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显然,你们失败了。”季衍铮语气平静。
“是啊。”华橙遗憾的叹了口气,“手术后,你昏迷了,当时你爸爸放下身段求我让他带走你,我同意了,因为假如手术成功,你自然会回来。要是手术失败,那么你会因为受不了强烈的术后反应而死亡,我们万万没想到你竟然好好的。”
“强烈的术后反应?”楚微澜忍不住开口,“这是什么意思?”
华橙没有回答,而是止住脚步微微一笑:“我们到了。”
眼前是一个白色的圆形空间。
楚微澜咬紧了唇,握紧了男人的手,担忧的目光落到他的身上。
她知道季衍铮当时不肯走,除了担忧她的安危以外,也是想要趁机搞清楚真相并且收集证据。但是现在,华橙言语之间透露的信息却让她不寒而栗。
他们很好奇季衍铮为什么好好的,这不符合他们的预期,所以他们执着的把季衍铮找回来,很大可能是要把他当成研究对象,或者再次为他实施手术。
可是,手术失败的下场却是死亡。
她听在耳中,近乎胆战心惊。
季衍铮看出了她的担忧,他揽紧了她,安抚一笑,轻轻摇头,示意她别怕。
可是楚微澜怎么能不怕。
“徐教授马上就来了,你们稍等。”华橙笑呵呵的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她的手下也四散开来把这个圆形空间围住,尤其是走廊入口,至少三个人堵在那里。
如果没有跟华橙下楼还好,既然下到这里,恐怕出去就更难了。
“徐教授是谁?”季衍铮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一圈,把目光收回,“这项技术的负责人?”
“没错。他可是期待你们很久了。”华橙说着,冲他们眨了眨眼睛。
楚微澜想不通为什么这其中还有她的事。
“对了,袁俊坤也在你们手里吧?”季衍铮忽然淡淡的开口,“既然我已经来了,那就放了他吧。”
“你觉得可能吗?这可是巨大的秘密基地,既然进来了,就只有两个结局。”华橙舔了一下唇,“要么永远留在这里,要么死。”
季衍铮的眼底掠过一抹怒意:“怎么,你们还打算在他身上做实验?”
“那小子并不是合适的试验对象。”
说话的不是华橙,而是一把略有些苍老的声音。
季衍铮和楚微澜看向声音来源,入目是一个头发花白但是精神矍铄的老人家,看起来至少六十岁了,他的脸上带着和蔼的笑容,然而眼神却很冷,这让他的笑容完全是浮在表面上的。
“徐教授?”季衍铮淡淡的开口。
徐教授呵呵一笑:“季先生,看起来,至少三年前的事你已经忘光了。”
季衍铮抿紧了唇,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这么说,我的第一步是成功的,只是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他语气不解。
季衍铮冷淡的开口:“你刚刚说,袁俊坤并不是合适的实验体,那么,为什么不让他离开?那小子什么都不知道。”
“如果我让他离开,季先生你愿意配合我吗?”徐教授微微一笑。
“不愿意。”楚微澜冷声说道,“徐教授,你们第一次对衍铮做的手术已经失败了,他也忘记了一切。你还想怎样?”
“哦,楚小姐。”徐教授忽然笑了笑,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看一件令他满意的作品。
楚微澜抿紧了唇,瞳仁不禁放大。
季衍铮把她揽紧了一些,忽然笑道:“说了这么多,你们的研究到底是什么?如果手术成功了,我会如何?”
徐教授脸上的笑容愈发愉悦,他和华橙对视了一眼,华橙笑着开口:“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技术,真的非常有趣。不如我们坐下慢慢说?”
……
此时此刻,距离夜宴不过一百多米的一家餐馆里。
顾以默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但是始终没收到季衍铮的消息。
好在过了一会儿,乔屿泽终于来了。
乔屿泽匆匆的在他的对面落座,神色凝重:“怎么样?”
“我给他做的面具还挺逼真的,不仔细看应该看不出破绽。”顾以默忧心忡忡,“但是持续不了太久,最多两个小时,面具就会起皱或者出现裂缝。他再不出来,可就危险了。”
顾以默还不知道,没等到面具失效,季衍铮就已经被人发现了。
“我跟霍少是关系不错的朋友,他虽然不明白我们在做什么,但也痛快的答应了帮忙。”乔屿泽沉吟道,“这几个小时,他都会待在家里,哪里也不去,以防万一,任何人给他打电话他都不会接的。所以衍铮暂时是安全的,他至今没回来,可能是因为还没找到嫂子,又或许是因为……”
乔屿泽说着,和顾以默对视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几分担忧。
“来的太仓促,早知道应该让他带把枪。”顾以默忽然懊恼的说着。
“带了枪也未必有用,除非他的对手只有一两个人,而且你怎么知道对方没有枪?”
“那现在该怎么办?”顾以默抓头发。
“如果我们能找到证据,或许可以让江煜出手。”乔屿泽说。
江煜为人谨慎,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以江煜现在的处境恐怕很难带人手过来查封夜宴。如果有证据,那么江煜就能名正言顺的出手,把夜宴包括地下的非法研究都全部销毁取缔。
“证据……很难啊。”顾以默拧眉,“精神控制方面的研究,就算真的有受害者,因为对方已经被控制了,也不可能透露任何口风,更不可能出来作证。至于失败的实验体,他们的死亡都有确切的理由,我和衍铮从这个角度查过,但是没查到什么破绽,恐怕景致远的钱有不少是用在安抚受害者家属的身上。有不肯罢休的,往往一家都受到了迫害。”
“这个研究要是大规模应用,简直不堪设想。”乔屿泽吐出一口气。
“哎,要是我当年的教授还在就好了,他早年是外科医生,但是他特别喜欢研究人的大脑,要是他在,肯定知道景致远资助的那些人具体都在研究什么。”顾以默叹了口气。
乔屿泽看了他一眼:“他人呢?”
“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六七年了吧。当时我在读最后一个phd,就听到了他的死讯,我还特意回国参加了他的葬礼。”顾以默说着,“怎么了?”
乔屿泽拧了一下眉,摇头说:“算了,以防万一,我先联系江煜。”
“等下,我觉得有个人可能比我们更适合。”顾以默忽然灵光一闪,“景桐。夜宴里面的人多半是景致远的手下,他们不会对景桐不利,而她和江煜又是青梅竹马,由她出面,总比我们更有说服力,而且说不定江煜愿意为了她冒险呢。我这里有她的电话。”
乔屿泽略一沉吟,点头:“好,那你联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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