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苗被大雪压断了一些,好在处理及时,损失并不大,基本上不是太影响长势,不过林小冬还是很心疼,责怪自己没预料到这种极端天气。沈光濯指挥着村民帮忙搭架子加固树苗,予以遮挡,说是自己大意了。
忙活了一天,一切终于搞定,看着已经要黑了的天,沈光濯挽留着说:“林书记,天都黑了,又下着雪,还是不要走了,晚上就在我那儿将就一顿。”
林小冬想了想,道:“也好,我也正想了解了解情况。”
一起到了沈光濯的家,家里早就有所准备了,杀了只老鹅炖了一大锅,又炒了几个菜,林小冬就说:“老沈,把今天去接我的大爷也叫过来吧。”
这大爷是沈光濯的本家,也姓沈,接林小冬的时候还不怎么畏惧,现在坐在一起吃饭喝酒,拘谨得不行。
林小冬笑着说:“大爷,论年纪,我跟你儿子差不多大,你可别拘束,你不自在,我也就不自在了。来,我敬你一个。”
沈光濯也笑:“老林子,林书记没官架子,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老林子这才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缩着边上不吱声。
林小冬也不强求,道:“老沈,村里现在对这事怎么看?”
沈光濯笑了笑:“各种说法都有,不过大伙儿都在观望,只要明年能够结出好果子来,带领作用还是很大的。”
林小冬点了点头:“结出果子只是第一步,最重要的是把果子卖出去,赚到钱,这才是最好的带头,票子才是实打实的。”
“林书记,说实话,技术方面有农科院的专家,所以我一点都不担心果子,我最担心的是销路,这个我也是头一回尝试,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沈光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林小冬道:“这个你不用担心,农科院那边有路子。”
“我不是说这几亩地的销路,万一村民大规模地种植,农科院的收购量也有限。”沈光濯皱着眉头说,“以前也有过乡里行政干预种棉花的,一开始也说包销,后来又借口说质量不过关,惹得天怒人怨。”
林小冬道:“你的担心很有道理,不过你放心,这一点我考虑过,所以我才会让市农科院推介最新的品种来试种,只要果实结出来,就不愁销路。不过我的想法可不是卖果子,而是想办法形成产业链,自种自销,才是最佳的途径,不需要看别人脸色。”
“有林书记的这番话我就放心了。”沈光濯举起杯子道,“林书记,我代表黄里村的村民敬你一杯。”
边说边谈,林小冬说了一下自己的设想,将来建一个与葡萄相关的企业,既可以带动百姓种植,也可以带动用工,在家门口挣钱,比在外面强多了。沈光濯也是一脸的兴奋,仿佛已经看到致富在向他招手。
“林书记,听说你是管公安局的?”一直像只瘟鸡子似的老林子忽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林小冬笑着点了点头,老林子忽然就掉下了眼泪:“那你能不能管管我的事?”
林小冬很诧异地问:“你有什么事?”
沈光濯截口道:“老林子,你又犯诨了是不是?”
老林子泣不成声:“我家老婆子死得冤啊。”
沈光濯还要说什么,林小冬摆了摆手,说:“老林子,你有什么憋屈尽管跟我说,只要能管的我一定管。”
老林子抽泣着说:“事情还得从两年前说起。”
两年前的一个夜里,老林老俩口睡得正香,却是被一阵鸡叫惊醒,老林子心知是遇到偷鸡的贼了。他天生胆小怕事,不让老伴起来察看,老伴性格比较要强,非要起来看看不可,老林子拗不过她,只得战战兢兢地跟着起来。
月光下,确实有一个人弓着腰在鸡圈里摸鸡,老伴一声大吼,顺手操起门边的耙子冲上去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阵猛抽,不曾想那贼胆子很大,一拳把老林子的老伴打倒在地,一溜烟地跑了。
老伴年纪大了,身子骨本来就弱,哪经得起这么一拳啊,跌倒的时候头又磕在了石头上,当场就昏了过去,在医院里躺了三天便撒手人寰。
老林子悲痛欲绝,打电话给儿子怎么也联系不上,后来有邻居说,偷他家鸡的叫二杆子,要他去派出所报案,可是事情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派出所根本不理他。老林子犯起了倔,跑到乡政府去告状,被推三阻四的,不但诉求没有得到回应,还被撵了出来。后来他才知道,那个二杆子是乡里党委书记乔志亚的侄子。
听到这里,林小冬扫了沈光濯一眼,沈光濯苦笑了一声:“林书记,抓贼捉赃,派出所办案也要证据,我知道老林子说的是事实,可是没有证据,我也没有办法。”
沈光濯说的有道理,林小冬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拍着老林子的手说:“老林子,你的委屈我能理解,可是沈书记说的也对,况且事情已经过去两年了,再想追究可能性不大。”
老林子的眼泪跟掉了线的珠子似的簌簌往下掉,林小冬道:“老林子,你先别激动,我一定会管的。”
老林子抹了一把眼泪,惨笑了一声说:“林书记,能听到你这句话,我就满足了。”
林小冬内心大震,动容不已,看得出来,老林子受到了太多的委屈。
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撞开了,一个小伙子大声嚷嚷着:“大爷,不好了,虎哥别着把菜刀去找二杆子了。”
“这个混小子,一点都不省心。”老林子顿时跳了起来骂了一句,跌跌撞撞地出了门去。
“熊仁,你跟过去看看。”林小冬怕老林子一家再出什么事。
熊仁放了杯子,跳将起来,奔出了门,沈光濯叹了一口气,道:“这二杆子就是一个地痞流氓,万一要是出个什么事,这可怎么办才好?”
林小冬道:“你给我说说这个二杆子是什么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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