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凝视着霍青山，问道：“大人认为这有几分可能性？”
霍青山沉思半晌，随后摇头道：“可能性极低。兄妹俩半夜里应该有所发现才“不错！凶手要布置好杀人现场，就得将染血的被褥等都拿走，换上了新的。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凶手要做这么多的事，极不可能。”林晓得到认同，接着往下说。
霍青山微微颔首，认同林晓的推理，轻声道：“所以，你认为叶明兄妹俩在撒谎，没有全盘供出。”
林晓“嗯”了一声，又道：“我发现我们在询问叶蓉时，她多次看向叶明，然后才回答我们的问题，很明显，叶蓉什么都听从叶明的。”
霍青山看了看眼前的杯子，道：“那换句话说，他们说谎是为了掩盖某个事实。你认为他们是想掩盖杀害双亲这个事实吗？那可是他们的爹娘。”
林晓顿了一下，这就是令她迷茫的地方。叶东来夫妇是叶明的爹娘，他就算再怎么大逆不道，应该也不至于杀害自己父母吧？……霍青山看林晓难住了，笑着说道：“如果当天晚上，叶东来夫妇没有回来吃饭，而是在鱼塘小屋里用饭过夜。那鱼塘小屋就是案发第一现场，凶手可以从容地布置现场，那把砍刀和染血的枕头都合情合理了。”
林晓皱了一下眉头，听起来似乎有这个可能，便问道：“那叶明兄妹俩为何要隐瞒？死者夫妇没有回家吃饭，这会对他们俩不利吗？”
霍青山微微颔首，轻声说道：“派人去查一查叶明，应该就能知道叶明为何要隐瞒真相了。”
林晓按着线索，继续往下推理，道：“如果叶东来夫妇都在鱼塘小屋里过夜，那么当天晚上叶群去偷鱼，他们会不会发现叶群，然后跟叶群起冲突？”
这样的话，那就跟范大鹏的推测差不离了。
“叶群是去偷鱼的，若是被叶东来发现，他的第一反应应该是逃跑。再加上叶东来身形微胖，应该是个力气很大的男子，叶群未必就能杀得了他。”
“退一万步说，叶群即便杀了叶东来，那有可能是一怒之下的错杀。这时候，他还敢再杀一个何慧云吗？”霍青山反问道，显然他不这么认为。
林晓想了想，轻声说道：“除非何慧云看到他杀害了叶东来。”
“那枕头上的血迹如何解释？”霍青山略带一丝笑意，有些揶揄地看着林晓。
林晓不由泄气道：“这案子还真是疑点重重。”
霍青山笑了笑，道：“那就抽丝剥茧，从鱼塘小屋那里开始一一排除。”
林晓眼前一亮，听霍青山这话，他似乎想到了一些关键了。
“如何排除？”林晓询问道，准备洗耳恭听。
霍青山刚要开口，外面范大鹏回来了，有些吵吵闹闹的。
他走了进来，看了霍青山一眼，道：“鱼塘边的确找到了一块石子，上面还有些血迹。”
“这说明叶群当天晚上确实去偷鱼了，但是叶东来夫妇并没有在鱼塘边守着，所以双方并没有发生冲突。”霍青山对着范大鹏说道。
范大鹏不太同意，说道：“石子上有血，说明叶群去过鱼塘，这并不代表叶东来不在鱼塘小屋里啊，大人。”
霍青山站了起来，眉头凝重，原地转了几圈。
“本官判定叶东来不在鱼塘小屋，主要有三点。”霍青山说道：“其一，叶东来夫妇次日就要去外地喝喜酒，自然得穿上体面的衣裳。鱼塘小屋里的衣柜都是些破旧的衣裳，他们肯定得回家里去换。”
众人闻言，微微颔首，这符合逻辑常理。
“其二，如果当天晚上叶东来夫妇在鱼塘小屋那边用饭过夜，那屋子里应该就留有他们吃剩下的饭菜，还有灯火之类的照明物。”
霍青山接着说道，语气平淡，没有一丝波动，但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引人深思。
何泛舟在门口处说道：“可是鱼塘小屋那边什么都没有。不管是油灯赌烛还是残羹剩菜，都没有发现。”
霍青山点点头，当初他就注意过这一点了。
“说不定是被叶蓉收拾干净了呢？”林晓说道：“她是个很勤快的女孩，这么多天了，收拾掉也是有可能的。我们派个人去问问。”
何泛舟立即派人去了。
霍青山却摇头道：“她的确是个勤劳能干的女孩，正因为如此，她如果去了那鱼塘小屋，就没道理没发现枕头上的血迹。对于女子来说，铺床应该是很常做的家务活才对。”
林晓不由不服地说道：“这么说，叶蓉极有可能是没去过这个鱼塘小屋的。”
“还有最关键的第三个原因。”霍青山转了几圈，停住了脚步，说道：“叶明曾经说过，叶东来是个酒鬼，他每天都要喝酒。如果鱼塘小屋是案发的第一现场，那么，叶东来那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喝酒？如果有，那他会在哪里喝？”
众人愣了一下，想起叶东来家的酒坛子没有封好的事，纷纷对视了一眼。
何泛舟皱眉说道：“大人，或许叶东来是先回家吃饭，喝完酒之后才来鱼塘的……“喝完酒醉醺醺的还守什么鱼塘？”林晓反驳了一句，让何泛舟无话可说。
霍青山神色凝重，敲着桌子说道：“叶东来是个酒鬼，他只有喝醉了才会乱封酒坛子，以至于没封盖好。如果他是打了酒带去鱼塘小屋那边喝，那就不会有这种情况。”
种种迹象表明，叶东来夫妇在家中的可能性更高。
林晓黛眉舒展了许多，轻声说道：“这么说来，叶东来夫妇是在家中被杀害的？那叶群的嫌疑便微乎其微了！”
范大鹏嘟嘟囔囔道：“他也是有可能去叶东来家中行凶的。毕竟当晚没人看到他有不在场的证明。”
虽然这有些牵强，但不代表不可能。
这时，外面有衙役来报，证实了叶蓉没有去过鱼塘小屋，而且叶明也没有去过。
“范捕快，你带两个人去调查一下叶明，本官觉得他十分可疑。何捕快，你带两个人，去问一问叶群这个人事情。”霍青山吩咐道。
范大鹏张了张口，最终没有反对霍青山的决定，乖乖去调查叶明了。
霍青山这也是担心他对叶群有偏见，询问到的信息都被他加工润色，最终成为对叶群不利的证据。
他们走了之后，林晓轻声道：“范捕快怎么对叶群的意见这么大？”
霍青山目光淡然如水，轻声说道：“范捕快急着想要破案，衙门里的捕头职位还空着呢！”
林晓瞬间就想明白了，不由笑了。
“难怪他如此积极了。”林晓笑了笑，看到霍青山伸手去拿杯子。
她突然顿住，叫道：“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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