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心雯太看得起自己了,即便如今她的工作能力和裴宴不相上下。

    他们也永远不可能在一起。

    因为他们之间并非是能力造成的,而是观念。

    当年,他们一起工作时,什么都没有,依旧很开心。

    但随着工作能力的上升,他们之间的观念差异越来越大。

    裴宴喜欢从基础入手,所以哪怕是鸡毛蒜皮的小案子,他都会亲力亲为,从来不会觉得大材小用。

    而高心雯在事务所转正后,便不在参与基础案件,只选择能帮她增加名气的案子。

    那些不论好坏的案子,她都敢接。

    这样做的确能扩大知名度,但她太急功近利了自。

    以为和那些上流人士拉近了距离,其实那些人背地里只把她当成了工具。

    她变成了别人的遮羞布。

    当那些人肆无忌惮乱来时,她就会收拾烂摊子。

    虽然在律师的严重只有当事人的利益,但一旦太过就会物极必反。

    就在高心雯名气越来越大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的一个客户对女实习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客户给女实习生灌了很多酒,在她不省人事的时候将她带去了酒店。

    因为酒精加上抵抗,女实习生酒精中毒陷入了昏迷。

    客户就这么把她扔在了酒店里自己跑了,害怕出事所以给高心雯打电话。

    高心雯第一件事不是让他立即送女实习生去医院,而是让客户给女实习生的卡上打了一大笔钱。

    如果不是隔壁房间的房客刚好看到房门没关敲门查看,那个女实习生可能就这么死了。

    不过……最后女实习生还是死了。

    死在舆论之下。

    她从昏迷中清醒后就报了案。

    高心雯却以女实习生收钱为由,将她塑造成了一个出卖自己贪得无厌诬告上司的人。

    从那天起女实习生被人骚扰,失去工作,就连父母都被人指着鼻子骂。

    她来律所找高心雯那天,裴宴也在。

    也是那天,裴宴发现自己和高心雯越来越远。

    裴宴站在高心雯办公室的外面,看到那个女人跪在高心雯面前。

    “高律师,求求你帮帮我,你明明知道他伤害了我!”

    “这位小姐,请你离开,我们之间是不能见面的。”高心雯坐在办公桌前头也不太一下。

    “高律师,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妈被气的住院了,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而已!”

    “公道?小姐,公道就是你收钱了,对钱不满意你可以提,报案污蔑我当事人就是你的不对了。”

    “不是这样!我根本不知道钱的存在!”女人痛哭道,“我已经还给他了。”

    “小姐,既然是还,那似乎也不相欠吧?有便宜你就拿,别还一副欠你的模样,你最应该做的就是看清楚自己。”

    言外之意就是她的身份怎么和别人比?怎么和别人斗?

    女人脸色脸色煞白,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她声音颤抖道:“你是律师,我当你是职责所在不能多话,可没想到你什么都知道却用这种话来侮辱我,你和那畜生是一伙的!你别忘了你也是女人!”

    被人指着鼻子骂让高心雯很不爽。

    她指着门外道:“小姐,请你离开,否则小心我告你诽谤,对了,我还要提醒你一下,和你说话的每个字我都是计费大的,要是没钱就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女人突然变得特别的平静,她站了起来,红着眼睛看着高心雯。

    “高律师,你这么唯利是图一定没人喜欢吧?”

    “不用你操心。”高心雯顿了顿。

    “我诅咒你,你永远都无法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说完,女人转身离开了办公室,刚好和门外的裴宴对视一眼。

    那绝望的眼神,即便是今时今日,裴宴都无法忘记。

    等女人走后,裴宴走进了高心雯的办公室。

    高心雯对着他笑了笑:“你来了。”

    裴宴蹙眉道:“是你让那个人打钱的?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这是掩盖事实。”

    高心雯反驳道:“如果她问心无愧,她为什么当时就不把钱退回来?这是她的默认行为!她就是为了钱而已!”

    裴宴道:“是不是你不知道吗?她住院昏迷期间你让人给她打钱,她怎么退钱?超过了时间限制,你就能揪着这一点不放,她怎么反驳?如果她要的是钱,你要的又是什么?”

    “裴律师,我的职责就是不论发生什么都要维护当事人权益,这也是你教我的,我没有做错。”

    当高心雯说出这番话时,裴宴觉得她很陌生。

    也就是他们谈话时,一道身影从他们面前的窗户坠落。

    那个女人带着所有的不公和怨恨死了。

    这也成为了裴宴心中的坎,从那以后,他和高心雯之间看似和以前一样,事实上一切都在慢慢的改变。

    裴宴为女人的母亲付了医药费,也给她办了葬礼。

    高心雯也平静了一段时间。

    本以为高心雯会因此得到教训,没想到她越来越冒险,越边缘越危险的案子她越是喜欢。

    这的确让她名声大噪,但是在圈子里也‘名声大噪’。

    最后,她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合伙人机会。

    裴宴并不打算要,因为他父亲这两年身体不太好,他不可能抛下裴家的一切去国外。

    父亲没有逼迫他继承家业而是让他追求梦想已经非常开明。

    他也不想让父亲失望。

    所以他打算等高心雯竞选结束后,就表明身份退出律所。

    他和高心雯也算是各需所需了。

    没想到竞选会议那天,高心雯被绑架了。

    裴宴不顾一切的去救高心雯,换来的却是差一点瞎了眼睛。

    而他一直都在等高心雯的解释和道歉,一等就是这么多年。

    这几年,他无法相信任何一个人,渐渐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相处。

    而造成这一切的人却坐在他的对面觉得他在斤斤计较。

    这些年的历练,的确让她成长了,却成了一个目中无人,无知且不自知的人。

    所以,他还需要和她谈什么?

    然而高心雯却不这么想,她觉得裴宴应该放下过去和她心平气和的聊聊。

    她有信心,现在的自己绝对能让他刮目相看。

    但她却绝口不提过去的事情,其实她很明白自己错了,但她不想去揭自己的伤疤。

    “裴律师,我们像以前一样好吗?”

    “不。”裴宴冷淡拒绝。

    “你……我明白,过了这么多年了,你的确需要时间去接受。”高心雯自我安慰道。

    裴宴抬眸吐出烟圈,冷冷开了口。

    “过了这么多年,你不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就想让别人接受?你是律师还是魔法师?”

    “裴律师,你……”

    “高心雯,我们已经和过去没关系了,你不需要我接受什么。”裴宴道。

    “不,过去是你和我,现在也是你和我,怎么就没关系了呢?”

    说着,高心雯激动的站了起来,坐到了裴宴的身边。

    她认真的看着裴宴:“我知道你有气,我可以等你忘记一切,裴律师,我喜欢你,我以前不敢说,现在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忘?好,忘记。”裴宴无所谓道。

    “那我们……”

    高心雯以为裴宴是接受了她的表白,她松了一口气,她就知道如今的自己配得上一切。

    谁知,裴宴看她的眼神异常的冷漠。

    “没有我们,别做梦了,你有什么资格站在我面前说这种话?”

    “裴律师,你,你为什么要这样说话?”

    “为什么不?对于一个背叛我的人,我和你说话已经非常客气了,我来这里不是听你说无关紧要的话。”

    “无关紧要?你说我的表白是无关紧要的话?”高心雯吃惊道。

    “谁在乎?”

    裴宴一字一顿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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