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心里一直有点不爽,有点不快的组长陈正,一时却拐不过弯来,见所有的队员都开始转向,开始赞成成冲的提议时,心里顿时竟莫名地犯起愣来,甚至钻起牛角尖来。
他强压住心头的不快,冲着耳麦,向成冲咄咄逼人地问道:“那你说,既然咱们不能直接冲过去,那咱们该怎么办呢?难道就一直待在这儿等死吗?还是先眼睁睁地看着猎鹰a组的战友们一个一个的阵亡,然后让敌人完全腾出手来,彻底对付我们,是不是这样?”
“不!我没有这样说过,这不是我的意思,我是想说,我们也许还有更好的办法……”此刻异常焦急的成冲,立刻在耳麦中为自己申辩道。
然而,身为小组内的一名普通特战队员,他在气势上就不由得输了组长陈正一大截,即便此刻的他,并没有为自己考虑丝毫,但是他的语气和说辞却显得有些疲软,有些无力。
毕竟,在如此紧急的情况之下,仓促之间,他也不可能立刻想出什么好的办法来!
“孤鹰,还是听战鹰的吧!在这个关键时刻,咱们内部不能出现任何意见分歧。既然战鹰让咱们往前冲,那咱们就立刻往前冲就是了……”见成冲和组长陈正在耳麦中争执起来了,一向与成冲交好的孟浪,连忙通过耳麦,对成冲劝慰道。
“是啊!孤鹰!还是听战鹰的吧!既然战鹰让咱们冲,那咱们就只管往前冲就好了,咱们必须团结一致才行……”紧接着,就连本来赞同成冲此次提议的苏武刚和杜磊两人,也随即转变了风向,开始站到了组长陈正那一边去了。
没办法,军人最大的特性就是无条件服从命令,并且坚决执行之,不打丝毫折扣。
临时a组的所有队员们都经历过长期而且残酷的军事训练,坚决服从命令这一特性,早就融入了他们的血液,浸如他们的骨髓了。
这时候,成冲只是一名普通的特战队员,而陈正却是整个小组的组长,是整个小组的指挥员。所以,在这两个身份完全不对等的战友面前,所有的队员,都会无条件地服从陈正的提议和指挥。
因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在纪律极其严明的部队里,是个雷打不动的原则。
这时候的成冲,才深刻的明白,在战场上,指挥员的位置是多么的关键,是多么的重要啊!尽管,平日里的他,并不怎么看重这么一个看似费力不讨好的小小组长的职位。
然而,上了战场,有道是,一将无能,累及三军!
这绝不是耸人听闻,更非夸大其词!
因为一旦上了战场,指挥员所要面对的,以及他所要负责的,不是他个人,而是他所指挥的那一支部队,是许多年轻的战士,是许多活生生的人命。
在战场上,战士出现失误,顶多报销了自个,但是如果指挥员出现了失误,那报销的很有可能就是一支军队了!甚至还会因此而失掉一场战争了!
这个问题十分严重,绝对不能有丝毫的含糊。
见其他队员居然开始反向来劝说自己了,成冲顿时火冒三丈,焦急之下的他,心里就别提有多难受了。
然而,一向刚强倔强的他,绝不会就这么轻易就罢休的,他更不是那种有气也全部憋在自己肚子里的人,故而便在耳麦中冲其他战友严肃道:“什么叫做让咱们往前冲,咱们就什么也不顾地往前冲呀?如果前面是悬崖,你们各位是不是也眼睛都不眨一下往前冲吗?绝对服从命令,这我绝对赞同,但是在此刻这个关键时刻,我们更需要理智,需要冷静。否则,一步走错,咱们就有可能万劫不复。这不是关系到我个人的事情,而是关系到这次战斗的成败,更是直接关系到各位的生命。花鹰,你胡说八道什么呀?什么叫做关键时刻内部不能出现意见分歧呀?还有飞鹰和神鹰,怎么?我提提不同的意见就是不注意团结了吗?”
直性子的成冲,这一番东拉西扯放连环炮一般的话语,顿时把临时a组的其他四名成员全部都给得罪了一个遍,居然面面俱到,竟一个都没有落下!
其他队员见成冲急眼了,顿时就沉默了。毕竟,这一路杀来,每次若不是成冲在关键时刻提出合理的建议,带领大家杀出一条血路,说不定,整个小组都没有后面这些事情了。
“你是不是害怕了?是不是怕死了?如果是的话,你自个现在原路返回,或者就此停留在原地,我们几个往前冲就好了,你放心,回去后,在给上级的报告上,我保证不提这一茬,行不行?”这时候也同样气急了,犯起倔来的组长陈正,丝毫也不退让,并且同样东拉西扯,说出好多没来由的话儿。
“谁怕死了,谁呀?谁说老子怕死了?老子不怕死,谁怕死谁他妈就是孬种……”成冲顿时大怒,虎目一凛,随即冲耳麦中喝道:“只是老子不想盲目送死,只是怕死得毫无价值,只是怕死了还会被人骂成缺心眼,没脑子,活该!”
“你说谁缺心眼了,说谁没脑子呀?孤鹰,你最好把你的嘴巴放干净一点,有话就说话,有屁就放屁!”原本就窝了一肚子火的组长陈正,顿时也寸步不让,语气严肃而坚决的反问道。
“说谁谁明白!”一向刚强倔强的成冲,当然也不甘示弱,而且敢作敢当,堂堂正正,好不隐藏什么,继而说道:“明明知道敌人无论是在人数,还是火力,还是地形的熟悉程度,都远远地超过我们,还要眼巴巴地冲上去送死,这不是缺心眼没脑子?那又是什么呢?你这是想自杀吗?拜托你自己自杀,就不要拉上整个特战小组的其他弟兄给你陪葬好吗?”
“什么叫做自寻死路,什么叫做自杀?”一向以稳重著称的组长陈正顿时气极,愤怒的他转而对着耳麦气急败坏地责道:“你果然是害怕了?你果然是胆怯了,你果然是要当孬种了。是的!敌人无论是人数,还是火力,还是地利优势,确实都远远地超过我们,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难道敌强我弱,我们就不打仗了吗?就应该直接举手投降吗?这些客观条件,早就存在了,你难道直到现在才发现吗?就算现在发现,你又能怎么样?难道你还能改变什么吗?”
组长陈正愤怒的斥责成冲的话语,声声从耳麦里传出,分毫不差地全部传进了他的耳朵里,原本越听越是生气的他,突然听见组长陈正后面说的那句话儿时。成冲的心里居然猛然一震,心中逐渐聚集的怒火,就在那眨眼的顷刻间,居然就立刻消散得无影无踪,无迹可寻了。
是啊!这些客观条件确实早就存在,这一点儿也没有错,但是,这并不代表,这些客观条件,什么也不能改变呀?
首先,在敌人的人数上,这个是暂时确实无法改变的,毕竟自己没有什么毫无根据的特异功能,没办法让那些敌人全部都凭空消失,也没有办法让他们立刻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而关于地利上面的优势,这儿毕竟属于他们的秘密基地,这儿的一砖一石几乎都是他们自己亲手垒砌来的,这儿的一草一木,似乎也都跟他们有着深厚的感情。在这方面,好像也无法改变什么,自己也确实无从下手。
但是,对!正是但是,在敌人的火力方面,却并不是不能改变的,最起码,在有些方面,是可以改变的,甚至是可以完全扭转的。
此刻,敌人那正担任着他们的火力支撑的,并不是那些个正纷纷扰扰哔哔剥剥,听起来很是猛烈的枪械火力,而是那一炸一大片,并且非常要命的迫击炮火力。
如果,这时候,自己这边这几个特种兵,一个迅猛突击,直接把敌人的那些的火炮摧毁,或者直接夺过来,为自己这边所用,那么,其结果会怎么样呢?现场会出现什么样的场景呢?战局会发生什么样的神奇转变呢?
否则,如果任由敌人的炮火尽情的发挥,那么,自己这几个人即便全部冲上去,恐怕也会成为下一个猎鹰a组,不但于事无补,反而给了敌人集中消灭己方,打败己方的大好机会。
想到这里的成冲,顿时兴奋异常,这时候的他早就忘记了刚才跟组长陈正争执时的所有不快,转而在耳麦中,兴奋而急促地说道:“我想到了,我想到了,咱们现在立刻直奔敌人的迫击炮阵地而去,所有人立刻行动,要快!一定要快!”
所有人一听,顿时都愣住了!
孤鹰这厮到底要干嘛?刚才明明还在跟战鹰争执,此刻却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跟刚才,完全判若两人呀?难道这厮的脑袋里装了弹簧,以致会跳跃性思维不成?
见所有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成冲继而进一步在耳麦中解释道:“咱们去抢夺敌人的迫击炮阵地,去抢夺他们的炮火,只要敌人的迫击炮阵地被咱们控制了,那么,挨炸的,可就变成他们了!弟兄们,赶快行动,要快!要快!”
说到迫击炮,说到火炮,在其他人听来,或许没有什么好特别的,但是在前炮兵杜磊听来,那可就完全不同了,完全不是一回事儿了。
这个前炮兵一听火炮就激动,一听火炮就兴奋,他一向都坚持说,无论是在近代的战争中,还是在未来的战争中,火炮一直都是战场上的主角,火炮才是取得胜利的关键,并且这种局面,还将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在任何的实战中,谁掌握了强大的炮火火力,谁就掌握了战场的主动权云云。
总之,他一听火炮就激动,一见火炮,就比见了大姑娘都要开心。
他听成冲这么一提议,他第一个站出来支持,并且义正言辞地肯定道:“对!孤鹰说得很对!咱们必须立刻去夺取敌人的迫击炮阵地,只要有了那玩意儿,老子至少有十种不同的办法,将他们一个一个全部都炸成炮灰,炸得连他们的老妈都不认得。”
虽然前炮兵杜磊如此兴奋,如此活跃,但是其他人的思维,却一时还没有跟上来。他们还没有弄清楚,成冲这厮到底是真的想让大家去突袭敌人的迫击炮阵地呢?还是纯粹说的是气话呀?
毕竟,他刚才说的一些气话儿,就不是那么的靠谱。
而组长陈正更是很直接地泼来了一盆冷水,继而说道:“突袭敌人的迫击炮阵地,说得轻巧,咱们该如何去突袭呀?再说,咱们现在连敌人的迫击炮阵地在哪儿都还没有弄清楚呢?怎么去突袭呀?”
这时候的陈正,依旧还在气头上,故而,根本就没有经过深思,就话儿不经过大脑地直往外说。好像越是反对成冲,心里越是舒畅些,越是得劲些一般。甚至,他只是为了反驳而反驳,毕竟,作为小组的组长,作为小组的绝对权威,谁也不会喜欢一个老是冒犯自己,甚至已经威胁到自己位置的人。
“这个简单,咱们听,敌人发炮的声音,咱们都能听见,可见,敌人的迫击炮阵地应该离咱们不会太远。咱们只需要根据这个声音,往前突击一段距离,比如能够找到敌人的迫击炮阵地!”这时候的成冲,依旧没有计较组长陈正的那些无厘头的反驳话儿,而是精神头十足的如此说道。
“这个交给我就好了,只要听着这个声音,老子保证很快就找到敌人的迫击炮阵地,并且,绝对不会相差分毫!”很快,前炮兵杜磊就在耳麦中,飞快地如此说道。
几乎通过耳麦,都能听见他拍着胸脯做保证的声音。
其他人也许还要再说些什么!然而,前炮兵杜磊的话儿刚刚落音,只听见“咻”的一声尖啸,一枚刚刚发射的迫击炮炮弹,剧烈地**着空气,发出刺耳的闷长而又刺耳的破空声,由远而近,瞧那架势,正是朝这边高度地飞来。
听惯了这种刺耳声音的前炮兵杜磊,紧急之下,即刻冲耳麦中急促地预警道:“卧倒!卧倒——”
特种兵或者在别的事情上,或许会出现反应停顿,甚至还有可能会偶尔出现脑子短路,但是对于危险的反应,那绝对是极速到毫无挑剔的。
那可是经历过无数次血与火的锤炼,而锻炼出来的。
所以,在前炮兵突然发出急切的预警之后,临时a组的其他队员,都极快地做出了必要的隐蔽和躲避的反应。但见所有人都立刻就地卧倒,然后身子迅速蜷缩,四肢尽可能地收缩于身体之下,避免直接暴露,同时将头盔后仰,尽可能地保护好各自的后脑勺,不受炮弹的伤害。
然而,唯一让人感动抓狂的是,炮弹的弹着点出现的具**置,谁也无法精确地预测。在所有人做好了必要的躲避和防避准备之后,就只能老老实实地趴在地上,别无选择地听天由命了。
轰!
那飞速尖啸而来的迫击炮炮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由远而近,极速地飞来,随即便在临时a组的队员们身边,猛烈的炸响了。
炮弹爆炸之后,先是无数粉碎的钢铁弹片,携带着炸药爆炸之后的动能,由炸点向四周飞快的扩散,所到之处,尽情地宣泄着其携带的所有能量。继而,卷起一股炙热伤人的气浪,似高能量的波浪一般,向四周飞快的呼啸而去,进一步产生爆炸的破坏……
好在临时a组的队员们早就有所防备,他们原来的特战队形就是彼此散开了的,相互始终都保持着一段的距离,所以不至于被敌人的一发炮弹,就给一锅端了。
然而,当炮弹爆炸之后,所有人飞快地抖了抖散落在身上的尘土,继而缓缓抬起头来之后,这才发现,迫击炮炮弹的炸点,竟然离前伞兵苏武刚最近。
而此刻的苏武刚被迫击炮炮弹的巨大气浪,给震动脑袋发蒙,相对而言,反应自然慢了几拍。当所有人都抬起头来,迅速检查完自身之后,才发现前伞兵苏武刚慢慢地从地上抬起都来。
“飞鹰!你怎么样了?没事儿吧?”第一个向他发起关切地问候的,当然是他的老搭档,并且第一个从地上抬起头来的前炮兵杜磊。
他的问候之后,其他人先是一惊,继而纷纷关切地问道。但是所有的特种兵,都保持着良好的战场素养,没有傻乎乎地跑过去扎堆。
“没事儿!只是胳膊上好像受了点小伤,不碍事儿……”苏武刚简单地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十分随意地回答道。
那架势,好像受伤的,根本就不是自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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