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惟墨,你真够狠的,你早就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吧,可你不阻止我,故意设局等着我踏入陷阱,你想逼死我是不是?”
肖茉的心中情绪翻涌,她不受控制地大喊大叫起来。
左惟墨听着电话里刺耳尖锐的女声,不知出于什么心情,没有直接挂断通话,而是沉下声音说:
“不是我想逼死你,是你自己逼死自己。收手吧,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手?”
肖茉又忽然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的面目都已经扭曲,声音里仿佛藏着五无尽的怨恨:
“不论是你,还是我的姨母表哥,包括我那个生父和同父异母的哥哥,你们都讨厌我,哪怕我拼尽全力想要做到最好,可你们仍然对我不屑一顾。想要你们的一句喜欢,就那么难吗?”
凭什么她费尽心思去讨好左惟墨,都没得到他的垂青,而白蓝雪又是投/毒又是让他滚,反而能得到他的喜欢啊?
她到底是哪里不如白蓝雪?
为什么就不能是她?
“肖茉,这是最后一次我把你当成一个人格健全的人,和你说话。”
左惟墨垂下眼眸,没有受她的情绪影响,冷静道:
“你本来也可以成为很好的人,但你不可理喻的嫉妒心毁了这一切。你追逐不属于你的东西,为此不择手段不惜伤害别人,反倒毁了你已经拥有的。自作孽不可活,放下你的嫉妒和报复,现在还来得及,你还有机会遇到你自己的爱情。”
肖茉听他说完,却只是笑道,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左惟墨,你还是死了让我放手的心吧,我这一辈子都不可能放过你和白蓝雪,这是你们欠我的,是我应得的——”
左惟墨没有听下去,掐断通话。
他身旁站着面色有些凝重的白蓝雪。
“她还是不肯放弃?”
白蓝雪轻声问。
“她已经坠下深渊,无药可救。”
左惟墨的口吻很冷淡,甚至有些冷酷,但白蓝雪知道,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次日一早。
因为今天是礼拜天,乔治爵士刚好有会议要去巴黎参加,所以这一天不用去排练。白蓝雪一走近工作室的大门,就看到一道身影站在那里。她看清了对方的脸,“夏小姐?”
夏柠回过头。
她的精神状态好像很不好,清纯的杏眼周围是浓浓的黑眼圈,整个人都无精打采,这才两天不见白蓝雪就觉得她消瘦了一些,看来不能回国的事对她打击真的很大。
“左惟墨在吗?”
夏柠看着白蓝雪,一开口就是这句话。
白蓝雪敏锐地察觉到她话里有濒临崩溃的情绪,顿了一下,柔声道,“惟墨今天有事,不会来工作室。你如果找他,可以给他打电话。”
夏柠紧攥着手包的带子,咬了半晌嘴唇才固执道:
“不,我就是有事想当面和他说。你帮我给他打个电话吧,就说我有非常重要的事。”
白蓝雪见她坚持,也不劝说,直接打了电话。
“夏柠找我?”
左惟墨听了思虑片刻,然后道:
“行,一个小时后你带她来左氏集团办公楼旁的费罗伊咖啡馆找我。”
费罗伊咖啡馆。
左惟墨一眼就看到了靠窗的两人,他走过去坐在白蓝雪身旁,看向坐在对面的夏柠,口吻稳重:
“我已经雇佣律师向伦敦最高法院提出反诉,并通过有外交影响力的人督促法院提前审理案件,如果一切顺利,你会在两周之内重新拿回护照。”
听完这些话,夏柠却只是看着他,片刻后她道:
“你知道我家里出事了吧。”
左惟墨顿了顿,随即垂下眼眸,缓缓说,“我和你的长辈联系过了,有些事确实很棘手。他们的意思是希望你不要太过担心。”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因为她即使担心也帮不上忙。
夏柠的嘴唇抖动几下,然后她低声道:
“可我怎么能不担心?我又不是没心没肺,我当然会担心啊。”
左惟墨见她失落沮丧,一时沉默。他不是不会安慰人,只是遇到这种事,安慰的话说得再好再多也都没用。夏家的事确实棘手,左愈已经答应帮忙疏通关系,可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他也打不了包票,所以他不想徒劳的给夏柠希望。
夏柠见左惟墨不说话了,又道:
“你们知道吗,白承沥来找过我。”
白承沥?
白蓝雪听到这个名字,目光沉了沉,看着夏柠。
“他找你做什么?”
左惟墨皱眉道。
“我原本不知道他叫什么,后来还是肖宇告诉我那人就是白承沥。”夏柠看了一眼白蓝雪,然后又看向左惟墨,紧绷着声音道,“他找我就是要告诉我,夏家在国内会遇到麻烦,是因为和左氏竞争了一块地,然后被报复。”
闻言,左惟墨愣住,没想到白承沥的谎言居然能这么扯。
“这是真的吗?”
望着左惟墨,夏柠睁大眼睛问。
左惟墨眸光一暗,没有犹豫就答道:
“不是。”
夏柠咬了咬嘴唇又说:
“可是他言之凿凿,还说手里有证据。如果我家真是为了一块地的事得罪了你父亲,你跟他说说吧,那块地不要就不要了,但是——”
“白承沥的话你也信。”
左惟墨沉静地打断她道,“如果他说有证据给你,那你就让他给你,你也十八岁了,应该有自己分辨事实的能力。”
夏柠的眼眶红了,她捂着脸说:
“可是,可我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我觉得自己很没用,我觉得我根本不会分辨谁是对的,谁是错的。我信任的人,他们都骗了我,我的家人出了事,我也帮不上忙,遇到了这种事我只能来求你。但现在又有人说,你也在骗我——”
说到最后她的情绪已然崩溃,哭得满脸都是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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