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亲笔书写的信上。
洋洋洒洒一大篇。
总结起来只有两点。
一是邀请他晚上到皇宫小叙片刻。
二是聊完明天他就北上去追狗皇帝一行。
因为二皇子知道自身能力不足,留在金陵也帮不上他的忙,也就不再自取其辱。
还不如侍奉于狗皇帝跟前,以免丢了宠爱。
“告诉二殿下,天黑之时本宫一定去皇宫和他秉烛夜谈。”
“二殿下说到时候会特意为太子殿下准备一桌好酒好菜。”
哦?
骂了他一晚上的二皇子,居然舍得请他吃大餐。
怕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回本宫的话,就说本宫很期待晚上的送别宴。”
“是。”
传令官嘴角噙起一抹冷嘲的笑意。
不敢让太子殿下看见。
连忙低头转身离去。
快马前去皇宫给二殿下汇报这则好消息。
“跑得比兔子还快,好像我晚饭要吃人似的。”
张君临调侃一句。
刚将书信揣进怀里,一转身,险些撞到梁胜蓝的身上。
“殿下,我随你同去。”
“行。”
二皇子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不清楚。
但绝对不会是使用武力和他硬拼。
带不带梁胜蓝的意义对二皇子来说并不大。
但对他来说,可是一颗定心丸。
天知道西楚还会不会派来第二个刺客。
“吃饱了吗?”
“饱了,多谢殿下款待。”
“哈哈哈,别客气,以后你跟皇姐一样,叫我皇弟就行,我叫喊你一声师兄。”
换作别人可能还会推拒。
梁胜蓝是谁?
自认为和墨姐姐是一家人的他,自然不会抗拒这个提议。
“殿下,我想马上教导公主,我观她走路时的动作,都与墨姨相差甚远。”
走路时的动作还有讲究吗?
张君临想到自己悟的是种田之道,讲究的是脸朝黄土背朝天。
好像确实有点讲究,但不多。
“师兄说了算,你随便教导,只要对长姐有益就行。”
“对了,你也别太严厉,军营里的事务太多,要是长姐一时半会儿进步不了,你别太打击她了。”
谁的姐姐谁来疼。
在张君临看来。
哪怕长姐这辈子只停留在四阶。
他也定能保她快乐平安一辈子。
“请殿下放心,我心中有数。”
当初墨姨教导他时可不算严厉。
他相信对于公主来讲,也不算什么难事。
张君临对梁胜蓝很放心。
托付完长姐。
他便开始跟着吃饱了撑的没事干的赵旦,一起沿着小溪边遛弯,边打听着诸国的消息。
狗皇帝没有什么远大的志向。
人菜心怂,只想当个守城的君王。
对诸国的动向根本不关心。
导致下一代的皇子也都是只看得到眼前的一亩三分地。
恐怕只有这次被西楚国偷家,才意识到信息的重要性。
他敢肯定。
若是狗皇帝早知道西楚国打南越是为了抢粮食,一定不会选择北上逃亡。
当场选择谈和上贡。
也就没有他出场的机会了。
“……君临太子,奴说了这么多,奴也想问你一件事。”
不急不慢地走出去二里地。
赵旦说完邻国大嬴的情况后,突然停了下来。
脸色也变得前所未有的认真。
张君临心里突然“格登”一下。
猜到这个问题一定很严肃,也很重要。
说不定是事关国运的大问题。
顿时也不敢再嬉皮笑脸,准备思考过后,认真地回答。
“君临太子,你想当南越的君主吗?”
???
就这?
我都想好浪费大量脑细胞了,你就问我这个问题吗?
“不想当君主的太子不是好太子,我为金陵做了那么多,难道是想等皇帝回来拱手让给他的?”
张君临不仅回答了赵旦的问题。
还顺势表明了自己的决心,把压力给到了赵旦那一边。
赵旦代表的是北齐皇帝。
能来援助他是不假,可援助的究竟是南越国还是他本人……还有待商榷。
有朝一日他与狗皇帝动起手来,也不知北齐皇帝是否真的会站在他这一边。
“君临太子,你没有愚孝,奴很高兴,相信陛下也会很欣慰的。”
赵旦似乎什么没有说,根本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但张君临心里已经有了准确的答案。
懂了。
“赵叔父,我想将项於期和项鸿的人头送去西楚国国都,让西楚国国王瞧一瞧,你觉得如何?”
“再等几日大嬴那边打起来,没有第二个刺客前来,你再送去,免得西楚国的高手腾出手来汇聚金陵。”
赵旦眼中闪过阴毒的光芒。
张君临闻弦音而知雅意,彻底地悟了。
北齐国,不能轻易得罪啊。
连皇宫总管的脑子转得都这么快,如此的老谋深算。
只要北齐不主动对南越出手,他保证,绝对不会打北齐国的主意。
哪怕北齐国是矿产聚集之地,让他眼红不已,也绝对会履行此时的诺言。
“君临太子还有别的问题要问老奴吗?”
“无。”
“老奴舟车劳顿,先去城中北齐国的驿管?”
“我送赵叔。”
张君临在称呼上又省去一字。
二人之间更显亲近。
日出,又日落。
张君临踩着最后一缕夕阳进了皇宫中。
自从三个多月前搬出皇宫,他本人还是第一次回来。
没有了人气的皇宫显得有些萧条,唯有二皇子住的宫殿,隔着老远就能闻到饭菜的香气。
还有不少如花美婢站在墙下,垂头露出洁白的脖颈上面还有几朵红梅。
啧啧啧。
看来二皇子昨晚除了骂他以外,还做了不少少儿不宜的事泄了泄火气。
想到自己苦逼的拔毒,而二皇子却在享乐。
心里多少有些失衡。
只能用“天降大任”的鬼话来安慰自己,踏入了早已对他大开的院落大门。
“二皇兄,几日不见,你想皇弟了没?”
张君临先声夺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让二皇子倒酒的手都抖了一抖。
“自然是极想皇弟,才会特意写信邀请皇弟前来吃饭。”
二皇子嘴上说得好,身体去诚实地坐着,连站起来迎一下客人的礼数都不尽一下。
张君临就知道。
今晚的宴无好宴。
不过来都来了,他大马金刀地往二皇子左手边的座位上一坐,望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炖菜和煮菜。
尤其是中间那口锅火锅里炖着的老母鸡,不由笑着赞叹。
“二皇兄用心了,连城中最风靡的火锅都端上桌了。”
“听说这是你发明的,定是爱吃,正好我们边吃边聊。”
二皇子说着把手边上斟完的一杯酒递了上来。
“听说你这几日请了位白教头在军营练兵,小有所成,辛苦皇弟了,皇兄敬你一杯。”
啪。
碰完杯子。
二皇子便一口喝干了杯中的二两黄酒。
好家伙。
感情深一口闷,这酒劝得,他不表示表示都不行了。
张君临把酒杯凑到鼻翼下闻了闻,眉锋微挑。
“皇弟,这酒……有味道吗?”
“没有。”
“那皇弟为何盯着它瞧个不停却不喝?这酒杯里可没藏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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