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音乐交流会举办的日子。
白蓝雪拿着塞壬,一遍遍地拉着她即将在台上演奏的曲子,在音乐的世界中摒弃所有杂念。
“蓝雪的小提琴拉得真好啊。”
温潇看着白蓝雪将下巴贴在亲身上,闭着眼睛沉浸其中的模样,双手合十,眼睛闪闪发光。
左愈嗯了一声,也难得赞美除了自己老婆以外的人,“她的演奏确实很有水准。”
在他们边上,左惟墨骄傲地抬起下巴,低声道:
“那是当然,蓝雪是谁,她有可能拉得不好吗?”
见他这选妻狂魔的样子,温潇捂嘴一笑,故意在他耳边道,“你现在后悔小时候没好好学钢琴了吧,要是你能坚持每天练八个小时,这会儿早就成为青年钢琴演奏家,那和蓝雪站在一起多般配啊。”
左惟墨一听就不乐意了:
“敢情我现在站她旁边,还不般配了?”
温潇故意装作想了很久的样子,勉强道,“还行吧。”
她说话时那一抹若有若无的嫌弃,让左惟墨心里很不平衡。
他瞥一眼默不作声的左愈,轻笑着说,“那是妈咪你不会看人吧?上次你还和我说,你觉得你和爸爸站一起不般配呢,但你和爸爸可是多少人眼里的神仙眷侣啊。”
闻言,温潇怒了,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
“臭小子,你这是故意出卖我!”
左惟墨呵呵一笑,看着表情霎时就变得耐人寻味的左愈道,“哪有,我只是觉得,妈咪你的眼光需要被教育。”
温潇还要说什么,那边白蓝雪已经拉完一首曲子,左惟墨凑上去给拿水喝,她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溜走,也不能上前打扰人家小两口甜蜜。
而她旁边的男人阴恻恻道:
“你觉得我们站在一起,不够般配?你是觉得我哪里配不上你,你就说吧。”
温潇身上立刻出了一层冷汗,讪笑道,“哪有,你听惟墨那小子乱说。”
“哦,那你是真没说过这话?”
左愈双手抱胸,大有今天就不放过她的意思。
温潇这时候哪能不学乖,就差举起双手发誓以证清白,“我真没有说过这话,你是我老公,我们站一起能不般配吗?这个世界上还有比我们更般配的人?”
见她信誓旦旦的模样,左愈又是一笑,忽而道:
“其实上次你在聚会时和嫆宛说的悄悄话,我都听到了。”
“你都听到了什么?”
温潇立刻花容失色。
左愈欣赏着她惊慌的样子,继续微笑道:
“也没多少,就从你说我太臭美自恋,怀疑我是水仙花转世那一段开始。”
温潇冷汗直流,赔笑道:
“我那是说着玩嘛,再说除了这句,我也没说什么了。”
“哦?”
左愈笑得有些狰狞,“那接下来那句左愈就像个花枝招展的大孔雀一样,配不上我低调内涵的风格,所以我不愿意和他一起出席活动,这是谁说的?是我耳朵出现幻听了?”
温潇脸色一僵,没想到这男人这么阴险,听了这些话却不说,就等着揪她的错再借题发挥呢。
见她沉默,左愈变本加厉起来:
“你觉得我太张扬,那你眼里谁更配你低调有内涵的风格?难道是斋藤介那小子?”
说着,他咬牙切齿道,“斋藤那种闷/骚的男人,也就骗得了你这种天真的女人。”
温潇真是搞不懂,话题怎么又转移到了斋藤介身上,也可怜斋藤介一天到晚躺着也中/枪。
她现在怀疑,左愈会不会是更年期了才越来越能吃醋。
“你想什么呢?”
见她走神,左愈还以为她在想着斋藤介,濒临暴走的边缘。而温潇随口就道:
“我想你是不是内分泌失调,更年期了。”
等她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时,再看向左愈,他脸上的笑意已经从扭曲转为高深莫测,“哦,我内分泌失调,我更年期?好啊,我接受你的质疑,我们今晚就试试,看看我是不是不行了。”
“不是,打住!”
温潇欲哭无泪,“我什么时候说你不行了?”
一边,白蓝雪远远地看到两人说话说得激烈,不禁一怔,看向左惟墨道:
“他们是吵架了吗?”
左惟墨懒洋洋地瞥了两人一眼,有些莫名嫌弃地说,“别管他们,打情骂俏呢。我和惟爱从小开始,他们就这样,我们早就习惯了。”
白蓝雪失笑,又听左惟墨问道:
“你和黎前辈联系过了吗,她今天状态怎么样?”
说到这个,白蓝雪脸上的笑意散去,她低声道,“早上我给黎前辈打过电话,她说她一切正常,也在为音乐会进行最后的准备,但是,她的声音还是有些无精打采。”
闻言,左惟墨停顿片刻,道:
“黎前辈是老音乐家,我们要相信她的专业素养。”
白蓝雪知道他的意思,内心却仍然感到苦涩。
对一个专业的乐手来说,不论私下遇到了再怎么让自己痛苦的事,只要一上台表演,就必须立刻进入乐曲的状态,甚至是演绎出极致的欢欣,无上的喜悦。
如果没有这样的本事,就不能说是专业乐手,而要有这样的本事,又要需要多强大的内心力量。
白蓝雪垂眸,轻声道:
“无论如何,黎倩都是值得被所有小提琴手尊重的前辈。”
星期六的深夜。
季云子收好食谱,走出结束营业的玉龙阁大门,就看到等在门外的人。
“妈,你怎么来了?”
他皱着眉迎上去。
罗翠转过身,看着他,而当她正面对着他时,季云子才看到她一身狼狈。
“妈你怎么了?”
闻言,罗翠像是隐忍多时终于绷不住那根弦,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还不是因为你的事!”
她带着哭腔道,“有一群小混混跑到我们的院子,往院子里泼脏水,我出来阻拦他们,结果就被他们也泼了一身。他们还说,你的玉龙阁一天不关门,他们一天就不放过我们!”
说着,她情绪越发激动,“我报了警,但是警车来之前那群小混混就骑着摩托车跑了,警员除了调监控录像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这人是不可能找到的!”
季云子攥紧拳头,沉声道:
“最近这段时间,你先别回家了,住我的公寓吧。”
罗翠看着他,委屈地说:
“我们躲得了一时,难道还能躲一辈子吗?这餐厅你就真铁定了心要开下去?”
“没错,我一定要开下去。”
季云子抬起眼,目光中有怒火,但还有更坚定的东西。
罗翠见到他的这种眼神,一时怔住,原本想要说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孩子的眼神已经不再是她熟悉的模样,不再是敏感内向又脆弱着,而变得更加像是男人。
她迟疑着,季云子又道:
“别的事你就别管了,我会去找他们背后的人算账的。”
闻言,罗翠愣住,又担忧地说,“你要怎么找人家算账啊?云子,我就你一个儿子,你铁了心要开餐厅和你爸对着干就算了,但我可不能看着你去做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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