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白怜立刻抬起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一双娇美的杏眼中似是有秋水潋潋,我想但凡有点好/色的男人看到这一幕,都会甘愿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瞿管家稳重的面容上,却没有显露出丝毫被打动的痕迹,他叹了口气,沉声道:
“白老师,现在先请你回到自己的房间,至于之后该怎么解决这件事,左先生要亲自赶回来处理。不过,有一句话左先生让我转告你。”
白怜仰着脸,看着瞿管家的眼里闪烁着欣喜若狂的光亮,她抽噎着道:
“左先生说的是什么?如果他为了我怨恨起左夫人,这也不是我的意愿。
其实,我能理解左夫人对我的敌意和仇视,毕竟,她在这个家的地位并不稳定,对墨墨来说又是初来乍到的外来者,她会恐慌,担心失宠,这很正常,所以就当我为她求情,请瞿管家告诉左先生,不要太过苛责她。”
我听得越来越想笑,这女人想什么呢?她玩的这些花招,简直太过女表里女表气,她以为她能凭借这种伎俩,就让我气得七窍生烟?
瞿管家的嘴角抽动了一下,然而,还没等他说话,在我怀里的墨墨就愤怒地大声道:
“白老师,温潇阿姨对我来说才不是初来乍到的外来者!温潇阿姨是墨墨的家人,是墨墨爹地的妻子!爹地都跟我说过了,墨墨也认可,只要温潇阿姨点头,她就是我的妈咪!”
属于孩童的果敢声音不带任何迟疑,掷地有声。在场的人都为此愣怔,转过头看着我和墨墨。在看到墨墨脸上的坚定时,瞿管家很快就缓过神,微微一笑,对我一点头,然后又转过头对白怜道:
“白女士,我这个当管家的,本来不想评价你,但不得不说,你未免太没有自知之明。你究竟是怎样的无知,才能以为左先生会为了你,就苛责夫人?”
上了年纪的管家抬着头,看着白怜的目光中夹带着几分居高临下的悲悯,淡淡道:
“左先生让我转告你,夫人是左氏的女主人,任何不尊重她的人,都是左氏不欢迎的人。”
撂下这句话后,瞿管家没再看白怜一眼,对守在一旁的女佣道:
“把白女士带回她的房间。”
此时此刻,白怜才终于慌乱起来,她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美貌的容颜上也浮现出被严重打脸后的窘迫和羞耻,她咬牙切齿,投给我一个充满敌意的眼神,大叫起来:
“你们这是仗着自己有权有势,联合在一起欺负我一个弱女子!我不相信,左先生真的这么不懂事理!这件事,明明就是她温潇先咄咄逼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冷眼看着这女人表演,心里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是啊,她这朵白莲花当然什么都没做错,她白怜只是想把我这个名义上的“左氏夫人”横扫出局,自己搭上左愈这个俊美多金的豪门继承人,借着老师的身份近水楼台先得月,做墨墨的继母而已。
她当然无辜清白,错的是我挡在了她的面前,碍了她的事;错的是墨墨喜欢我,没有顺了她的意,乖乖地被她利用。
“我不走!你们太过分了,我是有尊严的!”
白怜叫得厉害,可有了瞿管家的命令,女佣们才不管她说什么,直接强制性的架起她的肩膀,她不走,就拖着她走。
“别碰我,放开我!你们没权利对我这么无礼!我要见左先生,他不亲口让我走,我就不走!我是小少爷的家庭教师,你们这是不尊重老师!”
一路吵闹,这一出滑稽戏在左宅的走廊上掀起不小的波澜。可不管白怜怎么挣扎申诉,都没人理会她,她最后还是被带进了她住的客房。
白怜的身影终于消失在我和墨墨眼前,我牵起墨墨的手,不顾瞿管家欲言又止的神情,坚定道:
“墨墨,温潇阿姨带你去野餐。我们今天好好的玩,开开心心地过好一天,有阿姨在,谁都打扰不了你。”
墨墨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恋慕的光,他紧紧地搂着我,既高兴又有些担忧道:
“温潇阿姨,你为墨墨做了这么多,得罪了白老师,待会儿爹地回来,我一定要和他说清楚,温潇阿姨才是最关心我的好人!如果爹地不懂事,敢怪你一句话,我就——”
年幼的宝贝皱起脸,认真地想了半天,才想到一句狠话:
“如果爹地敢凶你一句,我就揍他!
温潇阿姨别怕,有墨墨保护你。墨墨在,即使是爹地也不能欺负你!”
墨墨的话,虽然只是童言,却让我感动得无言以对。只有墨墨,是真的关心我在意我,愿意考虑我的立场,哪怕他只是一个本该无忧无虑的孩子。
“墨墨,你是温潇阿姨最好的骑士,但这一次,换阿姨守护你。”
看似轻松的说出真正的决心,我牵起墨墨的手,领着他走向阳光明媚的绿茵地。
女佣为我们铺好野餐用的餐布,在草地上,我带着墨墨一起写生,画下了冬日暖阳下的左宅。然后,墨墨极其有干劲地排起皮球,我当守门员,他射门,我恰到好处地让着他,每一次进门,他都高兴得在地上直蹦。
看到他笑得那么灿烂,我的心也被天真的阳光照耀。
“进球啦!”
就在墨墨第十二次把球踢进我身后的球门,高兴地叫起来时,我一眼瞥见了穿着黑色西装的俊美男人。左愈站在庄园主屋的门口,阳光投在他脸上,更照得他皮肤白的好像要发光,本就让人惊艳的脸更加完美无瑕。
左愈的脸上浮现出温柔得不可思议的笑意,他柔声道:
“墨墨,你先去和瞿叔叔玩一会儿,我要和你温潇阿姨说一会儿话。”
墨墨噘着嘴盯着左愈,皱眉道:
“爹地,你是不是要为了白老师的事,怪温潇阿姨?我可不许你错怪温潇阿姨!”
左愈忍俊不禁:
“墨墨怎么知道,爹地一定会错怪温潇阿姨?”
墨墨颇为机灵地转了转眼珠,那双有神的大眼睛里满是灵动的思虑,然后,他牵起我的手,放在左愈掌心上,郑重道:
“爹地这么说,那墨墨就相信爹地,一定不会错怪温潇阿姨。爹地答应过我的,会和温潇阿姨一起给墨墨一个家,所以,我们三个是一家人。不管发生什么,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他认真的声音,那种超出年龄的早熟,和天真美好的希冀,让我的眼眶一热。
这样懂事聪慧的墨墨,让我怎么告诉他,他喜欢的温潇阿姨得了癌症,活不过两年?
日后看到我离世的那一天,他该有多伤心。
一想到那一幕,我的心都碎了一地。
看向左愈,他却在笑,笑得笃定自信:
“墨墨,你放心,爹地会一直守护着你和温潇阿姨。爹地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们。”
和左愈一起走进了主屋,路上,我观察着他的脸色,冷冷道:
“那个叫白怜的女人,她说了什么话,你都知道吗?她说墨墨跟我待在一起,会学坏,现在都已经出现了心理问题,她还说墨墨的母亲绝对不能是我,因为我不配。”
停住脚步,我加重声音:
“左愈,你口口声声说我是你夫人,但在左宅,我连墨墨的家庭教师是谁,都不能决定,这个夫人,我不当也罢,但那个白怜,她必须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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