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夏瑶的脸入了太子秦桥,对方眼中一闪惊喜。

    她毫不犹豫的侧了头,躲开了那马鞭。

    “没想到宓家还有这等姿色的女子。”秦桥摸了摸下巴。

    说出来的话更是暧昧的让人不想去揣测。

    宓夏瑶心中暗骂晦气,但表面却不打算接对方的话。

    秦桥哼笑一声,“听闻你急于救爷爷,要本宫说,你不如从了我,我今晚就让你爷爷出狱如何?”

    众目睽睽之下,一个当今太子,未来大齐的新帝,能说出这般轻佻的话。

    可知,这大齐的未来有多堪忧。

    宓夏瑶始终不肯说话,太子秦桥见状,扭头对身旁的人质问道:“嗯?宓家这女子是个哑巴?”

    在太子身旁当谄媚狗的官员,连忙讨好着说道:“不曾听闻宓府有女是天生缺陷的。”

    宓夏瑶:若是这大齐弑杀太子不用坐牢,她现在就想手刃了这条狗。

    “那她为什么不回答本宫的话!?”秦桥耐心磨尽了,眼看着脾气就要发出来。

    队伍里头一个男人骑着白马,悠哉悠哉地出来。

    裴星渊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宓夏瑶,两人仿若不曾见过一般,他忽视她。

    并对着太子恭敬的作揖,“殿下,臣正好有别的要事要报,前头已经等候多时了。”

    “噢?”太子秦桥很快就被吸引走了注意力。

    这两人说话就跟打哑谜一般,太子秦桥也顾不上宓家这娇俏女,一甩马鞭往前冲了过去。

    后头的队伍乌泱泱的开始前进。

    裴星渊拽着缰绳俯视看着宓夏瑶一眼,但二人不曾对话,他也掠过了宓夏瑶。

    这是自他们二人在长公主那儿吵了一架以后,第一次见面。

    看着大部队逐渐离开这条大街,宓夏瑶早早就站起身子,冷眼看着队伍的末尾。

    宋巧在一旁脸色惨白的看向她家夫人。

    “夫人……”她欲言又止之下,被宓夏瑶一个眼神压制住了话。

    刚刚大部队走过去,大道上的积雪被踩平了不少。

    她们重新回到悦来楼,在后屋内,宋巧不安的开口:“夫人,被太子盯上可不是好事。”

    “我要能想起来今天太子他们要去城头,就不会出这个门了。”

    她此刻也陷入懊恼之中。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来不及了。如今她能做的,就是赶紧强大起来,让太子吞无可吞。

    这偌大的大雪,一连好几天的雪路堵塞,城外的粮食进不来,城内的粮食分配不均,街道上一连好几日都能看到有人在到处觅食。

    悦来楼在此刻顶着风雪开门,将那些陈年旧成衣加塞了低成本防寒用的,以最便宜,甚至穷人咬咬牙都能买的价格,每日十多件的往外出售。

    虽不能让人饱腹,但至少能抵御寒冬挨过这冬天。

    一时之间,这悦来楼的名声是越来越响,救济贫穷之人,接地气的招牌是越打越响亮了。

    后来京城贫民窟里人人都歌颂悦来楼的当家人是转世菩萨,好人心肠。

    秉着上次偶遇到太子秦桥的意外,宓夏瑶这几日都不曾出门,甚至给钱至宓府都是让人转送过去。

    只是这回送钱回来的宋巧,手里拿着折贴进到里屋。

    宓夏瑶怀里正抱着小孩儿,喂他吃着米糊。自回到京城后,她便没有带着小孩出过门,忙了那么多天,最近好不容易闲下来带带孩子。

    宋巧的折贴却打断了她的悠闲。

    “宫中在这个节骨眼开宴会?”宓夏瑶声调微微抬高了些许。

    这听起来实在是太荒唐了。

    城中都因为寒雪,吃不饱穿不暖的,宫里却要在这个节骨眼玩乐。

    “是,宓府那边的人让奴婢转告说,宫中点了名让您也进宫去……”

    这话不用想都知道是谁点的名。

    这入宫就跟入鸿门宴一样。

    宓夏瑶咬着下唇沉思了许久,她抱起床榻上的小孩儿,在屋内徘徊走了几步。

    “夫人,这宴会咱们是非去不行吗?”

    宋巧皱着眉头问道。

    怀中的小孩儿感受到熟悉的怀抱,他伸出手来,晃晃悠悠抓住了宓夏瑶的头发。

    小孩哪有什么力道之分,他扯的宓夏瑶头皮一疼。

    而这一疼,就让她立马想起一个人来。

    “既是宫里人钦点的,逃是逃不掉了。眼下只有一个办法了。”她看着怀中不安分的小孩。

    宋巧见夫人脸上乌云散开的样子,她忍不住好奇起来。

    “备上马车……啊不,我现在出趟门。”

    她一边说着,一边给小孩套上厚厚的衣裳,确保不会被冻住以后,她便带着宋巧,以及府上几个孔武有力的婆子出门了。

    她不往小巷子走,偏偏就要挑着最宽敞的大路晃荡着。

    遇到熟人,她抱着婴儿也不躲藏,大大方方的承认怀中的孩子确实是她宓夏瑶的。

    熟人见状,神色诧异,但碍于面子上的好奇,谁也不敢说多质问什么。

    就这样,宓夏瑶抱着小孩在京城走了一圈,不到片刻的工夫,京城上下都流传宓家有女已有孩子。

    这个消息一出来,很快就传进了各个贵人耳朵里。

    是夜,宓夏瑶的院中当即就出现了一个意料之中的人。

    “你入京的时候藏着这个孩子,怎么现在就舍得把他带出去了?”

    裴星渊就直接坐在她房门口的栏杆上,大大咧咧的扬声质问屋内的人。

    屋里的孩童哭嚎着,宓夏瑶哄不定,只能推开房门喊隔壁乳娘带带孩子。

    可这么一推,就猝不及防跟裴星渊对上了眼。

    “我公布他,自然是有我的用意。”

    “你想拿孩子当挡箭牌,故意让他知道你是有夫之妇?”

    “是又怎样。”

    宓夏瑶与裴星渊谁也不提那个男人的名字,却都知道对方在讲的是谁。

    男人轻笑了一声,“他的胃口可不定,看上了,就算你是贵人身边的女人,也一样敢抢。”

    “噢?是吗,如果是大理寺左少卿的女人,他也敢动手的?”

    裴星渊开始以为自己听岔了,正想反讽回去。

    俊朗的笑意僵持在脸上,很快那双上扬的丹凤眸眼中一闪罕见的错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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