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潇也清楚,左嫆宛看着柔弱天真,其实骨子里也是和她哥一样的倔脾气,她现在恐怕冲进警局打死陈语茜的心都有。

    “你要见她可以,但现在她已经被抓起来,证据确凿,肯定是要被引/渡回国接受死/刑,你答应我别冲动。”

    左嫆宛望着温潇,半晌才点头。

    而温潇有顿了顿说:

    “陈语茜还在医院接受治疗,你还是等昀年到了后和他一起去见吧。”

    第二天凌晨,机场。

    经过十二个多小时的旅程,司昀年终于下了飞机。

    左嫆宛和温潇在机场接上他,他第一句话就是问司容辰怎么样了。左嫆宛没好气地哼了声,“那小兔崽子还能怎么样,好好的在家里睡觉呢。”

    温潇笑了:

    “这次他也算是经历了很多,回家就累得睡着了,所以就没带他一起来。”

    司昀年叹了口气,揉了揉太阳穴疲倦道:

    “这次他能没事就好。只希望以后他能学得懂事,不要再让我们担心。”

    左嫆宛又用鼻子哼了一声,然后气不打一处来道:

    “陈语茜那个疯子想开车撞死我,这要不是她已经被警方抓住,我绝对不放过她!”

    她是越想越气。

    司昀年眉头紧皱。

    这么多年过去他的生活很美满幸福,都已经忘了那个曾经想要毁了他事业的女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对方再次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还是用这么歇斯底里的方式。

    如果容辰和宛宛真的因为她出什么事——

    想到这里,他的双手紧攥,目光冰冷。

    伤害到他家人的人,他就算不惜代价,也不会放过。

    “昀年你和我说实话,这些年里你有没有关注过陈语茜?”

    不知想到什么,左嫆宛话锋一转,忽然问道。

    司昀年怔住,然后道:

    “我如果真的关注过她,怎么会由得她对你们胡来。”

    左嫆宛嘶了一声,随即百思不得其解地说,“那这女人就真是一个人在沉默中心理扭曲了?当年的事,她怎么还有脸来找我们,明明是她陷害昀年在先,正常人都应该是怕被报复才对吧。”

    司昀年沉默着没有说话,倒是温潇对这个话题深有体会:

    “有些人就不是正常人啊。疯子的内心世界,我们理解不了。遇到这种人,直接把他们收拾了就完了。”

    时间很快过去。

    下午,伦敦警局。

    陈语茜对赵蒙恩的死,还有整起绑架案供认不讳,反正她就算保持沉默也没用。

    “我想见司昀年一面。”

    就在给她做笔录的警员要离开时,她忽然道。

    对方看着她,冷道:

    “你还有脸见他?”

    陈语茜魔怔般勾着嘴角,口吻若痴若怨,“我怎么就没脸见他。这些年我经历了这么多男人,可心中想的人一直是他啊。”

    刚走到审讯室外的左嫆宛就听到这句话,恨不得直接冲进去给这女人一个响亮的耳光。

    还是司昀年握住她的手,轻声道:

    “不要让陈语茜的话影响到你,她的意图就是伤害我们。”

    左嫆宛平复着呼吸,问他道,“我忽然很不想让你见这个女人,怎么办?”

    司昀年毫不犹豫道:

    “那我就不见她。本来我见她,也不是因为旧情。她做了这些事之后,我对她就只剩下憎恶。”

    曾经年少时的悸动早就被陈语茜的背叛和伤害狠狠抹去,现在他对这个女人,连一丝怜悯都不剩下,只有冰冷的怒火。

    左嫆宛攥紧了他的手,片刻后说:

    “那我们就不见她了吧。”

    她知道陈语茜的遗愿就是再见司昀年一面,但那又如何,司昀年早就不属于这个女人,从很早之前他就成为了她的爱人,她的丈夫,现在她们过得很好,这就够了。

    不论陈语茜内心是怎么想的,事实就是,司昀年已经和她没有半点关系了。

    想到这里,左嫆宛牵着司昀年的手,决绝地离开。

    而审讯室里的女人,似乎还在固执地等着她要等的人。“我知道,她一定会来见我的。即使他嘴上不说,可我也是他一直忘不掉的初恋啊。”

    陈语茜不知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可从此之后,她再也没有了听众。

    三天之后。

    唐人街的茶餐厅里,一个戴墨镜的男人缓缓走入。

    “您等的人在楼上包厢。”

    他上楼走到最豪华的那间包厢外,似是犹豫了一会儿才敲门。里面传来年轻又不失稳重气势的声音:

    “请进。”

    唐玉春走进房间,就看到一男一女两个年轻人同时望向他。明明这两人的目光都很平常,就像看他和看端水倒茶的服务员没什么两样,但他心里却偏偏有种感觉,认为他们在暗中鄙视自己。

    他故作掩饰地咳嗽一声,稍稍收起眼里的尴尬,然后坐到他们对面。

    “我和黎女士之间的事,不知左氏集团为什么会感兴趣。”

    一坐下来,他就反客为主。

    左惟墨看着他,缓淡道:

    “因为我的未婚妻要和黎女士合作,我不希望有人搞砸了即将举办的交流会。”

    闻言,唐玉春顿住,没想到这个左公子说话这么直白。

    他顺势把目光放到白蓝雪身上,一眼见到她,他的眼里就情不自禁地流露出惊艳。

    这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孩,清艳已极,举手投足间更是有特别的风情。

    就像是古时深宫里的公主,经得起风浪又玩得了风花雪月。

    看到唐玉春的眼睛像是黏在了白蓝雪身上,左惟墨眉头皱起,把手里的茶杯往桌上不轻不重的一放,茶杯碰到桌面的声音让唐玉春回过神,这才讪笑着收回目光。

    “如果早知道我选在这时伸张正义,会影响到左少您的未婚妻,那我早就另挑时机了。”

    唐玉春巧舌如簧:

    “但我当时不是不知道黎倩会选择白小姐合作吗?”

    左惟墨一听就知道他这谎言有多假,正要开口,却听白蓝雪道:

    “唐先生,你直呼黎前辈的姓名,不合适吧?”

    唐玉春怔住,白蓝雪盯着他,冷笑道:

    “黎倩是你的老师,在你危难之际给过你帮助,更称得上是你的恩人,你对她理应用上敬称。”

    一口一个黎倩,真是好没礼貌。

    闻言,唐玉春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白小姐,你作为旁观者不清楚我们当事人之间的纠纷,还请你不要随便评价。”

    片刻后,唐玉春找回声音,又对左惟墨道:

    “看来左少的未婚妻还是太年轻,也太天真。左少以后要多多教育她才是啊。”

    说着,他呵呵地笑起来,好像自己说了很机灵的话,可左惟墨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到他尴尬地收起笑声,面色一阵青一阵白。

    左惟墨却笑了笑道:

    “我跟你很熟吗?不然,你凭什么以为你有资格教我怎么和她相处?”

    唐玉春险些坐不下去。

    “如果左少这次约我来喝茶,就是为了给我难看,那这茶我不喝也罢了。”

    他很有尊严般站起身就要走。

    左惟墨缓缓道:

    “等等。”

    就在唐玉春脸色也跟着一缓,以为他要说点好话挽留自己时,就听左惟墨说:

    “纠正一下你的说法,我今天约你来,本来也不是为了请你喝茶。”

    唐玉春的表情彻底僵住,他盯着左惟墨,敢怒却不敢言。

    毕竟就算左惟墨对他的态度再嚣张,这小兔崽子背后也是左氏集团,他确实得罪不起。

    白蓝雪的耐心似乎耗尽,又开口道:

    “把东西给他看吧。”

    左惟墨不置可否,将手里的资料袋递给唐玉春。

    唐玉春狐疑地接过,在看到里面的资料后再也绷不住那张脸。“这,这——”

    他咬牙切齿半晌才说出连贯的话:

    “是黎倩委托左氏去调查我的?”

    左惟墨抬起下巴看他,并不掩饰自己眼里对他的鄙夷,冷冷道:

    “黎女士并没有主动委托过左氏集团,是我主动要帮她。不得不说,你玩的那些手段她确实没法应对,她是一个真正的音乐家,并不谙商业。所以,如果我不出面,你就赢了。”

    唐玉春看着左惟墨的眼里是满满的不甘心。

    “基金会的事,有确凿的证据表明是你造假。你买通关系私吞了一笔巨款,又反过来用这件事去栽赃黎倩,真是用心良苦,厚颜无耻啊。”

    左惟墨也不管他目光中的恨意,缓缓道:

    “我有时候真的很奇怪,你是怎么做到如此下流的?黎倩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给了你基金会的工作,尽心尽力地扶持你,你这么对她,就不怕遭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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