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榛的眼神,充斥着野望,充斥着进取。
周允作为一直在观察这小王爷的人,他准确无误的从赵榛的眼中察觉到了赵榛的野望。
这位王爷所说的,正是他的心里想法。
所以这样的一位王爷,他的军队,确实是自己的义弟岳飞最好的去处。
岳飞的性格直接坦然。
只在直中取,不愿曲中得。
岳飞不擅长勾心斗角,也不屑不耻于去跟人勾心斗角。
汤阴县里有过无数人,都在岳飞的手中吃过亏。
因为岳飞是属于那种发现了问题,就会直接了当说出来,而不是去旁敲侧击提醒的人。
在这样的性格之下,岳飞一旦入了行伍,那么很容易就会成为旁人攻击的对象。
和岳飞不同,作为过继给周同,继承周同家香火的周允,自幼就是在勾心斗角中长大,这也就练就了周允的一双眼睛,让周允养成了圆滑的性格同时,也有了极强的眼力。
周同对此心知肚明,但是周同却颇为赞同周允的选择。
因为周允和岳飞,完全可以相辅相成。
而岳飞也确实十分的信服周允,这也就让周同十分放心赵佶的老实徒弟离开自己身边外出游历。
可眼瞅着赵榛这么一个雄心勃勃的王爷要一把将自己的师兄弟们全部收入麾下了。
周允也有点方了。
总不能十几个人一同离开汤阴,前来这郭家村的追悼大典,结果就他一个人回去吧?
更别提他周允,也想出人头地,也想功名利禄系一身啊!
只是看兄弟们和信王爷相谈甚欢,周允一时也不知自己该如何插进他们的话题当中。
不过很快,周允就想到了赵榛他们为何而来。
徐夫人剑!
先不说周允清楚,这剑的事情万万不能再等赵榛这位王爷重提,事不过三,每一次的推辞,都是在损耗这位王爷的耐心。
谁知道这位王爷的耐心,到底有多少?
周允时刻谨记父亲的教诲。
伴君如伴虎。
就说周允明白,自己想要插话,想要让赵榛将他收入麾下,那么他总得有个切入点。
徐夫人剑,就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看着赵榛的神色,周允趁着几人聊天的机会转身入了房中。
不多时,周允就双手捧着一个木匣恭恭敬敬的从房中走了出来。
木匣依旧是纯黑之色,但是比起沥泉枪的枪匣,要短了很多。
赵榛虽然一直在和岳飞赵康等人交谈,却也没有忘了注意四周。
眼看着周允将剑匣拿了过来,赵榛挑了挑眉道:“这匣子里,放的就是徐夫人剑?”
相较于沥泉枪,周允看起来对徐夫人剑更为上心的原因,赵榛也能猜到几分。
沥泉枪毕竟史书上没有留下名字,哪怕是民间传说亦或者野史小说当中,也都没有提及过这沥泉枪。
哪怕同样是范增所藏,可是沥泉枪的名气,却也远不如早已伴随着荆轲刺秦而名动天下的徐夫人剑。
更别提刚才的小王爷说的已经很清楚了。
沥泉枪是给岳飞的,而这徐夫人剑,才是小王爷打算自用的。
孰轻孰重,八面玲珑的周允自然心知肚明。
听着赵榛的话,周允点头道:“不错,王爷,这匣子里装着的,就是徐夫人剑。”
赵榛随手接过周允双手奉上的盒子,却只觉得双手一沉。
看起来并不算太起眼的黑盒子,居然有三四斤的重量。
沥泉枪的木匣,赵榛摸过,知道木匣并不算太重,所以当接过周允递来的这个木匣时,赵榛倒也没有太在意。
可真拿到手上,感觉着这沉甸甸的重量,赵榛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这徐夫人剑到底是什么材质,才会这么重。
缓缓打开木匣,一柄匕首落入了赵榛眼帘。
剑身玄黑,有着阴文铭刻,然而剑刃上却闪烁着凛凛寒芒。
将木匣交给身旁噤声的陈美,赵榛单手拿出了徐夫人剑,看向周允调笑道:“这玩意,周允你是拿来给孤练臂力的吗?”
周允额头上冒出几滴冷汗。
他们是庄稼汉,自小就帮着家里做农活的。
所以这徐夫人剑两斤左右的重量,对于她们而言压根就不算什么事。
可赵榛这位信王,却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两斤多的重量对于他这么个七岁的娃娃而言,确实是沉重了些。
“王爷恕罪!草民不敢!”
自打自己的身份暴露之后,除了岳飞外这院中的几个人就容易一惊一乍起来。
动不动就是王爷恕罪,就好像一言不合自己就会把他们全家杀了一样。
虽然说赵榛知道,在这个时代,自己这个王爷对于周允他们这些老百姓而言,已经是万万不能惹的老百姓了。
也能够理解他们的一惊一乍。
可这不代表赵榛就能认可他们的这种行为。
因为这算是一种心理承受能力弱的表现。
跟他们师出同门的岳飞,以及曾经第一次见到自己的韩世忠,可都没有他们这么慌张。
特别是岳飞才十五岁,就已经做到了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地步,更让赵榛欣赏。
固然岳飞做事有些粗糙,想事情也有些简单,可是至少面对赵榛的时候,岳飞可以不卑不亢。
“不要总是一惊一乍,孤只是说笑,这点重量,孤还是拿得动的。”
“只是惊讶这短短的徐夫人剑,居然如此的分量十足。”
说到这里,赵榛抬头看向韩世忠说到:“世忠,拔剑!”
韩世忠的佩剑,是一柄极为常见的大宋禁军将领佩剑,虽然说不上是什么神兵利器,却也是材质不俗。
毕竟大宋之所以能和辽国抗衡,能够暴揍西夏,很大一部分都是源自于大宋的兵甲坚备。
赵榛想试试这柄分量十足的徐夫人剑,能不能在韩世忠的佩剑上,斩出印子来。
毕竟按照人们的说法,徐夫人剑这种等级的神兵利器,就该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
“铮!”
韩世忠眼中闪过一抹肉疼。
对于苦了十来年的韩世忠而言,这制式的将领佩剑已经是极其少见的好武器了。
赵榛让他拔剑,为的是啥,韩世忠也心知肚明。
试剑嘛!
很常见的事。
可是肉疼归肉疼,赵榛的话一出口,韩世忠二话没说就将佩剑抽了出来。
看着寒光凛凛的制式长剑,赵榛轻笑道:“陈伯,你看这徐夫人剑,可否斩断世忠的佩剑?”
陈美摇了摇头道:“老奴看不出来,徐夫人剑寒芒内敛,剑刃如水波潋滟,按照古书记载,当是了不得的利器。”
“可同样的,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冶炼之法早已超越了先秦时期,所以在老奴看来,这徐夫人剑还真不一定能够斩断世忠的宝剑。”
听着陈美的话,赵榛的眼中闪过一道精芒,在周允的惊恐之下,二话不说就将徐夫人剑斩到了韩世忠的佩剑之上。
“当!”
一声脆响过后,长剑应声而断。
切口整齐犹如水面一般。
眼见这一幕,陈美惊呼道:“莫非先秦时代,已经有了真钢的冶炼之法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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