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昀年要请我和左嫆宛吃饭,我怎么可能不答应?宛宛之前见到他激动成那个样子,就差直接扑上去了,现在要一起吃饭,她肯定非常开心。
果不其然,站在我身旁的左嫆宛一听这话,立刻点头:
“我,我有时间的!绝对有时间。嫂子,你也有时间吧?”
说着,她可怜巴巴地转过头,望着我,小鹿般的双眸里盛满了请求之意,就像一只渴望被主人疼爱的猫咪。
这样清澈的眼神,我总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我只假装犹豫了一会儿,就招架不住道:
“我也当然有空,就一顿饭的功夫嘛,怎么会没时间?”
司昀年在阳光下双眼一弯,温柔地笑了起来: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下午五点半。”
左嫆宛从刚才说好要一起吃饭开始就激动得不行,抓着我的手臂,嗷嗷地对我喊着,我是让她圆梦的大好人,世界上最好的嫂子,她真后悔没早点认识我。
“宛宛啊,你幸好没早点认识我,那会儿我还不知道身在何处呢。你要是那时就认识我了,不是要和我一起身处险境遭罪了吗?”
我轻笑着说,故意逗她。
闻言,左嫆宛不解地歪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她明白过来,自己又说错话了,又连忙和我说抱歉。
“嫂子,你和司昀年认识有一段时间了吧?他有没有和你说过,他平时都喜欢什么?”
安静了没一会儿,左嫆宛又兴奋地问。
我认真地想了一想,对司昀年平时的爱好倒真的不怎么清楚。虽然左愈那个大醋坛一直怀疑我和司昀年有暧昧,但我在剧场和司昀年连聊天的机会都没有多少。
现在,我就连他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都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啊。宛宛,你不是也喜欢戏剧表演吗?我看小司演戏演那么好,或许你可以和他说一些专业上的事?”
左嫆宛的双手绞在一起,紧张得露出便秘般的神色。
“可是嫂子,我在表演这个领域上顶多也只算是一个业余爱好者,我又没专业的学过演戏,怎么和他说啊?都怪我妈,我当初说要考表演类的艺术大学,她死活不同意。”
她垂头丧气。
我赶紧安慰左嫆宛:
“宛宛,小司本人也不是表演专业的,你就和他说一些你自己的见解好了,他不会笑话你的。实在不行,你就和他聊你喜欢什么电影,喜欢哪个演员,这肯定是你们的共同话题。”
左嫆宛的眼睛一亮,又很快暗淡下去。
“可是,如果我喜欢的他不喜欢怎么办,他会不会觉得我的品味很低俗。”
我都有些心疼宛宛了,她好好一个富家小姐,却一点都不自信,不像我之前遇到的那些刁蛮千金。
“宛宛,你记住嫂子的话,女孩子一定要自信,因为自信的我们才是最美的。你不能什么都怕,这样反而什么都得不到。好了,现在已经五点二十了,我们去小司的那辆房车找他。”
我笑着拉住她的手,带她一起过去。
仍然是上次的那家火锅店,但这一次司昀年带我们从后门进去,直接进了一个远离大堂非常安静的包厢。
“我和这家店的老板认识,上次险些被人偷拍到,但这次不会了。”
他看着我,微笑着说。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我知道他肯定看到左愈在这家火锅店被偷拍到的照片了,不禁低下头,嘴角一抽。
司昀年很照顾我和宛宛,锅底和菜品都让我们做主。宛宛紧张得放不开,我轻声问了她的口味,做主向服务员报了菜。
服务员拿着菜单出去后,我发现宛宛手心都渗出了汗,她看着司昀年,几次想开口,却在对方把友好的目光投来时,欲言又止。
这么几次之后,司昀年有些担忧地看着我问:
“宛宛小姐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她怎么有点出汗?”
我尴尬地一笑,赶紧道:
“没有,她就是愿意出汗的体质。宛宛,你之前不是和我说,你很喜欢春节档的那部电影吗?小司在里面还演了一个角色,虽然只是友情出演的小配角,但也很出彩。”
左嫆宛啊了一声,然后望着司昀年,声音抖了抖:
“是,我喜欢你。”
我心里一惊,看着宛宛,她怎么这么直白地说表白的话了?司昀年也有些惊讶,正要开口,又听回过神的左嫆宛结巴地飞快解释:
“不是,我是说,我就是喜欢你演小配角,不,我就是喜欢你演的那个角色——”
说到最后,她恼怒道:
“我这张破嘴,没用的时候伶牙俐齿,这时候倒心是口非。司昀年,我就是喜欢你,觉得你的演技好,长得好看,人也好,就是这样!”
说完,她有些冲动地站起来,羞红着脸跑出了包厢。
“宛宛小姐她——”
司昀年看着左嫆宛离去的背影,皱着眉,想说什么,最后却没说。
我看司昀年不温不火的表情,觉得他是被吓到了。毕竟,虽然宛宛早就知道他,但他毕竟是第一天才认识宛宛,知道有宛宛这么个人。
“我出去看看宛宛。”
轻叹了口气,我正要离开,司昀年却将我叫住。
“温潇姐,你介绍宛宛小姐给我认识,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司昀年直白地盯着我的眼睛,认真地问。
我愣了愣,不太确定他说的那个意思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我随即一想,还能是什么意思呢,他这么聪明的人,应该是看出来我想让撮合一下他和宛宛的意图,想确认一下吧。
那就还是如实说吧。
“宛宛是个好女孩。她家世好,人长得漂亮,又很单纯,对感情的事很认真。”
想及此,我只是这么说。
司昀年却狠狠地皱眉,似乎要将他好看的眉宇都揉碎了。他的眼里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混杂着痛苦和自责。
“你怎么了?”
我担忧地问。
但司昀年却只是别过头,不再看我。他的肩膀轻轻起伏着,整个人好像都在颤抖。片刻后,他恢复平静,再次转过头,对我微微一笑,笑得又涩又凉。
“对不起,我最近因为一些私事,情绪起伏很大,刚才在你面前失态了。”
他的口吻忽然变得客气起来,让我有些慌乱,正要问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他却站起身,对我用寻常的口吻道:
“你和左先生的妹妹是因为我才跑出去的,我追上去,把她找回来,不能让你为难。”
这句话好像很正常,可我听在耳里又觉得他有什么特别的意思。正在思虑着,司昀年就匆匆地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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