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辞礼的行为无疑吓到了许多人。

    可他服下药剂后,又仔细观察一番,这才下了结论。

    “味明草,何珠子……跟我的药方简直不谋而合。这的确是那怪病的解药,姑娘,你很厉害。”

    这时,也有人回过神来,连忙问:“公子!你方才说你叫宋辞礼?咱们没听错吧?”

    “我也听到了!好像就是宋辞礼!”

    “那就没错了。”

    人群中传出一道坚毅声音,一个身形壮硕的汉子走出,扑通跪在宋辞礼跟前,连连磕头。

    赵溪月怔了下:“怎么回事?”

    宋辞礼摇头,轻声问;“您先起来,为何如此?”

    那汉子情绪十分激动:“您不记得了吗?两月之前,我儿子上山采药时摔断了腿,就是您救得他!如果不是遇到您,他恐怕早就没命了!”

    他话音刚落,不少人都纷纷跪下,不停地冲他磕头。

    赵溪月被惊住了,问:“莫非这些,都是你救过的?”

    宋辞礼缓缓摇头,温和的让他们起来,视线却落在骆江的身上。

    “世子殿下,今天的事,我想您需要给赵姑娘一个解释。”

    骆江顿时又成为了众矢之的。

    他面色一沉,盯着那堆解药看了会儿,猛地抓起身旁家奴的衣领。

    “张安!解药是你负责运送的,是不是你要害本殿下?”

    张安的脸色瞬间煞白,结结巴巴的说:“不、不是奴婢——”

    骆江像是被气得不行,抬手就将他丢在地上,拔剑砍了上去!

    赵溪月见状不妙,冲上前去阻拦,可已经迟了。

    骆江的剑一剑封喉,张安瞪着眼睛抽搐几下,彻底没了动静。

    这突如其来的血腥一幕,将这些平头老百姓吓得不轻,惊恐的看着骆江。

    骆江却抽出长剑,朝着宋辞礼和赵溪月恭敬行礼。

    他道:“实在抱歉!在下一心惦念着舞阳的病情,竟让此人有了可乘之机,谋害王妃,又来迷惑我——”

    骆江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王妃!您若是气不过,在下随您打骂!”

    赵溪月看着,唇角扯了下。

    这骆江,反应力还真快。

    先是用一个家奴的性命震慑众人,又搬出自己事先想好的一套说辞,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看他一副引颈受戮的模样,赵溪月冷冷一笑,跟他对着演了起来。

    “世子殿下怎能这么说?我早就看出那家奴品行不端。事已至此,殿下好生休息,舞阳怪病之事,就全权交给我和宋公子吧。”

    这是要夺权。

    骆江的眼皮跳了下,抬眸紧盯着赵溪月。

    这女人倒也不笨,若是她真得到了控制权,自己就没有下手的机会了。

    可事已至此……

    他舌尖轻抵着牙根,沉声道:“这是自然。”

    看着他如此不甘的模样,赵溪月勾了勾唇。

    她将解药分发下去,又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后,就和骆江、宋辞礼两人一同下了山。

    刚踏进舞阳城门,黎玄山便带着听岚匆匆赶来。

    “赵溪月!”

    黎玄山四处找不到她,心中又惊又气,提心吊胆到现在。

    结果,却看到她和别的男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回来。

    这女人,简直是不可饶恕!

    宋辞礼看黎玄山来势汹汹,下意识的挡在赵溪月跟前,眉头皱起。

    “这位公子,你——”

    “让开。”

    黎玄山阴沉着脸站在宋辞礼对面,冷冰冰的眼神犹如一把刀子,不停地射向赵溪月。

    赵溪月有些心虚,自己这一去的确有些久。

    “咳。介绍下,这位是黎公子,我夫君。”

    听到“夫君”两字,宋辞礼神色怔了怔,而黎玄山则微微眯起眼。

    这个称呼,他意外的喜欢。

    “过来。”

    黎玄山又一次重复了一遍。

    赵溪月自知理亏,乖乖的走向黎玄山。

    她同骆江和宋辞礼拜别,回到府邸之中。

    “到底是怎么回事?”

    黎玄山皱眉望着她。

    赵溪月喝下一杯茶水,将山上的事情简单同他说了。

    “果然,是他替换的药。”黎玄山若有所思:“不过你也不笨,如今将舞阳怪病之事接了过来,他就没有理由再插手搞什么小动作了。”

    “恩。等这群人的病好了,我们就赶紧离开。”赵溪月皱眉:“我不太喜欢这里。”

    黎玄山的想法显然跟她一样。

    等赵溪月走后,听岚道:“断崖那边,属下已经命人前去调查。雾气有毒,根本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去找找经常上山的猎户、药农,多打听些消息。”黎玄山吩咐。

    “是。”

    等到了傍晚,一个不速之客却找了过来。

    赵溪月诧异道:“宋公子?你怎么找过来了?”

    眼前站着的白衣男子,正是宋辞礼。

    他过来时外头下了雨,因此,手中便提着一把正在滴水的油纸伞。

    闻言,宋辞礼朝着赵溪月温和一笑,眉眼氤氲:“在下见姑娘博学多识,便冒昧寻来,想托姑娘帮个忙。”

    “别这么说。在前山若不是有公子相助,溪月恐怕要遇到大麻烦呢。”

    在这个世界,她很少见到水平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医者。

    因此,面对宋辞礼时,赵溪月也不自觉的多了点儿惺惺相惜。

    更何况,他可是九脉门的人!

    对于九脉门,赵溪月早就好奇的不得了。

    她将宋辞礼迎进茶室,命令下人备好茶后,就让他们下去了。

    “宋公子,不知你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赵溪月懒得客套,开门见山的发问。

    宋辞礼则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子,将其打开后,里面躺着一株枯萎的异草。

    这草十分眼生,赵溪月根本没有见过。

    不过令她在意的是,草根并非是常见的土色,而是一种诡异的深蓝。

    “这是?”

    看她如此反应,宋辞礼不禁有些失望。

    “偶然之间得到的异草,在下查阅各类书籍,都弄不明白这是个什么东西。”他轻声道:“看来,赵姑娘也不知道。”

    赵溪月抬手想要将这株草拿起来仔细看,却被宋辞礼拦住。

    她一怔:“我会小心的。”

    “不是因为这个。”宋辞礼道:“这草有毒。哪怕已经枯萎了,接触到肌肤后,依旧会使其长出红疹,继而溃烂。”

    赵溪月眼瞳一缩。

    世上竟然还有此种毒草?怪不得他要用木盒特地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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