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会所。
随着约定的时间将近,施语棠的心里越发忐忑,她虽然相信了那名男侍者的话,但又怕沈席发现了对方的图谋,连累着她也被收拾。她知道沈席和沈秋之间有多深的矛盾,现在的沈家是沈席占上风,已经不被老爷子信任的沈秋还能压制得住对方吗?
“喂,从刚才开始你就心不在焉的,在想什么啊?”
就在她出神时,一个身材火辣的混血女郎站到她身边,不满地斥道,“席少还等着你过去伺候呢,要是误了事连带着我也挨了骂,我可不干。”
施语棠这才回过神,她畏畏缩缩地看了一眼那女郎,一声不吭地就要离开,而那个叫露西的女郎仗着自己受宠,还不依不饶地骂骂咧咧,直到会所的女领班走来。
“行了,在这吵吵闹闹的影响到席少就不好了。”
女领班一句话就让在施语棠面前神气活现的露西闭了嘴,施语棠跟在领班后面,又被对方低声警告了句,“席少今天心情确实不太好,你不想再惹他生气,就学机灵点。”
这句提醒在施语棠现在的处境中已经算是善意。
她点了点头,脸上被沈席弄出的伤有淡淡的淤青,更衬得她白瓷般的肌肤脆弱不堪一击,让同为女人的女领班都有些我见犹怜。“哎,如果你不是宴公子的人,席少也不至于这么对你,只能怪你命不好啊。”
女领班又低声叹息。
沈席一见到施语棠走进包厢,就对她大手一挥。“过来,我等你很久了。”
施语棠站到他面前,垂下眼眸,那副小绵羊般臣服顺从的样子让他又是得意,又是觉得差点什么,推了她一把道,“我问你,你不是有个双胞胎姐姐吗?她人在哪里呢?”
闻言,施语棠抬起头,眼里有些错愕。
她不知道沈席是从哪里听到的有关姐姐的事,心虚之中又低下头道,“姐姐已经死了。”
“死了?”
沈席的口中很有几分狐疑,又追问,“她是怎么死的?你要是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顿了顿,施语棠想好说辞才接着道:
“姐姐因为做错了一件事,惹恼了宴公子,所以被——被他气急之下推了一把,脑袋磕到地上不凑巧就直接背过气了。”
这个说法让沈席意外。
施语棠看着他,眼里闪烁着泪光,趁机卖惨道,“其实宴公子生前对我们姐妹一直都很粗暴,只把我们当成工具。他高兴的时候就对我们好,不高兴的时候,只要我们稍微惹他不高兴,就是一顿打。”
说着,她还十分可怜地抹眼泪,低声道,“但姐姐对宴公子还是那么死心塌地,她活着时从未想到自己日后居然会死在宴公子手下。”
其实她编造这些话,就是想赌一把。
她吃准了沈席憎恶沈宴的心理,凡是和沈宴有关的事,他都要踩一脚,沈宴越是爱若珍宝的东西,他就越是要践踏。
所以她就故意这么说,让他以为沈宴对她们不好,这样或许还能博取他的同情心。
果然,沈席听到这里脸上的表情就好看了一些,“哼,我还以为他怎么宠爱你们呢,原来你们对他来说就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啊。那你能活到现在,还真是幸运。”
施语棠目光一闪,低声道:
“语棠能活到现在全都仰仗席少的怜悯,如果不是席少手下留情,我此刻怎么还能站在这里。”
她的话取悦了沈席,他笑嘻嘻道:
“看在你也是个可怜人的份上,以后不用你端茶倒水的了。我今天晚上要带人去朋友的场子上玩玩,就带你去吧。”
闻言,施语棠立刻做出欣喜若狂又按捺着的样子给沈席看,更是让他心花怒放。
而一边的另外几个女人都用怀恨嫉妒的表情望着施语棠。
施语棠就好似没看见,一直站在沈席身边,让她们想要整她都找不到机会。
就在晚上沈席快要出发时,“你去换个衣服吧。你们把领班叫来,给她穿得好看一点,不然这样破破烂烂的,我怎么带的出去。”
沈席上下打量了施语棠一遍,有些嫌弃道。
保镖立刻就出去一个,很快把女领班叫来带着施语棠去一楼的更衣室。
而施语棠一离开,平时最受宠的露西就凑上来,对沈席憋嘴道,“席少,你怎么就让她去了?她一脸寡妇相,不扫兴吗?”
沈席瞪了露西一眼,冷冷道:
“你懂个毛,她的脸蛋和身材都是你们之中最好的,不是你这种整过容的庸脂俗粉可比的。”
他这些天一直不给施语棠好脸色看,就是因为她和沈宴的那一层关系罢了,现在想到沈宴生前一直不喜欢她,他又觉得这劲较的也没意思,态度自然就会改变。
露西被他当众说成是庸脂俗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可看着沈席又不敢发作。
“离我远点,别碍我的路。”
而沈席看她傻站在那里又觉得她不顺眼,推了她一把就直接离开。
一楼的更衣室。
就在施语棠换好那一身晚礼裙时,她忽然听到有人敲门。
“是我。”
那个低沉的男声让她一怔,是之前约定好趁乱接她走的男侍者。
但通过沈席下午态度的改变,施语棠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她觉得凭自己的姿色和手段,只要消除了沈席对她的膈应,留在他身边未必就不会有机会。
她还有必要冒险和对方走吗?先不说到了沈秋那里也是守寡,她不甘心,就说如果这次计划败露被沈席发现,那她就完了。
就在她没回答的这几秒间,她的脑海里飞快的转过万般算计。最后,她下了决心,低声道:
“你准备怎么带我走?”
话是如此说,可她心里已经想好了待会儿找个机会就像沈席出卖这名男侍者。
停顿片刻,外面的男侍者又道:
“你先把门打开,我有话要和你说。”
施语棠的目光一转,想了想,还是先开了门。她现在不想让对方察觉到她已改变心意,否则就不好告发了。
她打开门之后,那名男侍者回过身关好门,面无表情地走到她身前。
“你要说什么?”
施语棠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可下一刻,对方已经掏出浸过药的手帕捂住她的嘴,而他的手劲之大让施语棠挣扎不得就晕了过去。
等她昏迷在地,这名男侍者的目光扫到更衣室角落里的一个黑箱子,直接把她抱了进去。
伦敦警局。
姜朝云看着沉思一般的穆池,顿了顿道,“你决定直接把人迷晕了带走,这样会增大被发现的风险吧?那个姓施的女孩毕竟是重要人证,为什么不用更保险的方法。”
闻言,穆池微微一笑:
“老师你不知道,让那个女的醒着,才是最大的风险。”
姜朝云微微挑眉,似乎明白了什么。
“之前我和她姐姐联系好,营救她们的计划之所以失败,就是因为被人提前透露了消息。但事后调查了这么久,我都没找到内部有人泄露消息,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穆池收起嘴角的那一抹笑意,表情变得有些沉重:
“这意味着最有可能泄露消息的人不是别人,而是施语棠。她姐姐要带她一起走,是一定会把消息告诉她的。”
姜朝云皱起眉,半晌后道:
“如果真是这样,那施语柔恐怕已经——”
被自己亲妹妹出卖给她迫切想要逃离的恶魔,这样的致命打击,就算她能承受得住,沈宴也不会放过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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