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捕头眼珠子转了转，向梅县令抱拳问道：“大人，上坪村的案子虽然有了眉目，但还有苦竹村和县城郊外两起命案要查。霍大人马不停蹄，属下是否要继续跟进？”
梅县令想了想，道：“你去吧。霍大人是在为本县查案，本县要是没人招呼亦不妥当。你且记住，查到什么线索，需及时向本官禀报，切不可轻举妄动。”
丁捕头应了一声，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丁捕头一路跑，一路询问身边的捕快，呵斥道：“霍大人走了多久？怎么不拦住霍大人呢？”
两边的捕快很是无奈，他们只是捕快而已，怎么敢拦住霍青山这个县令大人？
一行人跑到了吕氏家门口，正好看到吕氏的夫君蒋章给霍青山等人见礼。
他匆匆跑来，对霍青山行礼道：“霍大人，您要来查案，怎也不传唤属下一声呢？您为本县查办案子，已经是劳烦您了，再不让属下等人从旁协助，属下等人可就颜面无存了。”
霍青山淡淡地看了丁捕头一眼，道：“本官奉彭大人之命协助调查此案，自当勤勉，争取早日破获真凶。丁捕头既然来了，那就一道听听吕氏家人所言，为本官查漏补缺。”
“不敢，不敢！”丁捕头谦躬地弯下腰。
霍青山带着林晓等人，在蒋章的邀请之下，走进蒋家。
蒋家家境一般，住宅是个普通的二进小院，比林晓家要大一些。
蒋家是开包子铺的，店铺在大街上，霍青山等人是先到了包子铺找了蒋章，然后才随着蒋章来到蒋家的。
进了厅堂，霍青山在上首位置坐下，其他人分左右两边落座，蒋章张罗着给大家切茶倒水。
霍青山抿了一口茶水，便让蒋章将家中老少都带来见他。
蒋章不敢推诿，迅速将老母和弟弟、弟媳及两个孩子都带到厅堂之中。
众人见礼后，霍青山让蒋家老母落座，其余人则站立一旁。
“本官今日前来，想必诸位心知肚明。不错，本官是为一个多月前吕氏被杀一案而来，有几句话要问问在场诸位。”
霍青山的话一落下，那蒋家老母就啐了一口沫子，说道：“那个晦气的女人，死了还不让我们蒋家安宁。”
“老婆婆何出此言？吕氏是老婆婆的儿媳吧？”林晓蹙眉问道。
蒋家老母正要说话，那蒋章立即喊道：“娘，死者已矣，您这又是何必？”
蒋家老母闻言，眉宇间有些愤恨，但终究没再言语。
霍青山和林晓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默默揣测着，恐怕这蒋家老母与吕氏的关系不怎么好。
霍青山立即向范大鹏丟了个眼神，范大鹏微微颔首。
“呼！”范大鹏猛然拍了一下桌子，呵斥道，“蒋章，你最好如实交待，你娘子吕氏之死，可与你有关？”
蒋章吓了一跳，看到范大鹏沉着一张脸，连忙跪下道：“差爷，此话怎讲？吕氏乃我结发之妻，我怎会害她？”
“不是你？那令堂方才要说话，你为何打岔？你是不是想隐瞒些什么？”范大鹏立即追问道，一双虎目冷冷地盯着蒋章。
丁捕头在旁边看着，沉默不语，他渐渐有些习惯霍青山一干人等审案的手段了。
蒋章急忙摇头，辩解道：“不是，我母亲所言之事，与吕氏被害无关，只是，只是一些家中小误会罢了。”
蒋家老母似乎也被吓到了，颤颤巍巍地要给霍青山下跪求情。
“大人，犬子并不是想隐瞒案情，是老身看不惯那吕氏的所作所为。”蒋家老母跪下来，见霍青山冷着脸，心中更加畏惧道，“那吕氏平日里不守妇道，与那些客人眉来眼去的，不是个好东西。”
林晓微微一愣，抬眸看向一脸淡然的霍青山，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蒋章连忙劝道：“娘，你别乱说，娘子她不是那种人。”
“什么乱说？我可是亲眼目睹的。她都被好几个男子摸过手了，那些男子在摸她手时，她不仅不躲，还笑呵呵地逢迎他们。这是良家女子做得出来的事吗？她这不是不守妇道是什么？”蒋家老母一脸气愤地瞪了蒋章一眼，斥道，“就你是个缺心眼的，被她骗得团团转还不自知。”
蒋章脸色有些难堪，轻声辩解道：“娘，吕氏不是那种人，你误会她了。她这是做生意，没有她，我们包子铺早就做不下去了？你，你不该骂她的。”
“我骂她怎么了？为了挣几个臭钱就让男人摸手？她跟那些青楼中的女子又有何区别？更别提我还没说她几句，她就给我甩脸色，跟我置气要回娘家去。这倒好，一回娘家把命都给丟了，能怨谁？”
蒋家老母气汹汹地呵斥着蒋章，蒋章神色越发难看，但又不敢忤逆母亲，只能低着脑袋不说话。
林晓看到这一幕，翻了个小白眼，偷偷瞥了霍青山一眼。
霍青山正在凝视着蒋家众人，林晓这突然丟过来的眼刀子，他愣了一下，随后有所意会地说道：“老人家一片护犊之心，令本官想起了已逝的家母。”
所以呢？
厅堂内一群人都不解地看着霍青山，不知道霍青山说此话到底有何意义？
而且，这个蒋家老母看起来就不像是个慈祥的老人家，只怕是勾起了他的那些不美好回忆吧！
林晓有些歉意地看了霍青山一眼。
霍青山却淡然地接着说道：“老人家与本官说说，有哪些男子对吕氏心存不良？……蒋家老母沉思了片刻，缓缓地说出了几个男子的名字。
“有城东张家的管事石磊，还有乔家布庄的乔文瑞。”蒋家老母说到这里瞥了一眼丁捕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
“还有谁？”霍青山见蒋家老母的神色，追问道。
蒋家老母不得不回答：“还有梅大人的公子。”
语毕，她便低下头。
霍青山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转而又问向蒋章：“吕氏回娘家之前，可有跟你说过什么话？”
蒋章寻思了片刻，摇摇头道：“那天早上，我家娘子与母亲发生了口角，一怒之下，便回娘家去。我劝了她几句，她一直都没肯开口与我说话，挎着包袱便走了。”
林晓不是很相信蒋家老母的话，开口道：“你家娘子真的如你母亲所言那般吗？”
“没有，没这回事，她那也是为了招揽生意的权宜之计。”蒋章立即解释道。
林晓听了这话，心中一阵寒意。
这男子口口声声说着没有，可却又认为这是权宜之计。其实他从内心深处还是认为吕氏的做法不守妇道的，只是嘴上不肯承认罢了。
这是个虚伪的男人！
不过，林晓也不会去说他什么，她更想知道吕氏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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