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十五神官准时来到林仙君府上。
昨日,看衣童子的神情,似乎是什么都想告诉他,但今日的衣童子,见到他之后,只是淡淡表示:
“自那以后,我就不怎么见过江蓁蓁了,所以对于她之后发生的事情,就都不太清楚了。”
十五神官皱了皱眉:“可你昨日不是还说起了宛月神君吗……”
他刚要继续问下去,想知道宛月神君和江蓁蓁之间的关系,却被衣童子制止了:“那不过都是道听途说罢了。”
衣童子的神情有几分奇怪,好像这件事情里,有些东西,不能明说。
他或许是事先被人警告了。
可为什么?
既然十九神官让他来找衣童子,按理说衣童子就应该对他推心置腹啊。
这世上,能连十九神官的人都敢警告的人,可并不多。
十五神官有几分懊恼,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对江蓁蓁起了些许兴趣,现在又听到这样的话,实在是有点不甘心。
于是他只能问道:“那你还知道什么,关于她的,我都想知道。”
衣童子意外地瞥了他一眼:“原来,即使所有记忆都没有了,你也依然会想知道她的一切啊。”
“你说什么?”十五神官疑惑地问道。#@$&a;
“没什么,既然你想知道,我把我知道地告诉你就是了。”
十五神官微微皱眉。
听衣童子的意思,分明是他和江蓁蓁之间有几分渊源。
到底是什么?
他想问清楚,但想了想,还是打算等衣童子说完之后再问,免得惹怒了这个怪脾气的千年老龟,得不偿失。%&a;(&a;
“我也说了,我每一次见到她,她都是伤痕累累的,有好几次,都是被人丢下来,半死不活。”
说起血人一般的江蓁蓁,他有几分不忍。
“但我没见过她生气,她大多时候,都是淡淡地看着上面的光亮处,说……”
江蓁蓁那时浑身都骨折了,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天。
那眼神,没有一点幽怨,只是无奈。
语气也很无奈。
“原来,他们都想让我死啊。”
她口中的‘他们’,似乎是熟识,熟识到,她没能狠下心怪他们,他们却能一刀一刀地往她身上捅。
“你没捅回去?”衣童子那时问道。
“哪能啊,他们都成了筛子。”
江蓁蓁哈哈大笑,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
衣童子顿了一下,看向十五神官,突然话锋一转:“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了,因为她没能帮我把灵丹拿回来,所以我一直被困在崖底。”
“等我好不容易从崖底出来后,看到的……是她的尸体。”
那场大战后,江蓁蓁的尸体被晒在天庭的台阶上,一晒就是三年。
这三年,没有一个人给她收尸。
或许,是不敢。
又或许,是不想。
“我说过了,她不是个讨人喜欢的人,所有人都想让她死,自然没人会给她收尸。”衣童子语气沉沉的。
听到关于那场大战的事情,十五神官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起了一样,叫他呼吸不畅。
尤其是在听到江蓁蓁的尸体,三年无人收尸的时候,他心底涌起了一股难以言表的奇怪情绪。
许久,他才缓过来:“一直到最后,也没有人给她收尸吗?”
“是我给她收的尸。”衣童子淡淡地说道,“我是她师父,始终都是。”
十五神官瞬间起了一丝敬佩之意,刚要说点什么,就听衣童子说道:
“所以我被人陷害,到如今都只能在林仙君的府上烧柴火。”
十五神官:“……”
那些还未说出口的赞美话,不得不都咽了下去。
他尴尬笑笑:“你……你节哀。”
衣童子冷笑一声,没再理他。
俨然是在请他滚了。
十五神官很不知趣的没有走,硬着头皮继续问道:“那个,衣童子,你以前见过我吗?”
“嗯?”
“你似乎在见我第一面的时候,就露出了熟悉的模样,难道,在我飞升之前,你见过我?”
衣童子知道十五神官是在问什么,却并没有直说,只是淡淡地开口:
“想要飞升神官,是需要很多的历练的,这些历练,能为你们在飞升神官后,带给你们帮助,所以,神官是不可能失去以前的记忆的。”
换句话说,失去历练记忆的神官,是没有成为神官的资格的。
尤其,他顶替的还是十五神官的位置。
听到这话,十五神官身形一怔。
他早就知道,其他神官都是带着飞升前的记忆的,就他一个人没有。
他只以为是飞升时,出了什么差错,可现在听衣童子的话,似乎另有原因。
“你就没想过,你为什么会失去记忆吗?”衣童子继续说道,眼神晦暗不明,“既然失去了记忆,你为什么又能飞升神官?”
十五神官抿唇:“你是说,这里面有其他人的手笔?可是为什么?为什么非要拿走我之前的记忆?是有人想让我做什么吗?”
衣童子似乎想说点什么,可看了一眼里屋,最终什么都没说:“都是因果,有人种下了因,所以就有人来还这个果。”
“我是那个因,还是那个果?”
衣童子摇了摇头:“这我不能说。”
他若是说了,就坏了因果,到时候,江蓁蓁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他不能让她欠得更多。
十五神官也明白这个道理,想了想便问道:“我前世,与江蓁蓁有关系对吗?”
“嗯。”
“你见过我吗?”
“算是见过吧。”
十五神官手微微收紧:“她对我来说,是不是很重要?”
衣童子终于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十五神官瞪大了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俯身作揖,这才离开。
他得去找宛月神君,他知道,她一定知道得更多关于江蓁蓁的事情。
他,想彻彻底底的了解江蓁蓁。
……
要见宛月神君并不容易,天庭中,神女本就少得可怜,加上宛月神君又有战功在手,更是受人敬仰,从很多年前,她就开始不怎么愿意见旁人了。
“求你通报一声,我是想问一些关于江蓁蓁的事情。”
侍女看了他半晌,终于是愿意进去通报,不曾想,江蓁蓁的名号真的有效,宛月神君居然真的愿意见他。
“请随我来。”
侍女引着他,横穿了几个长廊,最后停在荷花池旁,荷花池内笼罩着薄纱的亭子内,只见一女子,半倚在其中。
风吹起薄纱,露出她姣好的面容。
果真如外人传闻的那样,宛月神君,真乃美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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