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愣。
谁都没想到苏澜提的条件竟会是这个。就连冯鹿野也以为她的母上大人会要求贺斯燃给她一个盛世婚礼,昭告天下。
毕竟,他们不想她受半分委屈。
贺斯燃微抿着薄唇没有说话,但他微拧的眉头足以说明他的抗拒。
苏澜眯了眯眼睛,“贺斯燃,如果你没办法答应……”
“这都是应该的,哪里算的上是条件。”谭邵美轻轻踢了一下身旁的贺斯燃,“晚点聚会结束阿燃就陪着小鹿回公寓收拾收拾,搬回家住。”
“嗯。”
贺斯燃没有忤逆谭邵美,但回答的格外生硬。
“不用。”苏澜又道,“阿燃大病初愈应该多休息,小鹿我们夫妇会送到你们贺家。”
贺斯燃瞳孔猛地一缩。
看向冯鹿野的目光没有了之前的厌恶和嫌弃,却也只有淡漠和疏离。
冯鹿野心中一痛,微微颤抖着睫毛垂下了眼眸。
苏澜的手在桌子底下握住了她微凉的指尖,而温暖由指尖传递全身、褪去心底的寒冷。
这顿饭,注定和温馨、和睦无关。
五个人在近乎僵硬的诡异下吃完饭,分别乘两辆车、各回各家。
冯家和贺家离的并不算远,都住在寸土寸金的城西,不同的是冯家是在冯友山退居幕后那年买的山顶别墅,而贺家则是数代相传的私人庄园。
冯鹿野为了工作便利,平时大多住在市中心的公寓。
她带着父母回到公寓时,王嫂已经将她常用物品及衣物打包进两个尺寸惊人的行李箱。可见她的母上大人在吃饭时提出那个条件并非心血来潮,而是早有预谋。
等司机小林提着行李箱准备出门的时候,冯友山却愁眉苦脸地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
“冯友山,你不想陪我环游世界就直说。”苏澜一个箭步上前夺过他手中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冯友山倒是没有半分不乐意,只是依旧一副愁云笼罩的模样,“要不然,澜澜,咱们的旅行的计划往后缓缓。”
“小鹿也别搬去贺家,跟我们回山顶去住。”
同样身为男人,冯友山能清楚的感觉到贺斯燃对他宝贝女儿的态度不但不亲昵,还很疏离。
他舍不得自己的掌上明珠被人冷落至此。
要不是明白女儿的心意,吃饭的时候就当场发作了。
“妈,其实我住在公寓挺方便的,也……”
“冯鹿野!”苏澜很少这么连名带姓的称呼女儿,语气也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你是打算和贺斯燃形婚一辈子吗?”
冯鹿野:“……”
她沉默不语。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贺斯燃看你的眼神里没有半点男女之情。”苏澜一针见血。
冯鹿野:“……”扎心了母上大人!
“既然你没打算将他拱手于人,那就渗透他生活的方方面面。”苏澜眯了眯眼睛,“你的强势、嚣张去哪儿了?”
恣意、嚣张的冯鹿野其实在和贺斯燃相关的事情上有点怂。
贺斯燃与多年前追在他身后的温润少年判若两人,对她冷漠、嫌弃、甚至厌恶。如果不是谭邵美告诉她他身患绝症,她一度也想过是不是就此和他相忘于江湖也挺好。
是他的不爱惜身体,让她不得不用强势的态度强硬闯进他的生活。
但,现在贺斯燃恢复健康了。
她心底有过的彷徨,这一刻被母上大人揭露无疑。
冯鹿野漂亮的眉眼处重新覆上了自信,她骄傲的抬起精致的下巴,“妈,我明白我该怎么做了。”
只是,等冯友山夫妇将冯鹿野送去贺家时,贺斯燃并不在。
“李妈,快将小鹿的行李搬去阿燃的房间。”
想起贺斯燃中途下车时说的那句‘妈,我能答应苏澜女士的条件已经是最大的让步,多的请你别再勉强’,谭邵美在面对冯家一家三口心底格外愧疚,只能用热情来掩饰。
“贺夫人,”苏澜没有追问贺斯燃的去处,但声音里到底带着几分不悦,“那么,小鹿我就交给贺家了。”
话落,就挽着冯友山离开。
只是冯友山在离开之前重重的冷哼了一声,以此来表达他那强烈的不满。
“小鹿,我……”谭邵美的愧疚之色溢于言表。
“妈,你别在意我爸,他这人就是这样。”冯鹿野握住谭邵美的手,反过来安慰她,“李妈,我的行李安置在次卧就好。”
“这……”李妈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谭邵美。
原来,小鹿她心知肚明!
谭邵美鼻尖一酸,哽咽着声音道,“小鹿,委屈你了。”
委屈吗?
自然是委屈的,冯女王从小到大从没被这么忽略和嫌弃过,她的心底也满是酸涩。
但,就像母上大人说的:路,是自己选的。那么,就算跪着也要走完。
有些事情,欲速则不达。
澜泊湾公寓
没能参与聚会却在聚会后被贺斯燃一个电话召唤成为苦力的白苏洛,忙活了一个小时总算是把卫生全都打扫完毕。
“燃哥,好端端的,你怎么就想到要住这儿来了?”他并不知道两家聚会上发生的事情,一脸不解的问。
澜泊湾,是白家去年刚开发的楼盘。贺斯燃回国正逢楼盘交付,白少爷二话不说直接送了一套面积适中的公寓给他。
不过白苏洛可没想过贺斯燃会过来住,毕竟,再高档的富人小区跟贺家的私人庄园也毫无可比性。
“安静。”贺斯燃微启薄唇,“自在。”
白苏洛默默将这两个词在心里念叨了几遍后,忽然福至心灵,“不会是和嫂子有关吧?”
贺斯燃默。
白苏洛瞬间了然。
他纠结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开口问,“燃哥,你不觉得你这样对她,很不公平吗?”
贺斯燃依旧抿着唇,淡漠的眸底却闪过一丝暗芒。
“燃哥,我知道你挺不喜欢鹿姐她的强势、以及很多作风。”白苏洛道,“但你想想,要不是她足够强势,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自己能活下去?”
“而且,圈子里盛传着的那些关于鹿姐的流言大多带着满满的恶意。鹿姐一个人支撑着整个星启很辛苦,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谈笑间便指点了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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