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被官司整得焦头烂额,孩子一直在父亲那里,跟晓光此刻的关系也不太适合见面联系,安柏也有好些天没有出现了,信息电话也没有一个,越发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从来没有这样过,毫无交代就消失在自己身边。长久以来,自己已经习惯不论多么狼狈,回头总有她的温暖怀抱,主动打电话过去都是无人接听,或者关机。
许时不安的冒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匆匆忙忙的去了趟公司,自己因为官司的事情办了离职,想着事情告一段落她也想要离开一段时间。直接去了人事部找人,才知道在自己离职之后不久安柏就请了长假,自己全然不知。
转而跑去她家,慌忙间使劲儿拍门,无人应答,才恍然清醒,识别指纹进门,她虽然不常来,但是进到屋里的陌生感还是让她不觉一惊。房子里空无一人,收拾整齐,好像早有计划要出远门,少发、床品盖着白色的单子,看起来特别冷漠,她更加慌乱了。
平时安柏是个喜欢暖色的人,除了那间屋子,整个房间都是淡淡的橙色,就像她给人的感觉。与许时的家不一样,虽然布置得看起来温暖简洁,但随处都是冷色。这就是她们的不同本质的不同,安柏从里到外都是有温度的人,自己则是装得有温度的样子,所以总想靠近她,温暖自己。
拨打电话,依然是无人接听,情绪竟一下子收不住了,蹲在地上,把头埋进臂弯哭了起来,好像要把最近的不快、茫然都发泄出来。
哭了一会,缓和情绪,茫然的东张西望,此时心里全是不好的想法,她必须找到她,那个一直在身后保护自己的女人,到底去了哪里。在房子里慌乱的翻找起来,想要找到蛛丝马迹,了解她的行踪。许时每个房间都看了,才发现自己之前来住过的卧室里面的布置都是自己喜欢的浅紫色,床头放着的是她们鲜少几次一起出去旅行的合影,原来自己对她的关注那么少,却无知无觉的享受着那么多。
拉开了各种抽屉和柜子,毫无所获,一切都是原本的样子,许时想来想去,发现自己和她几乎没有共同的朋友,如果非得说有这样一个人的话,那是老亓。
坐在地上,拿出电话,打给亓珩。刚才哭过,所以鼻子还一抽一抽的,带着哭腔问老亓最近有没有见过安柏,本是不报任何期望的,因为据她所知二人私下极少联系,所有的交集都是因为自己。如今,安柏的离开都没有告诉自己,自然也不会知会旁人。
老亓听出她的语气,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的玩笑一二,而是很认真的告诉她大概两周前,安柏给他打过电话,请求帮忙联系了一个肝胆外科的专家,说是帮朋友问些事情。自己当时接到电话也很惊讶,平时除了为他这个师妹的事情,安柏从没主动联系过她,如此一定是重要的事情。
他自然没有怠慢,帮她联系了医院里最好的肝胆科大夫,还问有什么他可以帮忙的。安柏没多说。自己后来询问张主任知道,她提供了一些化验结果,咨询了一些事情,没有透露的更多,只说如果有需要再联系。
老亓告诉自己,从安柏给的检查数据判断,生病的肯定不是她本人,否则他们不可能发现不了,因为病情十分严重,而且结果也能推断出不会是上了年纪的人,所以不会是她的父母。这也让许时稍稍宽心,挂了电话,许时呆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最近事情多,她一直绷着一股劲儿,来到这里,才觉得安柏的事情对她来说无比重要,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
老亓还是不放心的过来接她了。坐上老亓的车,许时眼睛红彤彤的看着他,“她不会有事儿的?你确定?”老亓肯定的点点头,是的,他没瞒她,数据是不会说谎的,他有把握。“学长,我累了,就在你车里睡一会儿,随便带我去哪里都好。”说完,没等老亓回答,就闭上眼睛,迷迷糊糊起来。经历的太多,只有在安柏和老亓面前,她可以无所顾忌的表现脆弱,卸下所有的坚强。
光线刺眼,许时睁开眼睛下意识的伸手遮挡,模糊间看见太阳已经滑倒西侧,觉得自己睡得真的挺久了。眼睛因为之前哭过,涩涩的有些痛痒,用手轻轻的揉了一下,环顾发现车里只有自己。
就在此时,车门打开,一个温暖的声音:“睡醒了?”说着,坐进车里,递过一个纸杯,许时接过,是温热的。“刚去买的,想着你应该快要醒了,热巧克力。你最近睡得不好?”其实答案亓珩当然知道,在车里都能睡几个小时,就知道她得是疲累到极致才会如此。
许是打开杯子,喝了一大口,很甜的味道,舔了舔嘴唇,“这个可真好喝,比茶和咖啡都好喝!”说着还举着杯子摇了摇,甜甜的笑起来,“最近在跟一个诉讼,睡得不好”。
她做什么老亓都不吃惊,对自己这个学妹的智商是很佩服的,上学的时候总是一副嘻嘻哈哈的样子,可遇到正事儿一向认真,从无纰漏;各种考试应对起来游刃有余,还总有些七七八八的兴趣爱好可以发挥。虽然她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但是就在学长这个位置上,看着她,已经很好了。他有情,但没有苛求结果和回报;欣赏她,一路看着她的经历、变化总是有些心疼的。曾经听人说过,如果喜欢一人,则希望她也喜欢自己;如果你爱一人,那么你的爱与她无关,静静陪伴、祝福就好;他认同。
在面对亓珩的时候,许时是自在的,他通透,清高,对自己从不苛刻。很多时候他们看人、看事情的观点是相似的,所以无需解释。这一点许时也曾纳闷儿过,亓珩这样的性子是怎么养成的。跟他在一起让人觉得特别放松,距离适当,没有负担。
她自己都曾经想过,如果跟老亓共渡一生会是件幸福的事情,平平淡淡、安安静静,一定能过上自己向往的那种稳稳的日子。可是,缘分就是这样奇妙,她渴望热烈的情感,就算会伤到体无完肤,也要酣畅淋漓。
“我饿了,你请客!”许时不再思考,转移了话题。
“你最近胃怎么样?”亓珩已经发动车子,手握方向盘,目视前方,看不出表情。
“还是老样子,没有更坏。”许时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又喝了一口杯中的巧克力:“对了,学长,我后面可能要出去一段时间,去找找安柏。如果你有事情找我,电话没有及时回复,发邮件,我看到会联系你。还有,我需要一些药,谢谢啦!”许时此时表情淡然,她没有刻意隐瞒,两个人之间的心照不宣,老亓不会多问。
老亓转头看了她一眼,马上又目不斜视的专心开车,平静回答:“嗯,注意安全。我一般不会有事情找你,你有事情随时找我吧!”这话噎得许时不轻,虽然看不到表情,许时猜他一定在偷笑。
的确,想来他们之间所有的交集都是自己麻烦他,不舒服了要点药更是平常事儿。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离不开的人是老亓才对,如果以后有了嫂子可别误会她,肯定是自己的胃药里被他下了蛊?
果然,人都不常反思自己的错处,问题都长在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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