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祖师爷贪婪掠夺雪衣身上什么都都可以,就是不能动雪衣腹下云海的心思。
只要他不贪念云海下那雪衣的本命神兵,或许什么意外都不会发生,然而,人性的贪婪,某些时候,是没止境的。
就好比现在的祖师爷,已经陷入疯狂,因为雪衣身上莫名的好东西太多,多如一座宝藏似得被祖师爷发现了,越掠夺,祖师爷越发现之前掠夺到的,尽都是渣滓,后面的才是真正的宝藏!
而这种无止境地贪婪与掠夺,最终只能令他失去所有……
是的,祖师爷磅礴而又恐怖莫名的新晋仙尊的魂念之力,一疯狂地探入云海之下,就惊醒了一直睡大觉的那方洁白无瑕的白布。
准确地说,它是雪衣的本命神兵,也是天幕,天地胎膜。
仿佛中,它一被惊醒,就知道所有一切,这个道衍宗的祖师爷,终于在雪衣妖孽的血脉等等一切面前,没忍住心头的贪念,暗下黑手了。
是的,它是天幕,是天地胎膜,知道凡、仙、神、冥四界所有之事,更知道人性的贪婪和欲望,可人性的贪婪和欲望,常规下也是一种拼搏奋发向上的动力。
不过,一旦跨越底线,无止境地贪婪与欲望,那就是害人害己!
尤为违背天道!
作为天道的它,自然深恶痛绝之,瞬息,昏迷倒地的雪衣云海下莫名之处,就弥漫而出一股更加莫名的力量,顷刻间就将祖师爷笼罩。
而此时的祖师爷,脸上不仅没了贪婪、恐惧、骇然、嘚瑟等等表情,反而是极为平静地很,他明悟似得叹息:“我明明说过没人可以伤害到你,可我为何又特别相信‘散神香’的作用呢?”
“因为你贪婪过头了!”天幕忽然哼道,随之,将他一身修为,包括掠夺雪衣的血脉等等,一吞而光,而后像是打了个哈气似得骂道:“该死的家伙,尽会招惹麻烦,本尊想睡个安稳觉也不得安生……”
……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昏迷倒地的雪衣,缓缓苏醒过来。
他坐起来,兀地骇然惊呆。
他发现慈祥的祖师爷,已经变成了一具骷髅……
“怎么回事?”
他骇然惊叫,不由得又是抬手摸了摸自身,仿若自身像是被洗涤过一样。是的,他的血脉等被祖师爷掠夺大半,后来又回来了,他自然感觉到身体像是被洗刷过一样,进而,他还能发现浑身都充满着温和而又磅礴的精纯高阶修为力量,那是祖师爷的。
“怎么回事?”他又是骇然惊叫,不过仿佛中,他记起昏迷前那一瞬,似乎看到祖师爷慈祥的目中,闪过一道浓烈的贪婪之色。
雪衣一念至此,不禁喃喃自语:“难道这散神香不是为了进入迷迷糊糊的顿悟状态,它就是一种可以令人迷糊的绝世毒物?”
“祖师爷之所以会变成一具骷髅,就是因为他暗下黑手,迷昏了我,然后掠夺我的血脉,进而惹上了我本命神兵?”
“不!”
雪衣忽然大哭,更是深深地匍匐在地,猛烈地叩头。
他语音不清地哭喊:“祖师爷,您真要喜欢我的血脉,您尽可以和我说,我可以把所有的血脉都给您,我只需要留下一滴。”
“可您为何不声不响地来拿啊?您是我的祖师爷啊?您怎么可以这样做呢?”
“没有您留下的宗门,也许当初我就被野兽叼走吃了,没有您留下的九玄灵犀指、《玄天真经》等玄功玄技,我又如何能那么快在凡间修真界崛起?我的一切都是您给的,您要什么,我都会给您,您不需要这样……”
雪衣没有恼恨祖师爷,满腔的尽都是懊恼与悔恨,更有的是无尽的伤痛,又是没处可诉的伤痛!
“为什么?”
他忽又扬起血淋淋的脑袋,怒吼:“为什么总是让我伤痛?”
“该死的鬼东西!”他忽又破口大骂,“你每次动手前,能不能告诉我一声?你特么的是猪脑子吗?他不是别人,他不是那些塔塔领主之流,他是我的祖师爷,千错万错,你能都不能杀死他!”
可惜他的云海下莫名之处,静寂无声,似乎那“鬼东西”依旧在睡大觉。
但雪衣也不能搅动云海惊醒它,他知道,它是为了救他……
如今的而雪衣,又是满腔的怒火,同样无处撒。
以他妖孽的血脉,也同样不能复活祖师爷,因为祖师爷已经神魂俱灭!
如果不是天幕特地留下一具骷髅,像是为雪衣好给宗门一个交代,只怕会把他吞噬的精光。
这是它吞噬过的生灵中,唯一能留下“尸体”的。
仿佛中,雪衣无神的双眼,犹若空洞,他喃喃自语:“我该怎么办?我好容易又回到宗门了,可以看到很多亲人,还见到了一直想拜见的祖师爷真身,可祖师爷却是被我害死了。”
“是的,祖师爷没有错。”他忽又无神地喃喃自语,“任何人得知我的秘密,都无法忍住心头贪念,的确是我害死了祖师爷!”
不由得,他又是深深深深地匍匐在地,猛烈地叩头……
而他喉咙中,再也无法发出什么自言自语之音,尽都是哀嚎,无尽的哀嚎,没处可诉的哀嚎……
欣欣向荣的仙界道衍宗,没人知道那至高存在的地方,最高直插云霄的仙峰上一仙府中,有着无边悲凉而又痛楚的哀嚎。
雪衣万万没想到,一手缔造道衍宗,到了仙界,又是一人苦守万年之久宗门的祖师爷,最后竟然是死在自己手中。
没错,死在本命神兵之下,和死他在手中没啥区别。
不知道什么时候,雪衣也不知道痛哭了多长时间,直到哭得累了,再也无法哭了,仅能低低地呜咽着……
某一刻,他在扪心自问:“难道我真的像是祖师爷说的那样?随着我觉醒血脉以来,身边的纷争愈发激烈,愈演愈烈,而后来的每处天道轮回式的妖孽年少尽出,也是因为我?没错,我每到一处,不是搅动风云,就是掀起腥风血雨!”
“虽然我是被逼的,可一切发生的却又是事实!”
“难道这就是一个天弃的宿命?”
“不!”
“我不相信什么宿命,我不去争,难道还会引起什么风云、什么腥风血雨?”
仿佛中,随着雪衣扪心自问,隐隐地,他似乎走上了另一条路,那是一条颓废之路,是一条放弃奋勇拼搏之路!
他傻傻地呆坐在那破洞府中,一呆坐,就是数天。
某一天。
雪衣对着骷髅般的祖师爷,又是猛烈地叩拜,而后,他又深深地望向云雾笼罩着的仙界宗门道衍宗,随之,黯然离去。
他再也没脸见同门,更也无脸见师父徐月婷……
……
欧阳领地,一个破衣褴褛的年轻仙人,一直漫无目标地游荡,像是个游魂。
他是雪衣。
他是又过了几年的雪衣,距离祖师爷“仙逝”已经几年了,他依旧没从懊悔自责中清醒过来,一向爱整洁的他,如今破衣褴褛地像是个叫花子。
没错,几年来,他没换过一件衣服,也没洗过一次澡,更没吃过什么东西。
当然,他也经常遇到恶人,遇到某些泼皮无赖,可是不管被人打的如何血淋淋、浑身伤势,他都从来没反手。
他早就决定不反手了。
他决定不争了……
可不争,不代表他的血性就没了。
终于有一日,他再也无法无动于衷。
那是一个傍晚时分,他正在一小镇上晃悠,有好心的修士,送给他衣服,他不要,送给他吃的,他也不要,他是高阶仙人,不吃不喝数年,也饿不死,之多饿得皮包骨头而已。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十几个泼皮无赖居然当着他的面,扒光了一少女的衣服,就像他是空气一样。
没错,他无神空洞的眼睛,表明他是一个失去灵魂的叫花子,如今就算恶人、泼皮无赖,也懒得要揍他寻乐子了。
不管发生什么矛盾,也不能扒光一少女的衣服啊?还拳打脚踢的。
隐隐地,沉寂了几年的热血,仿佛中沸腾!
一旦沸腾,雪衣就再也刹不住……
无法想象,仅有低阶修士修为的十几个泼皮无赖,如何能抗衡一尊高阶仙人的怒血?
在那抖抖索索穿衣服少女骇然眸子中,一个破衣褴褛的叫花子,仿佛中成为了一冷酷神骏的白袍年轻仙人,虽然他还是瘦瘦的。
雪衣仅是挥挥手,那十几个泼皮无赖就分崩离析,满地都是血淋淋的残肢碎体。
他不怕血腥,留下血腥,仅是警告,但凡超越底线的行为,总会遭致惨死!
而他无神空洞的眼中,也渐渐流露光彩。是的,他不争,不代表别人就不争,这个世间,不管是凡界,还是仙界,到处都有纷争,不会因为他一人停下而所有的都停止。
纷争各有缘由,但每个人的纷争,都自有理由,都认为自己是正确的!
就好比那十几个泼皮无赖,在他们眼中,扒光少女衣服,就是他们的乐子,他们对那少女拥有生杀大权!
世间没有对与错,有的只是自己怎么认为,是强大地去面对,还是懦弱地去逃避……
而雪衣飞掠而去的方向,赫然是欧阳领地的欧阳城。
没错,那里还有一笔旧账没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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