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麦,奥尔堡。
戴肯被推到桥头,他吹着微凉的风,对身后的史密斯道:
“那个人还没被解决?”
史密斯知道他问的是谁,顿了顿后有些无奈地说,“我找那家暗纱公司联系的杀/手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亲自下手。其实之前本来就要成功了,但警方的人看得太紧,功亏一篑。”
听到他的话,戴肯沉着眸子道:
“没暴露吧?”
史密斯立刻道:
“暴露是肯定没有暴露,这个杀/手非常专业,是这家公司排名最靠前的顶尖人员。”
“我不管顶尖不顶尖,现在不能再拖下去了。”
戴肯沉下声音,冷冰冰地说,“只要那个亚洲人每多活一分钟,我要面临的风险就会成倍增加,而且还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今天结束之前,他必须死。”
史密斯点头道:
“我明白,这就通知他们。”
戴肯疲倦地闭了闭眼睛,想到什么又说,“对了,杰伊最近有什么消息?”
史密斯迟疑了一下,说:
“他换了住处,身边还雇了保镖,我们的人很难接近他——”
“可笑。”
还没等史密斯说完,戴肯就打断他道,“那这样下去,到我死的那一天你们都不能接近他。”
“对不起,老爷。”
史密斯低下头,谦卑地说。
戴肯冷哼一声才继续道:
“必要时候,对他做一些强硬的措施。他不是很在乎他的养父养母吗,从他们身上找突破口。”
史密斯怔了一下,他记得戴肯是答应过杰伊少爷,无论如何都不会对他们动手。
戴肯看着他,察觉到了他心中所想,冷道:
“我也不是真想把他的养父母怎么样,只是想让他认清形势迷途知返罢了。等十年后,他会感谢我的。”
费城,医院。
入夜之后。
穿着护士装的年轻女人推着车走到病房前,守在门口的便衣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清醒起来。“我是来送药的。”护士小姐笑得清甜,便衣检查了她的工作证,和她推车上放的药就让她进去。
因为本来每天晚上都有护士进来给戴子离换药,所以在确认了这个护士的身份证件是真的之后,也没人怀疑她。
进了病房,护士转身把病房门关上,然后看着躺在病床上仍旧昏迷不醒的戴子离。
坐在戴子离床边的是一天之间就变得灰头土脸的戴茜,她已经没了之前的嚣张,此刻似乎也在打瞌睡。护士不动声色地瞄了她一眼,然后就把推车放到床边,给戴子离换输液瓶。
护士的动作很轻,但戴茜还是醒了。
她感觉到病房里有别人,先是一惊一乍地动了一下,然后看到是护士,才放心下来。
“你给我儿子换的是什么药?”
戴茜问道。
护士看着她,微笑地说,“普通的营养液而已。”
戴茜也不疑有他,就望着护士将新的输液挂上去,就在这时,病房的门忽然被打开。
护士猛地回过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人。
就在她看过去时,一把枪已经对准了她的脑袋。
“警查,别乱动,把双手举起来!”
便衣呵斥道。
“护士”咬着牙关,知道自己这是暴露了,而这种情况下她敢乱动一下,那等着她的就是被爆头的可能。她只好缓缓举起双手。戴茜在一旁惊疑不定道:
“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护士吗?”
此时此刻,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
另一名便衣特勤冲进来,一把扭住护士的双手,要将手铐给她拷上。就在这时护士的眼里闪过一抹冷光,她忽然抬脚踹在对方的下盘,然后在便衣吃痛时,将他顶到自己身后,刚好挡住另一个人的枪口。
她又趁着这两秒的机会亮出藏在袖子里的刀,寒光对准戴子离的咽喉。
戴茜尖叫道:
“不!”
关键时刻,拿枪的便衣反应极快地绕过同事,直接给了护士的手一枪,她吃痛地惨叫着,手里的刀在掉落之时被她拿来当人肉护盾的特勤眼疾手快地夺过。
而躺在病床上的戴子离无恙。
两个男人一起将这名假护士死死制住,直到把手铐给她拷上才松一口气。随即其中一人立刻扯掉了护士新换上的输液,伸手去探戴子离的鼻息。
“你们这群混账!”
假护士倒抽着冷气骂道。
“把她带出去!”
这时,门外已经赶来了更多特勤,她自然就更没有行刺的机会了。被押出去时,她忍着手上的剧痛道,“你们是怎么发现我的?”
一名便衣面无表情地回答:
“你运气不好。你把迷晕的护士关在了仓库里,可就在几分钟前刚好有人去了那里,发现了她,然后立刻报警。”
闻言,假护士夸张地大笑起来。
根据她之前的考察,那个仓库整整一星期根本就没人去,等于已经废弃,但今晚偏偏就有人去了,这是上天不给她机会啊。
看来她的暗纱目标是命不该绝。
这时,真正的医生和护士也匆匆跑进病房。医生检查了戴子离的情况,确定他没有什么危险的反应之后,才抬起头皱着眉问假护士道:
“你往输液里放了什么?”
假护士笑了笑,脸上并不显出颓然,仍旧嚣张道,“只是一些慢性的药物而已,需要时间才能发作。”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等她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特殊的输液瓶之后,戴子离会在持续被输液两个小时候悄然无息地死去,而那个时候她早就离开医院逍遥法外了。
结果却没想到,事情进行到一半却出现了这样的意外。
戴茜原本一直瘫软在地上,连说话都说不了,听完假护士的话后,才对着医生流着眼泪哀求道:
“你不要信她说的话,她是骗你的,就是想让我儿子死!你一定要救我儿子,赶紧把他送去急救啊!”
医生有些无奈,他对戴茜说:
“如果真是急性药物,您儿子的身体会出现应急反应,而不会像现在这样没有任何变化。这应该真的是慢性药物,只是一分钟的时间不会有什么药效。但为了确保您儿子的安全,我们还是会给他做更精细的检查。”
说着,他就转身吩咐起身边的护士。
戴茜惊魂未定地张着嘴,只能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医生身上。
与此同时,正和温潇躺在一张床上的左愈接到电话。
他烦躁地摁了接听键,语气很不好地说,“什么事?”
“左先生,钟影要找的二十年前的那个杀/手,我们已经确定了他的具体位置。”
电话里的人道。
闻言,左愈眸光一沉,他看了一眼身旁望着自己的温潇,在她额前轻柔地一吻,然后说,“我去去就回。”
随即他就起身下床披上外套,去了书房。
半个小时后,左愈结束通话坐在书桌前沉思着想了什么,然后拨通了钟影的号码。
“你要的人已经找到了。”
左愈缓缓道。
钟影请左愈帮的忙就是确定这个人如今具体的住址,然后派人过去控制住对方。至于这个人目前定居在阿尔巴尼亚首都的信息,是钟影请的侦探提供的,如果没有这条重要线索,左愈的人也不会这么快找到对方的准确住址。
“接下来就麻烦您了。”
闻言,钟影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
左愈的手指敲着桌面,淡然说,“你是想留他的活口,这样他才能给你作证对吧。不过对于这种人来说,想要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可能比登天还难。”
钟影自然明白左愈的意思,顿了顿道,“您可以向他开出一些条件。”
左愈饶有兴趣地问:
“条件?”
钟影缓缓说,“既然他能苟且偷生地在一个欧洲小国活了二十年,那我相信他不会那么想死。只要让他明白配合就有活路,他不一定会拒绝。”
说着,钟影笑了笑道:
“请您的人帮我转告他,只要他愿意活着登上法/庭作证,不论是钱还是重新开始的新身份我都可以给他,这也是他最后的活路。否则,他就会被交给他的仇人。他的职业生涯毕竟辉煌过,有的是人想让他生不如死。”
左愈嘴角微勾。
酒吧外。
晏初璇穿着及膝的短裙,罕见地画了浓妆,她正要下车,却被坐在身旁的保镖拦住,“小姐,您哥哥说这么晚去酒吧太危险了。”
闻言,晏初璇缓缓看向保镖,淡淡道:
“有你们陪着我,不会有事的。”
保镖为难道:
“可按照您哥哥的意思——”
晏初璇垂下眼眸,她也不想为难这些拿钱办事的打工人,就道,“把你手机给我,我跟他谈。”
没多久,她就听到晏鸿的声音。
他还以为接电话的人是保镖,有些没好气地说,“赶紧把她送回酒店,让她在房间里老老实实地待着。这么晚去美国的酒吧是开什么玩笑,那破地方乱得要死。”
现在他都后悔让晏初璇来美国了,就为了那个什么何宁,他妹妹是完全陷进去了。以前没有消息时她天天以泪洗面,现在有了消息她就不顾自己往前冲,这是图什么?
她是不是忘了她也是名门出身的大家闺秀,要他说何宁那小子还远远配不上她,怎么就值得她这样。何宁忽然失踪是很可怜,但对方失踪又不是她造成的结果,警方都没找到什么线索,也轮不到她来付出。
“哥,是我。”
晏初璇把他的愤怒都听在耳里,却是平静道。
听到她的声音,晏鸿怔了一会儿,然后说,“你都听到了,我不许你乱来。”
晏初璇笑了笑说:
“我带着保镖一起去酒吧,能出什么事。”
晏鸿听了就生气道,“那种地方是你能去的吗?你要是在国内,找几家不那么乱的酒吧去喝喝洋酒,认识几个人找点乐子,我根本不会拦着。但美国的酒吧是什么地方啊,更别说这家酒吧还有人卖药,要是你喝的酒里被人下了料怎么办?”
晏初璇被他说得无奈道:
“我只是想进去打听一下何宁的事,又不是真的去玩,这种时候就算让我喝酒,我也没心情喝啊。”
晏鸿仍然不松口:
“就算你不想喝,你进去打听事情,总不能直接问吧?少不了要和那帮不三不四的人周旋。到时候他们让你喝,或者趁机占你便宜你怎么办?”
晏初璇垂着眼眸道:
“不会的,我有分寸。”
听到她这句话,晏鸿是恨铁不成钢,“你要是真有分寸,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而晏初璇却是倔强地说:
“哥,我来都来了,你不可能拦得住我的。今天我非要去这家酒吧,你要是同意我去我就带着你的保镖,什么都按照你说的做。你要是不同意,那我——”
“你能怎么样?”
晏鸿都被她气笑了,“我要是不同意,你今天都下不了车,哪儿都去不了。”
闻言,晏初璇低声道:
“我是没有资格跟你谈条件,但我求你了,让我去吧。”
晏鸿沉默了很久,半晌开口说: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晏初璇知道他这就算是同意了,轻声说,“谢谢。”
“以前我和父亲的想法一样,觉得你应该过最好的生活。但后来我发现,我们认为的最好的生活,或许在你眼里不是这样。现在,我只希望你能保护好你自己。”
顿了顿,晏鸿说完这段话才挂断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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