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自诩才发现凤倾歌额头满是汗珠,不禁暗恨,想将自己碎尸万段,他只顾自己的担心,竟然忽略了凤倾歌的感受。
而隐悠遥,终究是比自己更爱她吧?
两个男人都心疼的凝视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女人,纵使高傲如隐悠遥,纵使狂妄如花自诩,他们却都没有任何的办法。
最近的事情,似乎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掌控和能力,他们渐渐觉得,他们的能力,不过如此。
隐悠遥命人打来水,又让花自诩离开后,才亲自替她解开衣服,小心翼翼的替她擦拭伤口。
看着那个小孔,看着被“冰魄功”凝结的血液,他的眉头越拧越紧。
曾经他信誓旦旦的发过誓,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受到一丁点伤害,会给她最好的生活,而现在呢?就是让她屡次受伤、让她卧床不起吗?
将她的伤口整理好,隐悠遥才轻轻关上门走出房间。
花自诩正在门外的凉亭独自坐着,他的面前多了一壶酒,纤长的手指握着酒杯,一杯接着一杯将醇亮的液体送入自己口中。
隐悠遥走过去,一手便拿起酒壶,仰头直接喝起来。入口的辣直烧心头,却感觉无比的畅快。
花自诩没有说什么,平日里他和这个男人争锋相对,而现在,他感觉他们是站在同一战线。
隐悠遥大口大口的咽下酒,哪怕衣服领子被打湿,一向有洁癖的他也全然不知,可是手中的酒壶却已经空了,他愤怒的一摔,酒壶便“啪啦”一声落地而碎。
他无力的跌坐在石桌前,目光凄切的看着对面的房间,那紧闭的门里,躺着他最爱的女人,而他却全然没有办法,此刻他真宁愿躺在里面的人是他自己,能够代替她承受所有的痛苦。
“主子,那些被瑾寒烟打中的官员,都在一盏茶的时间便死去。凤姑娘的伤,怕是无人能治……”雾恒发完“天下悬赏贴”归来,见隐悠遥和花自诩如此难过,本不想禀告,但是还是说出了事实。
“我就不信全天下没有一个人能够治!”隐悠遥一个凌厉的目光横扫而去,“滚!”
雾恒只好离开,继续带着那些示范尸体去找人。
花自诩手越握越紧,“啪啦”一声,他手中的酒杯被捏碎,瓷片扎入他的手心,鲜血不断流淌出来,他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不是没听到雾恒的话,他不想自欺欺人,他知道把握很小。
花自诩原本看不起隐悠遥,觉得他竟然让凤倾歌被一个女人所捆住,他以为只要有他在,就一定能更好的保护凤倾歌,可是现在他发现,他不过是妄自尊大。
刚才那么一眨眼的时间,他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看到凤倾歌倒下去。他甚至不知道那是什么武功,隔空就让凤倾歌的身体破出洞来。
“那个女人,留不得。”隐悠遥压抑下心里的怒火,让自己冷静的开始思考问题。
自从遇到瑾寒烟后,所有的一切都超乎他的掌控,他的眼前忽然浮现起那日瑾寒烟慌忙将一些从没见过的东西收入袖中的情景。
那个手镯,难道才是她的真正武器?
“能杀她,本尊会让她活到现在吗?”花自诩反问,语气之中满是不甘。
他这个天下第一的魔头,竟然拿一个女人没有办法。
“我不想看倾歌痛苦。”隐悠遥缓缓抬起头,认真的看向花自诩,似乎做出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三日后还是一样的答案,为什么要让她多痛苦两天?”
“难道你真的打算和那个女人洞房?”花自诩眸里瞬间升起怒气,凤倾歌还在昏迷,他就在想和别的女人的事情,他如何能忍受?
“难道你有更好的办法?”隐悠遥冰冷如针芒的眸子紧锁着他。
现在他真希望花自诩有办法,即使承认他技不如人又如何?能让凤倾歌好起来,他做什么都愿意!
花自诩眼中的愤恨一点点淡下去,紧接着被浓浓的无奈所弥漫,“那以后,倾歌怎么办?”
“不是还有你吗?”隐悠遥清澈而冷静的直视花自诩,眼底却闪过一丝痛色。
他从来没想到,自己会主动把自己的女人,推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花自诩一怔,似怀疑自己听错了。惊愕的打量眼前的隐悠遥,却发现他神色严肃,没有丝毫的玩笑意味,不由得无声叹了口气,“你真的想好了吗?”
“嗯。她醒来,告诉她,我爱上了瑾寒烟,带她离开这个地方。”隐悠遥起身,目光柔情而深切的凝视那朱漆紧闭的门,浓浓的不舍让他的眼神变得迷离而浑浊,却又无比的清明,似乎透过那门户,看到了里面那一袭红白相间的身影,似乎想要将那抹身影,深深的铭刻在自己心里。
花自诩沉默的看着他,看着他转身,看着他离开,他也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他感觉喉咙有些生涩的干疼,他感觉心在不停的颤痛。
花自诩知道,隐悠遥这次是下定了决心救凤倾歌,隐悠遥也知道这样的他,凤倾歌不会再接受,与其让她愤恨自己的男人没用,还不如让她觉得自己的男人高傲的离开。
可是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凤倾歌都能接受吗?
隐悠遥神态淡漠迈着步子,每迈一步,却似都拖着千斤负荷。
他知道这一去,意味着什么,也知道结果会是什么。
本想让这条路漫长一些,本想就这样一直走下去,本想凤倾歌永远都不会死。那样静静的陪伴她也就够了。
可是一抹明黄的身影还是窜入他的视线,打断了他的思绪。
“隐公子,我知道你很快就会想好的。”瑾寒烟满脸笑意的迈步走向他,“你是个聪明人。”
“和上次一样,我要你先救好她!”隐悠遥目光落在她的手腕上,似乎想要透过她的衣服,看到她白皙的手臂间,是不是有他想看到的东西。
瑾寒烟啧啧一笑,“隐公子,你还当我好玩弄吗?前车之鉴,我瑾寒烟也不会在同一块石头上摔倒两次。”
“你有两个选择,一是不赌,你和凤倾歌一起死,我不过是伤心段时间。二是赌,医好凤倾歌,准备完婚。”隐悠遥沉入寒冰的说着,每一个字间都有着一种威胁的气息。
瑾寒烟打量他,不禁赞赏的一笑,“不愧是个无情的男人。的确,女人不过是你们的衣服,旧了,便丢了,再换一件便是。我还以为你对凤倾歌有多深的感情,原来也不过如此!”
“那你是选择赌,还是不赌?”隐悠遥没有心思和她玩笑,直入主题。
“我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便是给她止痛,只要你真的和我洞房,我马上替她取出子弹,替她治伤。”瑾寒烟认真而坚定的凝视他,同时眸里也闪过一抹警示,她不喜欢得寸进尺的男人!
隐悠遥也知道,这是她最大的让步,便点头,将她一把揽入怀里,“不愧是我隐悠遥看上的女人,虽然缺了几分豪爽,但是你的手段,你的为人,让我觉得特殊而新鲜!”
瑾寒烟不得不蹙眉,被他揽着往凤倾歌所在的寝宫走去。
他为什么会忽然间对自己这么亲近?难道又有什么阴谋?
不过她是谁?30世纪的一级特务,她有什么可怕的?她倒愿意赌这一把。
不一会儿,整个皇宫便传出隐悠遥对瑾寒烟护爱有加的事情。两人暧昧的游宫,两人犹如感情深厚的情侣,隐悠遥更是说出“不管你曾经怎么样,我爱的都是现在的你,你的以后也只能有我!”这样霸道却令人温馨的词语。
没有人想到隐悠遥会接受一个不洁的女人,更没有人想到一个不洁的女人也会获得美男子的青睐,宫中暗下又是一片接着一片的腹诽。
而隐悠遥面带微笑的挽着瑾寒烟的手走进寝宫,似乎那些流言蜚语都和他没有半毛钱关系,他所在乎的,似乎只有自己的认知。
花自诩看着一袭紫衣的隐悠遥和瑾寒烟相牵而来,下意识的挡道凤倾歌跟前,“隐悠遥,你来做什么?”
“放心,她总会知道的。”隐悠遥不顾他的阻拦,拉着瑾寒烟的手径直走到窗前,看着床上苍白如纸的她,他眼底闪过一抹痛楚,片刻之后却恢复如常,淡笑着看向瑾寒烟,“你可以开始了。我不想让别人以为我是个无情的男人,有了新欢,就不顾旧爱的死活。”
瑾寒烟点头,从衣袖里拿出一块止痛片放进了凤倾歌嘴里,又抬了抬她的下巴。
只是片刻的时间,凤倾歌紧皱的眉头就舒缓下去,眉宇间的宁静就如一个只是睡着的孩子,淡然而岁月静好。
“好了。现在她不会痛苦,明天就会醒来,等你我完婚,我就彻底的治好她!”瑾寒烟站起身,整理整理了衣袖。
隐悠遥看着床上的她,放心的缓了口气,起身挽起瑾寒烟的手,“那我们去筹备婚礼吧?”
“隐悠遥!难道你真的要和这个女人完婚?”花自诩厉声止住两人的步伐。
隐悠遥转过身,无奈的扫了凤倾歌一眼,“你知道,我喜欢强势的女人。凤倾歌在寒烟跟前,终究是太弱了!”
瑾寒烟秀眉一扬,向床上的凤倾歌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她终究还是打败了她!
凤倾歌眉头微微蹙动,耳边不断的回响隐悠遥的那句话,“我喜欢强势的女人。凤倾歌在寒烟跟前,终究是太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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