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重不敢说话,只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那柄刀上,生怕下一刻自己的脑袋就落地。
百姓们都面露好奇,想要知道凤倾歌所说的是何事。
“隐重,你可还记得枉死在你手上的凤族龙族!他们为了你鞠躬尽瘁。你却害怕功高盖主,无情的灭了他们的九族!”
“隐宇琉的信息没有错,我的确就是凤族的嫡女!今日,我就是来为他们复仇的!”凤倾歌目光如炬的瞪着隐重,想将他化为灰烬。
隐重连忙摇头,“明明是凤孔德勾结外番,朕何罪之有?”
“你可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凤倾歌冷冷一笑,从怀里摸出凤孔德的证据来,“想必有记忆的人都记得,当年你说我爹十月初五和瑾国使者见面,我爹生前的日记清清楚楚的写明,那天他在家陪我和我娘,晚上和礼部侍郎元清畅谈至深夜,他何时去见面?而且日记里他从未提到和外番联系的事情!倒是有提到你的狼子野心!”
“你……你随意拿一本书,就能说明事情真相吗?”隐重不甘的说道。
凤倾歌将手中的日记薄递向身旁的一个百姓,“百姓尽管传看!玉国五年用的是大字,玉国七年你才更改的字体。现在已多数人不会写以前的字体,我们如何模仿伪造?”
隐重看到百姓手中的那本日记薄,眼底升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得意。
花自诩手中的长剑往他脖颈逼了逼,他的脖颈处已出现一条细细的红痕。
隐重不敢再说话,只能将身体绷紧了。
而隐青璃看着身旁的龙白竹,脸上上扬起两抹少女特有的红晕。
她没有想到竟然是俏佳人!在她身旁的竟然是俏佳人!她一直以来就喜欢他!却自从诗词大会见面后,再也没有见过他一面。她想都不敢想,俏佳人竟然会站在她的身旁。
尽管她的脖子上还放着冰冷的长剑,她却觉得在所不惜!
百姓们一一传看日记薄,日记薄被越传越远。
“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凤倾歌冷眼看着隐重,想看他这下还如何颠倒是非黑白。
隐重感觉到脖颈上的刀,怕还来不及,又怎么敢说话。
“百姓们!你们一直以为的明君,不过是一个昏君!一只披着羊皮的狼!他残害忠良,害死龙凤两族几百条生命!他收税收,只顾贪图享乐,不发展国道,不配做你们的君王!我凤倾歌,今天就替天行道,杀了这个狗皇帝!”凤倾歌眨眼间从美容包里拿出一柄飞刀,眯眼瞄准台上的隐重。
飞刀在霞光之下闪现出血般红色的光泽。
忽然间只听见“唰唰”的声音,四周的高墙之上、建筑之后,出现一个个手拿弓箭的护卫,纷纷瞄准凤倾歌和悠遥客、花自诩、龙白竹四人。
凤倾歌没想到皇上的援兵来得这么快,但是也毫不在意,“这么多百姓在场,难道你要乱箭射死他们?即使你能杀死我们,你的国家,也别想再安宁!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哈哈哈!”隐重仰头大笑起来,“百姓?这里哪有百姓?”
凤倾歌等人都惊愕的瞪大了眼睛,没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满广场的百姓活生生的站着,难道不是人?是鬼?
只是下一刻,他们就明白了隐重的意思。
所有的百姓都迅速从腰间抽出特制弓箭,齐刷刷的瞄向凤倾歌等人。
凤倾歌看着忽然从百姓变成的护卫,立即知道中了埋伏。他们是皇上的人,那日记薄……
凤倾歌扭过头看去,看到了满地的碎纸片,被秋风卷积着,有的飘向高空,有的被践踏在脚底,苍白无力的随波逐流。
她不可置信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她的计策除了自己人外,没有任何人知道,难道,有奸细?但是所有的人,几乎都是她生死与共的朋友!
悠遥客一把抽出腰间的剑,戒备的扫视四周。
“让他们都退下,不然我……”花自诩逼紧隐重,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全身发软,手中的剑也“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龙白竹也同时无力的倒在地上。
凤倾歌感觉到全身似乎被抽去了筋骨般,无力的下滑。
悠遥客连忙上前搂住她,担忧的问道:“没事吧?”
隐重不屑的一扫众人,“你们想和我作对?想要我的命?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有毒……”凤倾歌蹙眉说道,却想不通毒从何而来,视线忽然落在路旁的灯笼上,她恍然大悟,“在灯笼里……”
先前她就疑惑,为什么会这么早就点灯笼,原来毒被放在了灯笼里,以熏香的方式传播,而当时都没有察觉出来,是因为菜肴的香味掩盖住了。
早她就应该想到的,一般的夜宴,应该都是客人到齐了菜上菜,隐重,可真是老奸巨猾的老狐狸!
悠遥客面带不屑的看向隐重,“你算计了一切,却惟独算漏了我!”
他堂堂的王爷,体质怎么会和寻常人一般?早就料到会有中毒之日,所以他练就了百毒不侵的身体。
“是吗?运内力试试看。”隐重将目光落在悠遥客身上。
悠遥客猛地抬起手中的剑,却感觉五脏六腑都剧烈的疼痛起来,他拧眉,怎么可能?
凤倾歌看着他的神色,知道他也中毒了,心里暗骂自己真是粗心大意,说隐重得意忘形,她自己才是!
只是那个奸细,到底是谁?
凤倾歌不甘的看向隐重,“败在你的手上,我不服!死,你也该让我们死得明白点!”
“朕就让你心服口服!”隐重一甩宽袖坐回原位,吩咐道:“把他们关起来!请贵妃前来!”
黑安从角落里走出来,带领一行御玉军上前,将花自诩和龙白竹拖到凤倾歌他们所处的位置。两人虽然想反抗,但是却没有一点的力气。
隐青璃看着龙白竹清秀的背影,眼眸里闪过一丝矛盾。
凤倾歌狠狠的瞪着黑安,只怪自己当初拿下隐宇琉的时候,没有把这个走狗也给拿掉。
花自诩和龙白竹刚被丢到她周围,一个铁制牢笼就从天而降,将他们四人牢牢禁锢其中。
凤倾歌和他们对视一看,心里都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们现在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隐重杀死他们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他们哪里还有什么逆袭的可能?
就在四人都沮丧时,空气里又飘来一阵话音,“贵妃娘娘驾到!”伴随着桂花的浓郁香味,将整个广场充斥。
凤倾歌回过头去,就看到一袭火红贵妃装的月息,迈着妖娆的步子,一步步走向前来。她的衣服似乎和红地毯融为一体,显得她是和这般高贵那么切合。她的头发被金色的首饰插满,每走一步都在不同的角度发出耀人的关泽。
而她的脸,却和凤倾歌的脸一模一样,精致到无可挑剔的脸上一对远山黛眉细长如柳,柳下钻石般闪耀明亮的眸子又如山泉般澄澈潋滟,秀鼻高挺着隐隐透露出贵气的妖娆,薄唇微启艳红如同玫瑰,奔放而魅惑。
倾城的面容配着红色的妆容,衬得她的皮肤白皙到接近透明,一举一动间竟也显得那么端庄而华贵。
凤倾歌和花自诩都瞪大了眼睛,这个普普通通的小丫鬟,竟然是害他们走向死亡的罪魁祸首?她怎么就成了贵妃?
时间回到验尸时。
月息跪在地上,任由胡太医在自己跟前看来看去,她能感觉到胡太医眼里属于男性特有的占有欲,她的心忽然变得不甘起来。
她刚刚拥有了这般倾城的面容,为什么就得死?而且她还没有为夏竹和冬寒报仇,她怎么甘心死?
月息想到什么,垂下眼睑,娇羞的向隐重抛去一个媚眼。
隐重原本以为凤倾歌固执得犹如顽石,没想到她也会那样的眼神,秋波婉转间似乎有一层层水纹荡漾开来,勾得他心脏乱颤。
一般原本的人或物忽然改变属性,就会让人忍不住的好奇,忍不住的想要多看两眼。
隐重表面毫无变化,眼神却直直的盯着月息,那张倾国倾城的面容上,如钻石般迷离的眸子又是一合一睁,隐重瞬间感觉到有无数的电流在身体里通过。
他一直以来就想占有凤倾歌,却一直没有得逞,而凤倾歌每次看他的眼神都是不羁的,高高在上的,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去征服。只是现在她这种柔美的眼神,让他有一种别样的感觉,骨子都软了。
“皇上,微臣没有发现任何问题。”胡太医再次跪下,生怕隐重治他没用的罪。
隐重疑惑的皱眉,沉思片刻后道:“你们都退下吧,朕有几句话要单独问凤倾歌!”
“父皇……”隐青璃不知道隐重为什么会突然改变态度,刚才还迫不及待的杀他们,现在竟然会……
“青璃,下去吧,父皇知道该怎么做!”隐重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在女色面前,一切都是虚无的!
隐青璃点点头,目光落在悠遥客身上,“那他怎么办?”
“带下去,立即处斩!”隐重毫不犹豫的说道。
那些跟他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他废脑子。
隐青璃不好再说什么,对黑安使了个眼色。
黑安上前来将悠遥客押解下去,另外的几个御玉军将花自诩的尸体抬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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