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笑的声音吸引更多人围观,很快,赵溪月身旁已经水泄不通。
而她还在悠然的用毛笔涂黑背景。
碧珠不安的说:“小姐,您这是要把整张纸全涂黑吗?”
“恩。”
旁边的嘲笑声更大了。
“嗤。我就说嘛,赵溪月哪里会懂画画?”
容熙柔的声音刺耳响起,她扒开众人,趾高气昂的站在赵溪月身边。
“文人风骨这种东西,可不是你拿个毛笔画朵花儿就能学来的!”
赵溪月闻言,忍不住皱了皱眉。
容熙柔怎么跟老母鸡似的?咯咯哒哒叫个不停。
她沉住气,并不在乎周围人怎么说,只是兀自画着自己的。
渐渐地,大半张纸都被她涂黑,可谁也不知道她要干什么。
黎修远很好奇,派人连连打听,可得到的结果还是一样。
“赵溪月还在涂黑!”
那么大的一张纸,她要全涂上不成?
陆陆续续有人画完,赢来无数赞叹。
相比之下,赵溪月这里就沉默的有些可怕。
容熙柔忍不住道:“赵溪月,这可是上等的笔墨,你别浪费了行不行?”
“容熙柔,你能不能安静点?”她厌恶的丢了个目光过去:“咱们来打个赌。若是我拔得头筹,你就半个月不许说话!”
“好啊,赌就赌。”容熙柔冷冷一笑:“如果你输了,那就跪在我跟前,大喊三声姑奶奶!”
赵溪月道:“好。”
众人哗然。
很快,消息就传到了黎修远这边。
“玄山!你听到了吗!赵溪月和容熙柔竟然在对赌,咱们要不要也参与一下?”
黎玄山左右无聊,便说:“赌什么。”
“一块金沉木,我赌赵溪月输。”他略带挑衅的看了眼黎玄山。
“凭什么你赌她输?”
“因为我是你三哥,长幼有序。”
黎玄山:“……”
他漠然的说:“金镶玉十件,赌赵溪月赢。”
算了,就当把这点金镶玉送给他。
很快,一炷香点到头,文斗会时间也到了。
而那第三位秦先生,才姗姗来迟。
黎修远殷勤道:“秦老师,终于把您给盼来了。”
来者是位白发老人,样貌慈祥,笑着说:“不好意思,有事来迟了。”
“刚好到了评比时间,玄山,走。咱们看看今年谁能拔得头筹!”
赵溪月这边也停了笔。
“小姐,您这就……画完了?”
“恩。画完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
赵溪月是在闹着玩呢吧?这么简单的画,没有任何美感!
容熙柔几乎要仰天长笑了。
“看来你是迫不及待的想管我叫姑奶奶啊?”
赵溪月冷笑,平静的站在一旁。
黎修远几人从第一幅画开始,一个个的记录下名字和评价,最后,来到了赵溪月跟前。
“赵溪月,这就是你画的?”
黎玄山忍不住皱眉:“黑乎乎的。你就这么喜欢丢人?”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赵溪月道:“急什么?我还差最后一步。睁大你们的眼睛看好了。”
话音刚落,赵溪月抬手往画上洒下一些粉末。
一股淡淡的花香传来,让所有人都心旷神怡。
“好香的味道啊,就像是走在花丛里一样……”
“哎,等等!你们看那边!”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大片的蓝荧蝶闪着碎光,翩翩飞来。
“天啊……”
这样的景象,简直闻所未闻!
蓝荧蝶群在墨色苍穹中,宛若一颗美艳绝伦的蓝宝石。
它们缓缓飞到赵溪月的画作前,交错着颤动蝶翼,洒下些许发光的粉末。
众人目瞪口呆。
宣纸被涂得漆黑,衬的这些蓝荧蝶更加明显。像是浩瀚夜空中发光的星星。
所有人都愣住了。
黎玄山的凤眸,更是紧紧摄住那一抹蓝。
“就像是活了一样……”
黎修远不可置信,上前轻触蝴蝶。
蝴蝶在他的指尖停留片刻,又缓缓飞去。
秦先生缓缓道:“其他人的画再怎么惊艳,也终究只流于表面。只有这位姑娘的画,非同凡响。”
始于常规,而打破常规。
这,才是真正的美!
黎修远回过神来,眸光明亮:“我想,咱们心中都已经有答案了。”
容熙柔这才回过神来。
她瞪圆了眼睛:“不是、这怎么能算作是画呢?作弊!她作弊啊!”
可现在已经没人搭理她了。
所有人都望着蝶群环绕的赵溪月,像是月下精灵,摄人心魄。
赵锦书的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她眸中的阴毒和嫉恨疯狂滋长。
赵溪月,怎么又是你!
几乎没有迟疑,赵溪月成为了当之无愧的第一。
点点荧光中,她微勾唇角,杏眸浮动着笑意。
黎玄山的眸光却陡然一滞,有那么一瞬间,他望着赵溪月,几乎移不开眼。
这真的是那个自轻自贱的女人吗?
他感受着紊乱的心跳,不适的皱了皱眉。
黎修远说到做到,宣布了赵溪月的名次后,当即就将海明珠赠给了她。
赵溪月抬手一模,材质细腻温润,应该能磨成粉,脸上笑意更深了。
“溪月姑娘,你原来喜欢这东西啊?”黎修远朝着她眨了下眼:“玄山那边有更多呢!”
倏地,她脸上的笑容没了。
烦不烦啊!怎么黎修远也要撮合她跟黎玄山。
“多谢三王爷抬爱。臣女有海明珠就好了。”
她皮笑肉不笑的端走盒子,转身离开。
黎修远摸了摸下巴:“玄山,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啊?”
“知道什么。”
“知道她竟是个才女!”
黎玄山:“……你从哪里看出来她是才女的。”
“就刚刚啊,那场面——啧啧啧。”
黎玄山冷冷的说:“金沉木记得给。”
“哼,不解风情!”
拿到海明珠后,赵溪月悠然踱步道容熙柔跟前。
自从她得知赵溪月拔得头筹后,便如同失了魂般,颓然的坐回位置。
“容小姐,还记得咱们的赌约吗?”
容熙柔赫然抬头,死死的盯着她:“赵溪月,你故意给我下套是吧?心机!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人了!”
“瞧不起?我不需要你瞧得起。”
赵溪月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她。
“我爹是宰相,而你爹只是将军。你再怎么瞧不起我,平日里见面了,也要规规矩矩行礼。我站着,你就不能坐着。”
她抬手,直接把容熙柔给扯了起来。
“愿赌服输,从现在开始,我不要听到你任何一句话!”
容熙柔气的浑身发抖,从小到大,赵溪月就跟她脚下的泥土似的,想怎么踩就怎么踩。
可现在,这团肮脏的东西,竟然跑到了自己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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