有什么情况我会第一时间向您汇报。”
穆绍平没有说话,缓缓地离去,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之间似乎老去了十几岁一般。
林小冬在到省城的当天晚上就醒来了,张口第一句话就是问沈碧茹和蒙萌的情况,两人虽然有不同程度的烧伤,但问题都不是太大,相比之下,他的情况是最严重的,后背大面积烧伤,治疗起来的难度还是不小的。
郭啸见林小冬醒来,心头稍定,眼泪却是扑扑地往下掉,哽咽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虽然后背疼痛难忍,林小冬却是松了一口气,由于在场的只有冯岩和郭啸,都不是基地事件的当事人,有些情况还是不便于跟他们说,想了一阵子,才安慰道:“小郭,手机给我。”
打通了杨飞云的电话,林小冬缓缓道:“杨书记,我出了点事,受了些伤,要住一段时间的院。”
杨飞云不由道:“出什么事了?有没有麻烦?你现在在哪儿?”
林小冬沉默了一下道:“我在省人民医院,后背重度烧伤,所以县里的工作请胡县长暂时主持。”
杨飞云又是一呆,烧伤?略一思索,道:“这样吧,我去看看你,见面再说。”
打电话给杨飞云也是林小冬不得已而为之,自己的伤不是三天两天就能好的,实在没办法糊弄,不过杨飞云要过来探望,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冯岩打了电话给高轩,说林小冬已经醒了,问题不是太严重,高轩便让林小冬接电话,将电话交到林小冬的手中,冯岩和郭啸都出了去,林小冬才无力地道:“哥们儿,真没想到我还能活着。你方便说话吧?”
高轩低声道:“先别跟我说别的事,你还有几条命?”
林小冬想笑,牵动了后背的伤口,疼得直吸冷气,高轩的这个问题确实很尖锐,是啊,自己有几条命?
“反正这条命还留着呢。”林小冬道,“说正事吧,基地下面别有洞天,是一个地下制毒工厂,穆连城那个王八蛋在下面埋了炸药。”
高轩险些没把手机给扔落在地上,穆连城居然这么丧心病狂,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冷静下来,然后才道:“穆连城死无全尸,已经挂了,现在是死无对证啊。老穆掉了不少眼泪,死了儿子,估计不会这么算了。小冬,这事你就别过问了,安心养你的伤。”
“你能扛得住?你怎么说?安全事故?那可是要处理一批人的。”林小冬道,“你我是兄弟,有什么事情就要一起扛,你照实说就是,虽然人死了,基地也炸了,也不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想查证那里制毒,对于你来说应该不是难题。”
林小冬知道高轩是想把事情都揽过去,不把他扯进来,可是越是这样,高轩的麻烦会越大,而林小冬执意实事求是,就是要与高轩一起扛起来。
“我看情况再说吧。”高轩也有他的考虑。林小冬说的不错,如果定性为安全生产事故,死伤这么多人,无疑是特大安全事故了,不仅顺河的领导干部要受牵连,市里、省里也都有人为此埋单,从这个角度来说,大家都不希望是安全事故。
林小冬道:“不要再看情况了,假话终究是假话,需要以更多的假话来掩饰,破绽只会越来越多,倒不如直截了当。柳书记是我岳父,等一下我会打电话给他,把事实情况都说清楚。”
高轩不由一呆,虽然他知道柳爱东和林小冬的关系很近,却没想到有这么一层关系,这也难怪柳爱东对自己也是另眼相看了,想了一阵子才道:“小冬,老穆那边肯定不会这么完了,儿子死在这里,你要想清楚,咱们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
林小冬微微一笑,自己跟穆家早就不是一条船上的人了,道:“只要能把穆连城的勾当告昭天下,他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处境吧。况且,咱们又是软柿子吗?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能怎么样?”
高轩也笑了起来:“那你先养伤吧,等你的伤好了,再跟我说说详细的事情。这段时间,我可能不会去看你。”
林小冬直接挂了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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