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三天了,晓光在回复:“注意安全,等你回来。”之后,再没有收到她的信息。他太紧张了,他发现除了电话和住处自己不知道任何能联系她的方法,但是她信息里的意思很明白是让他等着她主动联系。
这三天晓光完全没办法集中注意力,脑子里都是她,浑浑噩噩。还有很多不好的想法,甚至梦到过她被人绑架,惊醒、浑身是汗,但冷静下来后自己都觉得很可笑。
许时一行第三天下午回到北江,一落地许俊青直接住进了市里最好的心血管专科医院,这几天许时寸步不离的陪着他。今天情况平稳了一些,医生说要尽快做心脏支架才能解决问题。“许教授,这个手术已经非常成熟了,您别有什么负担,不要太紧张。”一个年纪与许俊青相仿的男医生如实说。
“好,谢谢您,杜主任。”虽然仍在病中,但是声音依旧醇厚,与形象极为相配。
“那您先休息,我不打扰了,安排好时间我再告诉您。”年长的医生带着两个年轻医生离开病房,还在小声交待着什么,年轻医生频频点头回应。
男人没在接话,只是颔首示意。是的,眼前这个声音温暖、态度和善、温文尔雅的人,是国内有名的刑法学专家、教授,经常帮电视台录制普法栏目的人,说是法律界知名人士一点没有夸大,也是她的养父——许俊青。就像他的名字一样,长相气质不论何种年纪都是男人中的翘楚。
那年他三十五岁,和妻子来到常青福利院领养了一个孩子,8岁的许时。其实很多领养人更愿意选择年纪小一些的孩子,但是他们并不要求孩子把他们当成亲生父母。许时是这样想的,这也是他们告诉她的,跟他们在一起的生活是愉快而温暖的。
两年后他们的婚姻走到尽头。许时并不明白为什么,因为他们未曾争吵,只是母亲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父亲多年也没有提起母亲。许时从小心思细腻、会看人脸色,从不多问。但是她知道,父亲很爱母亲,以前在孤儿院大家都叫她小雨,后来父母给她上户口起名字,也是因为母亲喜欢那首《梅子黄时雨》,结合她的小雨,就叫“时雨”了。所以,家里人和爸爸的同事们平时依然都叫她“小雨”。
如此优秀的男人,对她无微不至、疼爱有加,以至于在与他生活的十多年时间里,许时深信不疑自己是爱他的,这种感情与日俱增,他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小雨,你回去休息一下吧,这几天你太累了。医院有医生护士,我也没什么事情了,等定了手术时间我告诉你。回家好好睡一觉。”看着她疲倦的样子,许俊青用和蔼的语气跟她说着那么温柔的话语,但,却是她害怕看到的慈祥眼神,属于父亲身份的眼神。这样的温暖对她来说就是冷漠。
“好,那我回去了,您有事情给我打电话。”许时背上包,走了几步,回过头,看着他,“爸爸,我爱你。”一句话,一个眼神,都是难言的深情。
房间里的许俊青一直知道小雨对自己的感情,18岁的表白、20岁的依恋、22岁的决绝,他都明白,但是他把她当成自己亲生的女儿,怎么能接受她那样的情谊。
其实对此他一直心存愧疚。从小生活在不完整的家庭里,导致许时对感情的认识是混乱的。这一切都源于自己亲手把她的生父送进监狱,虽然他并未做错,但是面对如此无辜的孩子,还是于心不忍。所以,在打算领养一个孩子的时候,他选择了她,想着给她更多的爱护。如今毫不留情的拒绝,只是希望她能明白,并把他当成敬爱的父亲,是亲人,就好。
许时离开医院,直接回家,她确实太累了,几天没怎么合眼。躺在床上睡了不知道多久,醒来已经第二天上午十点了,想着自己已经几天没有联系晓光,洗了个澡,头发都没有吹干就开车去了郊区的大学。几天没有吃好睡好,出门前吃了胃药,感觉才好一些。车停在教学楼前面,估计今天应该是休息的日子,所以没有看到什么学生。
许时拨通电话,听见晓光急切有点暴躁的声音:“你在哪儿”晓光眼中冒火,完全没法控制情绪。
“我在教学楼前面,等你。”温和的话音还没落,对方已经挂了电话。许时知道晓光会开车,便下车换到副驾驶座位上,把座椅调整了一下,闭上眼睛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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