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官立体如刀刻般英俊,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若悬梁,唇若涂丹。即使他静静的坐着,也是丰姿奇秀,神韵独超,整个人散发着一种高贵清华、傲然震摄的王者之气。
百姓们都开始疯狂,大声的呼叫着他们心里神圣的王爷,他不惜装死埋伏敌国,只为让边关百姓安宁!他凯旋而归,将皇城之中的混乱通通压下,继承皇位,避免江山的动荡,避免皇位之争所带来的战乱。
年轻的女人们都面带娇红,往半空中不断的撒着鲜花瓣,空中瞬间就如下起了花瓣雨,飘然浪漫。
隐悠遥紧了紧手上的缰绳,看着整个沸腾的皇城,看着脚下欢呼雀跃的百姓百姓,此刻他多想凤倾歌就在身旁,和他一起享受这万人尊崇、世人敬仰。
人马在欢呼声中进入皇宫,上至王侯,下至将士兵卒、丫鬟奴才,都恭敬的跪下,大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隐悠遥却无心理会,一路直往大殿奔去。
他曾说过,他要让她过上万人景仰世人羡慕的生活,让她成为天地间最幸福的女人。
他愿为她六亲不认,愿为她争夺天下。
此刻他已君临天下,只想和她并肩而看,天地浩大。
一匹骏马直奔金銮殿停下,而门外,却站着龙白竹,小七和凤黄。
隐悠遥下马,走到他们跟前,剑眉微皱,“她呢?”
龙白竹等人都没有说什么,径直离开。
从昨天开始,凤倾歌就一直在这殿中,不让任何人接近,也不出来,不说任何话,滴水未进。
他们都担心她会出什么事,所以才在门外守着她。现在他来了,她不需要他们了吧?
龙白竹神态间浮现落寞的凄凉,宛如黑夜中静放的带刺蔷薇花。
凤倾歌趴在龙椅上,任由思绪飘向远方。
门“吱嘎”一声打开,万丈光芒照入富丽堂皇却冰冷异常的大殿,脚步声一步步响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隐悠遥看着她瘦弱的身体趴在上面,身上的血迹都还未褪去,却淡了许多,犹如河流枯涸所留下的河床。
他一步步走向她,步伐沉稳而坚定。
这是他这一生中最爱的女人!
“不要过来!”凤倾歌清丽而空灵的话忽然回荡开来。
隐悠遥皱起眉,不解的看向她。
凤倾歌凄婉的一笑,从地上慢慢爬起来,直直的凝视他,“你是应该叫我王妃呢,还是叫倾歌?”
隐悠遥眸子瞬间升起迷雾,不安感也油然而生。
“怎么?不懂吗?”凤倾歌可笑的看他,“哦!对了,我应该这样问,我应该叫你悠遥客,还是隐悠遥?你喜欢都统这个称呼,还是王爷这个称呼?”
她的话语带着尖酸的嘲讽,一句句直击他的灵魂。
隐悠遥看着她脸上的冷笑,疑惑,她怎么知道了?难道龙白竹,告诉了她?
“惊讶吗?哈哈……”凤倾歌仰头哈哈大笑起来,忽然又收敛起笑容,目光之中恨意如同辐射般直直的刺向他,“隐悠遥,你别忘了,我是凤倾歌!不是被你玩弄于鼓掌之中的女人!”
“倾歌!”隐悠遥上前,想要抱住她解释,当时不过是万不得已,不过是为了她着想。
他的脚步刚迈出一步,凤倾歌就立即喝住他,“别过来!你这个永远带着假面的男人,让我觉得恐怖!阴森!”
隐悠遥沉默,只能怔怔的看着她。
“从一开始就是阴谋吧?月息是你从小将她安排进魔教的奸细,花自诩,也是你杀害的吧?”凤倾歌锐利而游离的眼神投向他,心也跟着一下下痛起来。
她不想接受这个事实,可是她不得不信。
“你猜得没错,但是你误会了……”隐悠遥解释。
话还没说完,就被凤倾歌打断,“怪不得花自诩在回答月息问题时,他的目光会看向我,从始到终他都知道一切是你的计划,但是他不说,就是想要保护我,不想告诉我这个残酷的事实。”
“华洛,从一开始你就知道他是月息的人!那日他给我的水中有毒,我是昨日路过,见那里草已经全数枯黄才想起来的。我说那么巧,走到哪儿都碰到他。”
“其实是月息知道我们的下落,派华洛去小镇刻意等我,然后收获我的信任,混入我们其中。”
“你明明知道华洛是敌人,却没有提醒我,让我和他相处在一起!最后再看我面对他是细作的痛苦,你再出来嘲笑我是吗?”凤倾歌哀怨的眼神散落在他身上,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深爱的男人,竟然是个城府极深的男人。
这些日子她已经将华洛当做朋友?凤倾歌苦笑,她是多么的愚蠢,跟敌人说心里话,在敌人面前哭泣!
“不……”
“当然不是!”凤倾歌打断他的话,愤恨的目光紧锁他,“你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让华洛给花自诩‘散功丹’,让他为了我心甘情愿的死去,这样。你就没有大敌了!如果我没有猜错,是你让花自诩去小七房间找我,刻意听见我的安排让他担忧的吧?”
凤倾歌想起那天和小七出门时,眼角闪过的一抹红影,那时候她只想着如何救出龙白竹,根本就没有去在意。
现在想来,花自诩一定是听见她的计划,所以才去找华洛要了“散功丹”,所以才会消失一下午。他是因为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才用那样的眼神看她,所以才要求她陪他。
如果不是华洛在月息死之前说出来的话,她到现在都不会知道花自诩是如何死的。
“月息虽然是我安插在花自诩身边的,但是我装死后,她毫不知情,也根本不受我掌控。”隐悠遥解释,不知道凤倾歌这女人的逻辑是从何而来。
“人都死了,死无对证!由你怎么说都可以!”凤倾歌冰冷的目光锐利的扫向他,“昨日你让凤族和一部分的兵马来袭,其实是在背后坐享渔翁之利吧?玉魂卫其实在暗中就已是你的兵马对不对?”
“还有亡人府,这次杨承闵一死,皇上将所有玉魂卫关入亡人府盘查,因为亡人府受你的掌控,所以你才让所有的玉魂卫出来收拾残局,我说的对不对?”凤倾歌清冷的反问道。
隐悠遥无声的叹了口气,“女人太过聪明,不是好事。而且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为了我?所以看我被奸细戏弄?所以看我为你哭得死去活来?你这些都是为了我吗?”凤倾歌声嘶力竭的吼道。
“用悠遥客的身份吻我,却提醒我的身份!你知道为什么会沉沦吗?就是因为悠遥客就是隐悠遥,你却用不同的身份玩弄我,警示我!你看我尴尬,你觉得很好玩吗?”凤倾歌冷峻的注视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他一直就在自己身边,自己却为他难过耳朵死去活来,他就是在当做笑话吗?
“倾歌……”隐悠遥哑口无言,他其实一直都想告诉她真相,却被一次次耽误罢了。
“若不是看到你伪造圣旨,我还不知道你竟然是一个伟大的政治家!将权势和地位都玩弄于鼓掌之间,处处都布满你的眼线。我凤倾歌,爱不起你这样的男人!”凤倾歌说完话,目光瞬间冷凝成冰。
隐悠遥凝视她,眉头一皱,“你要做什么?”
“我要为花自诩报仇!我要让你为欺骗我而付出代价!”凤倾歌瞬间从美容包里拿出飞刀,毫不犹豫的扔向他。
不过是一个男人,不过是一个极度阴森腹黑的男人!她已经为他难过一次了,不会再有第二次!
“你冷静些!花自诩的死,确实与我无关!”隐悠遥一边说话一边飞身而闪,躲过她的飞刀。
凤倾歌毫不罢休,又飞出一排飞刀射去。
隐悠遥侧身闪过,飞刀“叮叮叮”钉入了梁柱之间,入柱八分。
他扫了眼锐利的飞刀,知道凤倾歌这次是玩真的,而且现在她真正气头上,说什么也听不进去,便不再解释,快步向她游去。
凤倾歌看着他越来越接近自己,手里的飞刀已经如同密雨般飞向他。
隐悠遥眼捷手快的闪过,飞身而到她身后,朝她脖颈处重重敲去。
凤倾歌只感觉脖颈一疼,便失去了意识,身体如软泥般滑下。
隐悠遥接住她,将她横抱而起,转身向外走去。
“王爷,不好了!龙白竹和凤黄带人冲出皇宫,离开了!”雾恒见隐悠遥出来,连忙上前禀告。
隐悠遥垂下眼睑,凝视着怀里的人儿,此刻她双眼闭着,卷翘的睫毛如同一只静止的蝴蝶,她如远山般的细眉微微蹙起,似乎睡的极不安宁。
他冷冷一笑,她是故意牵制住他,好让龙凤族的人都逃走吗?
隐悠遥知道自己登基,就算凤倾歌会原谅自己,龙凤两族的人都不会接受,他本打算将他们一网打尽,没想到却让他们提前逃走。
他的嘴角上扬起一抹冷冽的笑意,“放心,她在,他们会来的!”
隐悠遥抱起凤倾歌便回到了寝宫。
此刻的寝宫焕然一新,所有的装饰都已换过,床榻上的用品也已不再有前任君王的气息。
隐悠遥轻轻将凤倾歌放在床上,体贴的给她盖好被子,目光深情幽幽的落在她的面容上,他嘴角咧起一丝苦笑,“凤倾歌,任何人都比我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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