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亚走后,云愫坐在空荡荡的审讯室里,脸色难看,就连嘴唇都有些发紫,她好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以至于警员推门进来要带她回囚室的时候,她剧烈挣扎起来,嘴里不清不楚地喊道:
“救救我,我什么都没做,我现在还不想死,我要见左惟墨!”
她对左惟爱出手只是一时冲动,被愤怒夺走了理智。
当时她觉得既然左氏已经发现她的身份不对,他们肯定不会放过她,既然这样她还不如直接弄死左惟爱,和对方同归于尽,这种想法是意气用事罢了。
现在她惹火上身,眼看就要没命,才感到无比后悔。而且她的死只会毫无意义。她深知天蝎的手段有多残酷,而且即使她身处伦敦警局,如果她不自己动手,天蝎也能在这里悄无声息的结果她。
伦敦警局就有天蝎的人。
“求你,让左惟墨来见我!我有话要对他说!”
“你废话什么,左先生怎么可能会见你。”
“不,我就要见他!我要见左氏的人,不是左惟墨,让左惟爱来也行!求你帮我打电话,我有事要说,我可以告诉他们很多秘密!有人要我的命,他们不会想让我死的,我只有活着才能告诉他们——”
说着,她想脱水的鱼濒死挣扎一样挣动着,大声嘶吼。
警员被她的疯狂吓到,严令她立刻冷静,但她却不管不顾,最后警员只好叫人进来给她打了一针镇定剂,然后把昏迷的她送回囚室。
“让人二十四小时看着里面的人,不能有任何意外发生。”
警探过来叮嘱完值班的下属,然后才离开。
医院里。
左惟墨将倒好的热水递到白蓝雪手里,她喝了一口,看着他有些迟疑地问:
“你们查清楚云愫到底是什么人了吗?”
她的嗓音比刚住院时好了不少,虽然说话时仍然费力嘶哑,但负责她的医生判断乐观,说她的恢复情况良好,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痊愈。
听到她的声音有了几分以前的悦耳,即使谈论的是云愫那个令人厌烦的女人,左惟墨的目光也变得柔和起来,他淡淡道:
“她的假身份做得很高明,破绽藏得太深,想要伪造这样的假身份要动用很多权贵的关系,即使是左氏,也要花上很多时间才能有结果。”
白蓝雪犹豫片刻,还是道:
“其实,云愫私下和我说过,她认识白承沥。”
左惟墨顿了顿,并不意外地说:
“我知道,已经调查到她和白承沥有过联系了。”
这下白蓝雪倒有些意外了,她没想到左惟墨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调查到隐藏得这么深的关系。
“但我有些生气,因为我知道这件事是靠自己调查,而不是你主动告诉我。”
左惟墨望着她,眼里有很深的情绪。
“我——”
“算了,你不想解释就别解释,我不想听你的敷衍。你还不够信任我,这是事实,我已经明白。”
见她皱紧眉头绞尽脑汁般要说什么,左惟墨微微摇头,对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听自己说下去。
“有一件事即使你不主动说,我也想问问你。你父亲到底被转移到了哪里?还有你的继母和妹妹白可儿,这些天来她们一直都没露过面。白承沥对外说,他将你父亲送到了一家私人的医学治疗机构,想为你父亲争取苏醒的最后希望,但我不相信他的说法。”
说到这里,左惟墨停下,逼视着面前故作镇定的少女。
白蓝雪只感觉他的目光无比锐利,仿佛能穿破她的心防,看到她最隐秘的想法,那些她最想藏住的东西。
要告诉左惟墨吗?
现在看来,想要为父亲和继母妹妹谋一条出路,左惟墨已经是她最后的希望。
可是,白承沥曾经数次警告她,如果他察觉到一点风吹草动,他就会对她的亲人不客气,大不了大家破罐子破摔。彻底失去父亲的代价她承受不起,而且她还有白可儿这个妹妹。
左惟墨能为了她做到在丝毫不惊动白承沥的情况下,救出他们吗?
“你不用给我答案了。”
正当她无法开口时,左惟墨却轻声道,
“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我的怀疑是正确的。蓝雪,我相信你,很多事情你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所以才都选择一个人承担,瞒着我。如果你觉得现在还不是对我开口的时候,我会等下去。”
白蓝雪看着他嘴角那一抹令她沉迷的笑意,目光复杂。
“但我也希望你记住,如果你开口,我一定会帮助你。”
左惟墨和她对视,沉稳地说。
这一刻,白蓝雪忽然有种把一切都和盘托出的冲动,但就在她要说话时,左惟墨的手机响了。
“我出去接个电话。”
他看了眼手机,对白蓝雪交代了一下,就离开病房到走廊上了。
“云愫的事我没别的意思,她做错了事就要付出应有的代价。受到惩罚是她咎由自取。她可是差点伤害了我弟弟,如果不是当时惟爱带了保镖,保持了警惕,现在会发生什么,还用说吗?”
电话对面的人说了什么,左惟墨有些不耐烦般打断道。
还有云愫对白蓝雪做的事。
他在隐隐察觉到云愫有问题后就对她千防万防,却还是被她找到机会向白蓝雪下手,而在这之前,他只以为她的目标是左氏,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对白蓝雪有那么大的恨意。
伤害他喜欢的人,又意图伤害他弟弟,他不会放过云愫。
“我知道,我给你打这通电话也不是为了给云愫求情。我和她之间可没什么特殊的交情。”
肖宇压低声音,缓缓道。
听到这里,左惟墨倒有些兴趣听他说下去了:
“哦?那你是给我打电话是要说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你现在还没查到云愫的真实身份吧。你一定觉得奇怪,她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女,却能在十几年前就以假身份进入郁金香学院,这背后一定有很大的阴谋。”
轻叹一声,肖宇还是决定把他知道的事都告诉左惟墨,虽然那个叫什么天蝎的传奇杀/手警告过他,让他不要多管闲事,还让他和左氏划清关系,但他肖宇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威胁,受制于人可不是他的风格。
越是被威胁,他越是要铤而走险,没有这个胆子,他还继承什么家族事业,趁早把产业都交给肖茉,滚去当只知道挥霍钱财的二世祖得了。
“有一个在地下世界里被人畏惧的杀/手叫天蝎,我之前偶遇过这位神秘杀/手,他代他的老板给了我一句警告,让我代表肖氏离你们左氏远点,我问他的老板是什么人,他只说是左氏的敌人。”
肖宇的口吻仍然漫不经心,但左惟墨却听出了他的认真:
“事后我去调查天蝎,竟一时半会儿查不到他的身份,后来还是我动用父亲的关系找了伦敦地下世界的情/报商,才得知他的代号。有了这个代号,我再派人调查,虽然获取的信息仍然很少,但却意外拍到了一张照片。”
顿了顿,肖宇轻笑道:
“看到照片时我有点吃惊,惟墨学弟,你也知道这个世界上能让我吃惊的事情不多了,但看到我们郁金香学院的校花学妹和传奇杀/手碰面,我真的大开眼界。”
左惟墨的目光沉下。
“云愫的来头不小,你留意点。虽然没有证据,但我猜她大概率就是天蝎所属的地下集团的成员之一,和天蝎一样为那个幕后的老板服务,现在左氏把她送进警局,要定她的罪,一定会惊动她背后的人。
现在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她还有利用价值,那个神秘集团的人出面和左氏博弈,要把她带走;二是她已经露出马脚,她的老板觉得留她也没用,干脆直接在警局里就将她灭口,以免她泄露更多的秘密。”
左惟墨一时想到了很多事,现在他更确定,要对白蓝雪不利的不只是白承沥一人而已,白氏的继承人之争也牵扯到太多阴暗面,浑水里或许还有比白承沥更贪婪也更难对付的大鱼伺机而动,觊觎着财富和宝藏。
他想保护好白蓝雪,还要做跟更多的工作,只有全力以赴。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已经让人看住云愫,不会让她被灭口。”
思虑片刻,他垂下眼眸,淡然道。
肖宇知道他这个学弟做事是远远超出年龄的稳重,既然左惟墨说不会,那一定是做了完全准备。想到这里,肖宇还有点佩服对方,毕竟能做到未雨绸缪是最难的。
“对了,听说我妹妹最近一直在找你们麻烦?”
想到什么,肖宇语带笑意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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