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怪江蓁蓁能发现，实在是教主刚才看那白花的眼神，过于炙热。
她想装作视而不见都不行。
“为师不喜欢。”教主板着脸说道，“但你若实在是执意相送，为师也不好拂了你的意。”
说着似乎很不情愿地收下了。
脸依旧是板着的。
但眼底却多了些许欢喜。
……
很快，两人就到了药堂。
刚到药堂门口，一股巨大的恶臭气息就扑面而来，江蓁蓁眉头紧锁，忍不住干呕起来。
越近了，恶臭之中，才稍稍有了些许药气。
显然，五长老不仅没听君越尊上的话，稍稍改正他的药方，反而有几分愈演愈烈之势。
“尊上。”守门的弟子俯身道。
教主点了点头，做出沉着冷静的模样，走进了药堂：“五师兄呢？”
“五长老在后院熬药，弟子这就进去通传。”
“嗯。”
说着，将江蓁蓁放在椅子上，看着她肿得像个足球的脚腕，忍了许久才没上手再‘咔嚓’一声。
至于江蓁蓁，则一脸防备，生怕他再伸手。
后院。
“五长老！”
正在熬药的五长老突然被人打扰，脸色十分难看：“老夫不是说过，老夫熬药的时候，不许进来打扰吗？”
一边说，一边收着脚下不可告人的药材。
弟子瞥见那药材，脸瞬间煞白，却装作没看见。
五长老也就当他没看见。
两人心照不宣。
“有何事如此慌慌张张？”五长老往药炉里加了一味药。
“君越尊上来了，还带着蓁蓁师姐，我看蓁蓁师姐脚腕被扭伤了，您赶紧过去给看看。”
听到‘君越尊上’这四个字，五长老身形一僵。
这可是晚上。
他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里？
不对……一定是他听错了！
五长老勉强稳住心神：“你刚刚说什么？谁来了？”
“尊上，君越尊上就在大堂等着。”
五长老脸色煞白一片，不等弟子说完，快步就跑了出去，等他匆匆赶到大堂，那正在逗江蓁蓁的男子，不是君越尊上还能是谁？
不对，他，压根也不是君越尊上。
五长老眼底闪过一丝惊恐，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稳住心神，勉强扯出一个笑：“这么晚了，你们怎么来了？”
教主见五长老慌张成这样，嘲讽地勾起一抹笑，却很快收敛，一抬头，还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她练功时伤到了脚踝，你给她正一下骨吧。”
五长老：“？？？”
所以，他大晚上顶着君越尊上的模样出来瞎晃悠，只是因为江蓁蓁脚腕受了伤？
五长老止不住有几分恍惚。
他……如今竟成了这般善心的人？
要说，江蓁蓁又不是要死了，也不是不能跟君越尊上交代，何至于此？
然后，他就看到了江蓁蓁肿得像馒头的脚腕。
这，好像确实是半死不活的了。
“怎么伤成了这样？”
教主摸了摸鼻子，缄口不答。
五长老蹲下身，为江蓁蓁检查了一下，很快就发现，这脚腕少说得经过了两次人为性的伤害。
难怪能肿成这样了。
“不小心崴到了。”江蓁蓁声音有几分沙哑，疼得嘴唇都是惨白的。
五长老斜了教主一眼，不动声色地应了一声：“嗯，老夫现在给你正骨，你忍着点疼。”
‘咔嚓’一声，骨头就给扳正回来了。
那一刻，江蓁蓁好像再次看到了走马灯。
她眼前一黑，险些没挺过去。
好在教主适时给她输送了些许真气，她脸色这才好看了些许。
“没什么大碍，老夫给你开点药，回去擦两天就好了。”
“嗯。”
五长老进屋抓药，给教主示意了一下，教主拍了拍江蓁蓁的脑袋，便跟了进去：“为师替你拿药。”
“多谢师尊。”
教主笑笑，进了里屋。
门合上的那一刻，教主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眉眼染上一层寒气和吊儿郎当的痞子气，周身的仙气瞬间消失一空。
“为什么要下山？”五长老隐忍着怒火说道，“你知不知道若是被人发现你的身份就完了？！”
教主无所谓地倚在墙边：“完了？谁完了？老头子完了，君越完了，还是你完了？”
总归，不会是他。
因为他的处境，已然不能更差了。
五长老被噎了一下，沉默良久才说道：“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她伤得很严重。”
五长老一脸莫名：“你说谁？江蓁蓁？”
教主点了点头。
五长老更加莫名，疑惑地看着教主，既有几分惊讶，又有几分嘲讽：“我记得，你前几日才被掏了肝吧？就你，也有闲工夫去担心旁人？”
“再说，她不过是扭到了脚腕，能算什么伤？”
教主实在是有几分小题大做。
“我知道你是担心被君越瞧出什么点来，但不必担心，这点小伤，君越不会在意的。”
教主挑眉：“我压根也不关心君越会不会瞧出来。”
能瞧出来更好，正好让君越尊上那小子大闹一场，他可太喜欢一团糟的场面了。
五长老手一顿。
所以，教主关心的不是君越尊上，那他在意的人是谁？
总不能说是江蓁蓁吧？
“怎么，你是在关心江蓁蓁？”五长老调侃道。
这话说出来，他都觉得好笑。
一个小细作而已，还是教主亲自派过来的。
说好听点叫细作，说难听点就是个小喽啰，难成大事。
教主生性凉薄，从来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又怎么可能会在意这样一个小喽啰。
“对，我就是在意她。”
五长老身形微僵，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你说什么？你？你在意江蓁蓁？为什么？”
这么多年，也没见教主多看江蓁蓁一眼啊。
“她好像不认识我了。”教主不紧不慢地说道，“而且，她现在很有意思。”
五长老扶额，一时间倒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原以为，像教主这种药人，除了使坏，是不可能有其他的感情的。
一如生性漠然的江蓁蓁。
等一下，最近的江蓁蓁，确实有点说不出来的微妙。
她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五长老沉思良久，突然想到了一个很可怕的念头：“你这么在意她，该不会是因为，君越尊上在意她吧？”
教主很容易受到君越尊上的影响。
他既然如此在意江蓁蓁，那是不是就证明，君越尊上很在意江蓁蓁？
但他们，可是师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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