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无尽的黑暗。
云绾月觉得身体在不断的往下坠落,她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抓不住。
这种无力的感觉,让她很恐慌。
难道自己真的死了,坠入了无边的地狱?
原来死是这种感觉,身体很轻很舒服,像是一片羽毛飘荡在宇宙中。
突然,一道焦急的声音传了她的耳际:“绾月,醒醒。”
“师父,你醒醒,不要吓我们。”
“云大夫你快醒醒啊……”
嘈杂的声音不断的传入云绾月的耳朵里,她很不想醒过来,但架不住这么多人唤她。
云绾月拧了拧眉,不情愿的睁开了眼睛。
一线光亮映入眼帘,刺的她睁不开眼睛,她抬起手挡住光线。
透过手指缝,看到一张英俊帅气的脸。
那人头上的五彩辫像是孔雀开了屏,云绾月微微一愣,不由的吐出一句话:“端木谨,怎么是你?”
端木谨看她醒了过来,松了一口气:“你吓死我了,终于醒了。”
嗓子里像是被人塞了砂石,又干又涩。
云绾月咳了几声,立马有人把水送到她嘴边:“师父,你喝点水。”
她张开嘴喝了几口中,清凉的水顺着喉咙下到胃里,总算舒服了些。
面前围着一张张担忧的脸,云绾月一一看过去。
白家四姐妹,端木谨,还有那些被她解救的犯人。
全都在注视着她。
“好在端木王子来的及时,是他把你从废墟里扒了出来。”白术的眼睛红红的,向云绾月说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她被埋在废墟下以后,白家四姐妹哀求着牢头救人,牢头却不为所动。
不仅不让她们救,还放出话来谁敢救人格杀勿论。
白家四姐妹不忍心云绾月就这样惨死,跟那些狱卒发生了冲突,其余的犯人见状也加入了进来。
狱卒对她们下了死手,拿着棍棒刀剑,顿时伤了一大半。
就在这时端木谨带人赶到,一剑杀了牢头,这才控制住局面。
他放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才把云绾月从废墟里挖了出来。
好在,她挺过来了。
端木谨都快要被吓死了:“幸好你活过来了,不然我怎么跟九爷交待。”
云绾月突然焦急起来:“我的玉扳指呢?”
“哦,在这儿。”端木谨把一枚墨玉扳指塞进她手里,说道:“刚刚你的手握的非常紧,我用力掰\/开才在你手里发现了这枚扳指。”
云绾月把扳指紧紧的攥在手里,轻轻吐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把它弄丢。
白术把云绾月扶了起来,对她道:“师父,我们先离开这里。”
云绾月随着她的力道站起了身,看到跪在地上的狱卒,对端木谨道:“这些人等九爷回来以后再发落。”
端木谨点了点头:“听你的。”
她递给端木谨一个口罩,说道:“把它戴上。”
“这是什么?”这东西奇奇怪怪的,端木谨从来没见过,也不知道如何戴。
云绾月给他示范,说道:“城中要爆发鼠疫了,你小心一些。”
端木谨的身体一滞:“鼠疫?”
世人谈到鼠疫就会色变,端木谨也不例外。
鼠疫传播速度快,死亡率高。
刚刚人还在说话,说不定一秒就死掉了。
最恐怖的是,这种瘟疫还没有人能够治,一旦发生鼠疫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传染源切断,焚毁。
端木谨收起玩世不恭的脸,神色难得的凝重起来。
云绾月把口罩给四姐妹分发下去,起身就往外面走,众人紧紧跟随。
端木谨不解的问道:“我们去哪儿?”
“灾民营。”云绾月语速又快又急的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洪水冲垮了房屋,没有来得及逃走的动物和人会被淹死,尸体就会滋生细菌,通过水源和蚊蝇、动物传播到人身上,瘟疫由此产生。”
所以她才要赶到灾民区,瘟疫一定是出自那里。
因为那里的卫生条件最差,也是最容易发生感染。
端木谨虽然不懂医术但他却听明白了,此事关系重大,一定要尽快制止。
几人骑着马一路狂奔,却看到有百姓慌乱的往回跑。
云绾月预感不妙,勒住缰绳拦住一名路人,问道:“出什么事了?”
“官兵抓人呢,就在城外。”那人含糊不清的道。
“你说清楚,抓什么人?”
那人很害怕的样子,挣脱云绾月手,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官兵抓了很多灾民,不知道要干什么,还不允许百姓靠近。”
云绾月心中的不安越发大了,抓紧缰绳大喝一声:“驾。”
她一马当先冲了出去,却不是往灾民的方向,端木谨紧随其后,问道:“我们不是去灾民区吗,你跑错了方向。”
云绾月来不及跟他解释,只说道:“你跟着来就是了。”
不多时,她的马出现在玄王府门口。
云绾月拿出墨玉扳指,神色凛然:“见此玉如见九皇叔,玄王府侍卫何在?”
侍卫们见到墨玉扳指,全都跪在地上,大声道:“属下在。”
云绾月认得那人,他常跟在开阳身后,此人好像是叫武扬。
是玄王府的一等侍卫。
她道:“武扬,你集合玄王府五百人马,随我出发。”
“属下遵命。”对于云绾月的命令,武扬没有任何质疑,只有绝对的服从。
很快,五百人集合完毕。
云绾月带着这些人马,往城外追去。
希望一切还来得及。
密林深处,所有灾民被赶到此地。
他们全都眼神恐惧的看着夜凌轩,隐隐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事。
“王爷,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王爷下令了。”
面对这些老弱病残的人,士兵也于心不忍。
可他们都染了鼠疫,只能用此方法。
夜凌轩面上露出不忍的神情,虚情假意道:“本王也不想这么做,若是不这么做,就会有更多的人死去,舍小取大,本王也很难过。”
士兵见状叹了口气,说道:“王爷也是为了全城的百姓,属下明白的。”
夜凌轩点了点头,随后缓缓举起手。
这是射杀的信号。
他身后的弓箭手全都拉满了弓,把箭头对准了手无寸铁的灾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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