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南鱼刚休息了没一会儿,邬玫瑰的电话火急火燎地打来。
“什么?我知道了,通知医院那边准备,我现在就过去。”
她利落起身,离开办公室之前她的身形顿了顿,回眸看了一眼,还是给陆少轩发了一条短信——“我有点事情先离开,下午找你。”
发完后,她匆匆赶去医院。
另外一边,何秀已经被推上了救护车。
南向天双手都是血,满脸慌张,说话都连不成一个囫囵整的句子。
何秀虚弱地睁开眼:“别、别担心,我没事……”
刚说完,她就晕了过去。
南向天怕得不行,见状都快哭出来:“阿秀,你千万不能出事啊,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
何秀被推进了急诊室。
南向天进不去,只能在门外干着急地等着。
急诊室内,单人抢救手术室。
两边雪白的帘子拉了起来,哗啦一声,划破空气中的宁静。
何秀微微睁开眼睛,额头上的冷汗已经将睫毛打湿,她眼前其实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南小姐,是你吗?”
南鱼熟悉的声音响起:“你还知道我会来。”
“是你就好。”何秀松了口气,闭上眼睛笑了,“要骂我的话,等等再骂吧,先让我活着。”
“按照你之前跟我说的,这个孩子不要,对吗?”
“对。”
何秀咬着牙,两大滴眼泪滚落。
滴滴——
仪器发出阵阵声响,时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四个多小时。
等在门口的南向天都快疯了。
何秀浑身是血的进去,到现在什么消息都没有,除了护士拿了几张单子让他签字之外,他什么都不知情。
因为太过慌张,他只知道所有签字的纸张里,有病情危急通知书,其余签了什么,他更是一头雾水,怎么都想不起来。
何秀是他在外面认识的女人。
一开始也没把她放在心上,不过是逢场作戏,露水情缘。
谁知,几年前相遇后,何秀这个蠢女人竟然自己生下了一个孩子,要不是他后来偶然间发现了,这个女人还打算独自带着孩子生活。
何秀身上的大气温婉隐忍像是毒药一样吸引着他。
见惯了南夫人的斤斤计较,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坚强温柔的女人,南向天如何不着迷?
关键是这个女人相当明理懂事,从来不要求什么。
在她身上,南向天感受到了久违的家庭温暖和夫妻之爱。
如今意识到自己可能快失去这个女人,甚至失去小儿子时,南向天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痛和恐慌。
他不要何秀死。
他要这个女人长长久久地活着,和他白头偕老!
这时,急诊室的大门打开,一个穿手术服的医生走出来:“何秀的家属吗?患者的生命现在是保住了,但是孩子肯定救不活。你有点心理准备,因为孩子的月份也比较大了,对母体伤害也很大……”
短短一句话,听得南向天从头凉到脚。
至于医生接下来说了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
耳边都是那句“孩子肯定救不活”……
已经六七个月的成型的男胎了,再有两个多月,就能顺利出生来到他身边。
南向天错过了第一个孩子的成长,心中总有遗憾。
这第二个宝宝是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自打何秀怀孕到现在,他每一天都充满期待。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他的心底涌起无数对南夫人和南姝的恨。
“贱人,狗东西……我迟早要弄死你们!”
手术室,南鱼已经完成全部操作。
她换下衣服,清洗双手,动作丝毫不乱。
何秀缓缓睁开眼睛,因为没有用全麻,她始终是清醒的。
“都……结束了吗?”
“嗯,孩子没救活。”
“不用救,我本来也没想让他活着。”何秀轻声说,“南向天在外头吧,他现在应该知道孩子没了。”
“以他的性格,这会儿会把南夫人和南姝恨到骨子里。”南鱼淡淡地说,“但你还是太冲动了,怎么也不该这么快……”
“小姐,我等不及了。”何秀苦笑着,“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看着害死我父母的人又要重新崛起吗?不,我办不到。”
她布满血丝的大眼睛里都是痛快,“我知道您一定有办法让他付出代价,但我还是想自己亲自动手。”
南鱼如何不明白她的想法。
轻轻一声长叹,南鱼问:“好好休养吧。”
“小姐,您不怪我……”
“不怪你,只是心疼你,你以后再也不能当母亲了。”
何秀笑容发苦,嘴角上扬:“没关系,拉南向天进地狱,这是我毕生的梦想,足够了。”
还好南鱼来得快,她出手何秀的情况相对稳定,在icu里观察一天,明天就能转入普通病房。
南鱼特地绕了一圈,来到走廊前。
远处,是南向天的侧影。
显然医生正在跟他交代什么,他忙不迭地点头,满脸的痛心和恨意挡都挡不住。
南鱼迈着步子轻轻往前,不一会儿来到南向天的面前。
南向天察觉到身边有人,抬眼看去,发现是她,脸色微微突变。
“你怎么在这儿?”
他表情阴沉,“我们家的事情跟你没关系,上次你让陆少来我们家大闹一场的事情,我还记得。”
南鱼张了张口,现在要她装模作样地喊对方一声爸爸,那是无论如何都喊不出口了。
她笑了:“南先生,我只是在医院看到你,想过来打声招呼而已。我知道,你已经不想认我,我也没有那么厚的脸皮要死缠烂打。你身体没事吧?最近还好吗?”
充满温情的话听在南向天耳朵里,奇妙地平复了他焦躁愤怒的心情。
没想到曾经被他苛待的养女,竟然还能这么有礼貌。
“我没事……是你秀阿姨她……”
“秀阿姨?”南鱼疑惑。
南向天这才想起来,南鱼根本不知道何秀的存在。
他苦笑着解释了两句,将自己背叛家庭的行为说得轻描淡写。
南鱼心底冷笑,脸上却表示理解:“您都这个年纪了,想要个儿子继承家里的事业这很正常,我小时候就知道,其实……您真正想要的还是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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