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惨叫声从牢房中传出,所有人都早已习以为常,只不过这次被打的人换成了管侍郎之子管云平。

    朱校尉欲哭无泪,那张肥脸上的肉都挤在一起了,他这辈子完了呀!

    管侍郎的公子在这里被人打了,这是打户部侍郎的脸呀,他这小小的校尉到时定然脱不了干系,从此被踢出官场是小事,可就看管云平那嚣张跋扈无所顾忌的样子,定然是溺爱的结果,估摸着他不死也要蜕层皮,于是他看向秦正的眼神也变得凶戾。

    ‘都是你这个该死的犯人,你打谁不好,竟然吃了熊心豹子胆打管公子,老子死之前也得先整死你!’

    除去朱校尉以外的其他狱卒便是截然不同的想法,这位年轻的犯人做了他们想做却不敢做的事,纷纷投去赞赏的目光。

    ‘我媳妇做的饭应该还有点,一会给这小子送来。’李二心中想着。

    ‘有血性,可惜他死定了,这几天对他好点吧。’老狱卒叹了口气,在大夏得罪高官怎么可能有活路?

    打了将近得有半个钟头,秦正打爽了打累了,他知道再打几巴掌这管大阴阳人估摸着就得咽气了。

    管云平就如死狗般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脸上全是血,门牙被打掉,鼻梁被打塌,那副神气荡然无存。

    其实秦正也很无辜,他都没动用气血之力,谁知这阴阳人这么不禁打。

    那些护卫此刻的眼神都跟要吃人一般,他们都是武者,不会那些稀奇古怪的神通,不然也不可能如此憋屈的看着。

    “这次施以小诫,带着他滚吧!”

    秦正起身开口,然后还不忘提醒:“你们最好别有对我下手的想法,我是个普通人,你们这些武者一拳都扛不住的,你们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宋天干现在去京城请执刀人曹尚书大人了,他们要见的人就是我,我假如出事了,你们掂量下尚书大还是侍郎大!”

    秦正说完便头也不回离开了牢房,留下一个潇洒背影,只剩一众人风中凌乱。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用宋坤城那些王八犊子当挡箭牌真爽!’

    秦正心里美滋滋,不仅成功将天牢的一部分地形记下,打了恶少,还坑了持刀人,一箭三雕!

    他决定来时就想好了这么做,宋天干叫狱卒看好他的事乙字狱无人不知,可谁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他正是钻了这个空子。

    尚书大人要见他和要研究他完全是两码事。

    无论如何,现在他都是安全的,等出事前越狱就行了。

    事后,深知难逃一劫的朱校尉曾想报复秦正,可那些狱卒皆睁一眼闭一只眼,被催烦了就反问:“大人,您得罪了管侍郎后还要继续得罪曹尚书吗?那可是一品大臣!”

    “我......我......”

    朱校尉委屈的简直像个两百五十斤的孩子。

    ......

    下午,距离痛打恶少已经过了三四个小时了,秦正早已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一心专注于修行。

    只见两名狱卒搀扶着一位青衣缓缓向自己牢房走来,连独自走路的能力都快丧失了,足以见得黄子阳有多么虚弱。

    牢门打开,狱卒道:“黄大人这就是上午那位青年的牢房,您控制下时间,不然我们也为难。”

    “多谢两位。”黄子阳向狱卒道谢后颤颤巍巍走入了秦正的牢房,深深作揖道:“多谢秦兄相救,黄某不胜感激。”

    看着那站都有些站不住的白面进士,秦正摆摆手道:“我当时也是自救,那小阴阳人也想对我下手,你无需谢我。”

    “可无论怎么说,秦兄救了我,知恩图报乃是我儒家做人的准则。”黄子阳态度强硬,可能读书人都有些死心眼吧。

    秦正撇撇嘴,起身将黄子阳扶着坐在地上,他对这青衣进士的印象还不错,能让这些浑身煞气的小鬼们如此宾礼相待的,足以说明对方真的是个清官。

    “我很好奇你一个八品儒生为何会如此虚弱?”秦正问道,八品儒生名为养气,一身浩然正气护身,几乎与灾病无缘,原先他以为黄子阳是被陈寅重伤了,可临近仔细打量一番后对方并无外伤,这是内伤导致的。

    火把的亮光照在黄子阳脸上,凄惨的如同一张白纸,他都沦落于此了也没必要在隐瞒,便幽幽答道:“因为我求了一场雨。”

    “只是求了一场雨?”

    秦正对这部分知识是有记忆的,六品儒生名为书生,书写下的文字具有初步规则之力,写下之事可成真,更可将天地异象,如暴雨、狂风、雷霆、山崩等等记载在书本上,随时将其释放。

    那些大儒交给学生几十张保命道具很合理,一身浩然正气护身,用几张书写的神通不算事。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多大的一场雨才会令一名八品儒生被反噬到将近丢了一条命?

    黄子阳见秦正好奇,便开始缓缓道来。

    “我治理的地方叫冰夷县,以上古水神之名命令,可我上任时却只看到了一片荒凉,河道干涸,土地寸草不生,百姓们流离失所,好一副惨剧,咳咳咳。”

    没说几句黄子阳便咳出了一大口鲜血,说话的气息越来越弱,秦正便表示算了吧,反正他对这件事也只是有些好奇,可黄子阳却还是自顾自讲了起来了。

    “虽然我上任以来靠着麒麟书院的师兄们获得了许多物资,让百姓们的生活暂时安定了下来,死于饥荒的人越来越少,我想着只要下场雨冰夷县便能重新焕发生机。

    可是我等了一年,两年,三年......整整三年,这以水神命名的地方却一滴雨水也没下过,再这样下去师兄们管理的县也会因资助我陷入饥荒。

    我便计划了这场求雨,原本我的计划中,这场雨虽会反噬我,但撑死也就是卧床几天。

    计划原本都很顺利,可那天我拿起暴雨符释放神通时却刹那被抽干了一身精气神,就像有头洪水猛兽将我一口吞并,我眼前一黑陷入了昏迷。

    雨下了,却只有淅淅沥沥的小雨,与预期差了太多太多。在之后竟是按察使亲自下令治了我的罪,说我的不敬行为惹怒了冰夷大神便被抓入了天牢。”

    还有一个片段黄子阳有所隐瞒,他在昏迷的刹那看到了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在对他笑,还看到了天罗天网般密集的枷锁。

    秦正总感觉这个剧情有些熟悉,怎么有点像是西游记里的桥段呢?可是值得推敲的是,如果真是冰夷震怒,那也应该是水系的神祇或者手下的妖魔来抓人审问,轮得到一个按察使大费周章来抓人吗?而且按察使官职正三品,与县令之间还差着好几个等级,那般大人物的眼光为何会注视到一个小小的县令?

    并且抓的还是麒麟学宫的弟子,儒家,这是大夏中一条有着悠久历史的体系,几乎与国历相差无几,出过多位强者。而麒麟学宫正是儒家的圣地,一般来说朝廷是不敢动他们的,虽说曾经有过那么一两例,可那都是儒生犯了辱骂皇帝、诛杀亲王等重罪才被抓的。

    黄子阳只是下了场雨,何德何能与他们一个待遇?

    “那按察使有问题,这里面恐怕牵扯着不少人,不然他没这个胆子。”秦正一语断定。

    “秦兄所言不错,所以我必须将这些事都弄明白,冰夷县的干涸对他们有什么好处?第二这里到底牵扯了多少人!我必须要弄清真相。”

    黄子阳虽虚弱,就像浮萍自身难保,话语却斩钉截铁,谁说只有武者一怒?书生也有怒气,看不得黎民百姓受苦。

    秦正仿佛看到了一副画面。一位颤颤巍巍的虚弱进士,他义无反顾的走向了无尽的黑暗,飞蛾扑火,什么都剩不下了。

    “所以今日黄某斗胆求秦兄一件事,将此物带给我的师父李义山。”黄子阳郑重起身行了一礼,这才是他今日来这里的主要目的。

    秦正突然有种看着死士面临死亡前托付家室的感觉了,问道:“你和我说有何用?我们今日才第一次见面,我为什么帮你?”

    听到这黄子阳咧嘴一笑,道:“我相信秦兄你会帮我的,我们儒生天生可观人面相,而你虽不是儒生只是一介粗俗的武者,但却一身正气护体,你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冰夷县的百姓。”

    ‘怎么你也能看出来我是武者?我伪装的这么不像吗?’

    听完黄子阳说完,秦正脸色微变,反问道:“可别给我带高帽。就算我想帮你,我现在还在天牢里关着不是?”

    “我可以帮你出去!我这里还有两张师父写下的遁地咒语,我是故意被抓进来的,为的就是调查出真相,不出意外那些人不会让我活下来的,他们很快就会如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来到乙字狱。”

    ......

    秦正送走了黄子阳,脑海中回荡的全是黄子阳最后说的话“我可以帮你出去。”

    “这叫什么事呀,你能出去却不跑,反而让我出去。”秦正啃上了思念已久的鸡爪子,大饮一口美酒,这是李二他们走前留下来的,原本他只是想踏踏实实靠着金色图卷变强后当一名无忧无虑的异界旅者,现在突然怎么还涌上了一丝责任感?

    这是看到黄子阳不惜以命查出真相所传染了吗?该死的书生!

    牢门另一边一道声音传来:

    “年轻人你给老夫个鸡腿吃吧,你想想老夫昨天还把珍藏半个月的馒头给你吃了,鸡屁股也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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