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荡荡的队伍离开,杨承闵抬起头来,开始去处理一些事情。
而黑安却快步的跟上了隐青璃的凤轿,待到四周无人之时,他才快步的跑上前去,“黑安求见青璃公主!”
隐青璃以前和她五哥玩时也见过黑安,所以她揭开轿帘探出头来,“有什么事?”
“公主,我有急事禀告,不知道公主可移贵步?”黑安恭敬的低着头。
“多急的事?”隐青璃微微挑起细长的眉,上下打量他,他一个护卫,顶多是被皇上重用了一下,能有什么急事?
“关乎公主前程、关乎皇室兴衰的急事!”黑安一个一句的禀告,声音却越来越小,小的只有两人可以听见。
隐青璃蹙起眉,沉思片刻,放下了轿帘,“你上轿来!”
黑安受宠若惊,但想到正事,也不在扭捏,绕道前方进入轿内。
“什么急事,这下可以说了吧?”隐青璃有些好奇的问道。
黑安道:“我看得出公主很在乎皇上的安全,也觉得皇上夜宴的行为不适,其实微臣也这么觉得,但是皇上正在兴头上,有些事情说出来,我怕惹得龙颜大怒。”
“所以你就找我?你认为我会相信你?”隐青璃不解的看向她。
“公主是现在唯一的皇室传人,古往今来不是没有女帝,只要公主愿意。”黑安谄媚的说道。
“哦?”隐青璃倒在背靠上,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黑安得到她的许可,胆子自然也大了些,“我觉得凤倾歌一死之事有蹊跷,而且我发现杨将军,很可能是内奸。”
“为什么?”隐青璃惊愕的看向他,“杨承闵是从边关调回的大将,怎么可能是凤倾歌的人?”
“这个微臣也不知,但是我今日在刑场发现,杨将军有意的放走凤倾歌的党羽。”黑安解释,“方才我也看出他对皇上的不满,如果公主有这个胆量,一试便知。”
“说说看。”隐青璃略带几分欣赏的看着他,以前只知道他是隐宇琉的贴身护卫兼谋士,没想到他也如此细心谨慎。
“凤倾歌出事,杨将军一定会有所动作,如果公主派人跟踪他,今天就一定能得到答案,如果帮皇上抓住这一大奸臣,公主受宠之日,就指日可待。”黑安分析道。
隐青璃一笑,“这么好的事,你为什么自己不去邀功?”
“微臣还是有自知之明,只望在这深宫之中能够保命。”况且这事他没有十足的把握,如果跟踪杨承闵被发现,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与其自己以身涉险,倒不如投靠一个靠山,说不定还能跟着沾些光。
“你倒是实话。如果这事是真的,本公主一定会重重有赏。你先走吧!”隐青璃闭上眼睛,一脸的疲惫之态。
黑安点头,小心翼翼的走出凤轿。
凤轿继续往前,只是走过不久,轿子在一处假山后停下,一个黑衣护卫飞身落到轿旁,附耳过去,片刻之后点头领命离开。
凤倾歌再次睁开眼时,第一映入眼帘的便是廓然空阔的天空,即使是傍晚,也一贫如洗的不带一丝尘埃,似乎是清晨黎明前的破晓。
这是哪儿?凤倾歌支撑起疼痛的身体坐起来,才发现四周是一片金黄的灿烂,仔细一看,是麦田,她怎么会在这儿?
跌跌撞撞的起身,环顾一望无垠的金黄,没有见到一点现代化建设,她确定这在古代,她竟然没有穿越回去?那悠遥客呢?花自诩呢?
按理说是爆炸所产生的冲力将他们甩了出来,三个人的距离那么近,被抛落的地方也应该很近才是。
“悠遥客!花自诩!”凤倾歌想到临死前还用生命保护自己的两人,不觉担忧的四下寻找起来。
不远处的麦子忽然发出声响,在天幕下摇曳起来。
凤倾歌连忙拖着疼痛的身体跑过去,才发现是悠遥客,他满身是血的躺在地上,对着她微笑。而在他一旁的,还有花自诩,红色的衣服被烧破一大个洞,露出那被梁柱砸伤的手臂。
“没事吧!”凤倾歌连忙走过去扶起悠遥客。
悠遥客摇头,“别担心。只是被梁柱砸了一下。”
凤倾歌上上下下检查他的身体,才发现确实如他所说,他的肩膀被梁柱砸伤,流出的鲜血在爆炸中四下溅开,他的面具也被染红,所以第一眼看去,便给人一种满身是血的感觉。
“没事怎么不早点应?害得我白担心!”凤倾歌一拳重重的捶在他的胸膛上。
“啊!”悠遥客吃疼的捂着胸膛,眉头也紧紧的拧起。
凤倾歌连忙收回手,担忧的看着他,“没事吧?”
“被抛出几百丈远,是个人都会有事!”悠遥客向她投去一个白眼,又揉了揉自己全身酸疼的骨骼,“快看看花自诩怎么样了!”
凤倾歌才反应过来,连忙去把一旁的花自诩扶起,摇晃他的身体,“花自诩,醒醒,醒醒!”
半晌过后花自诩却没有任何的反应,凤倾歌不禁紧张起来,“他怎么了?”
悠遥客挪动身子过去,拿起花自诩的手腕把起脉来,随即眉头又再次紧锁,“他的脉象很奇怪,内力似乎全失,但体内又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流动。”
“内力全失?”凤倾歌听到前半句话时已经惊诧的睁大了眼睛,对于武者而言,内力全失,她知道意味着什么。
“这是万年玄冰铁链,会慢慢吸去被铐者的内力。”悠遥客解释,又探了探他的喉咙,“没事,只是没有内力护体,巨大的摔伤让他晕厥过去。
“那他的内力无法再恢复了吗?这玄冰铁链,没有办法打开吗?”凤倾歌疑惑的问道,低头看了看怀里面容苍白的花自诩,她的心不禁一疼。
悠遥客眼眸沉定下来,片刻之后才说道:“或许有,或许没有。先带他回去,治好他的皮肉伤。”
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凤倾歌扶起花自诩起身,茫然的环顾四周,“这是哪儿?我们要往哪边走?”
“这是地牢以西的麦田,距离地牢大概八百米左右。”悠遥客分析道,看了看西下的太阳,他算了算方位。
凤倾歌瞪大了眼睛,八百米?实验意外能把她们炸飞八百米?不过好像也没什么可稀奇的,上次她的实验室爆炸,她不直接被炸飞来这古代了么?
悠遥客走上前来,帮助她一起扶花自诩,往那边的方向走去。
凤倾歌跟在他身后,一边走一边思索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也不知道凤黄她们怎么样了,这么久联系不上,也不知道她们会不会担心。
秋日的风带着轻微的凉,卷着一片片枯黄的叶子划过天际,一切便显得那么的静谧而安宁。天幕下的麦田,金黄的灿烂似乎蔓延出一片片凄凉,夜,渐渐冷寂下来。
走了大概一个多时辰,凤倾歌感觉腿都有些酸肿,正准备坐下休息时,鼻息间忽然传来一阵男性特有的气息,下一个她就被悠遥客所扑倒。
两人一起滚落进田边,麦子不曾收到惊扰,风不曾拂过。
感觉身上的他的身体,凤倾歌正想要质问他,嘴很快就被他堵住,她才知道一定是发生了什么。
把视线从他身上移开,凤倾歌发现花自诩的身体也躺在一旁,而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
“你们去那边看,一定要找到他们。”
是在找谁?难道隐重知道他们没死?这么快就找到这儿来了?
脚步越来越近,悠遥客的眉越拧越紧,眸子也越来越冷暖,犹如一头蓄势待发的雄鹰。
凤倾歌屏住呼吸,抬头就看到隐悠遥那双琉璃般的眸子,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好几倍,又想到花自诩也在一旁,她不得不怀疑她今年的桃花开太多了,这样的情景怎么能让人不瞎想?
正在各种臆想间,凤倾歌感觉腰被人抱起,下一刻她也凌空而起。
“他们在那里!快追!”带头的官兵大声喝道。
凤倾歌低头便看见脚下的衙役们纷纷扑了上来,那些衙役不会武功,只是跟着地跑,踩坏了一株株麦子,麦田中很快便出现了一条小道。这种感觉有如坐在汽艇上看着后面被划开的一道浪花般。
弓箭手拿起箭便瞄准他们,凤倾歌不由得捏了把汗,毕竟悠遥客此刻抱着两个人,速度没有平时的快,怎么能够躲过那么多的利箭?
只听风声卷杂着“咻咻咻”的箭声,便见雨点般的利箭从远处飞来,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凤倾歌的心都到了嗓子眼,身体有被悠遥客牢牢扣住,完全无法施展,只能看着一支支利箭靠近,眼睁睁的便看见一支冷箭,直直的扎入悠遥客的肩臂。
“小心!”她失声大叫,却发现已经来不及,鲜血瞬间染了他的衣服,因为他的衣服是黑色的,所以看不见鲜血的红,可是那团湿漉漉的液体在扩散,那支冷箭如同钉入他皮肤的毒舌般刺眼,她知道悠遥客伤得很深。
悠遥客紧咬住下唇,任由额头上的汗水一颗接着一颗如同断线的珠子般滑落,他也丝毫不放慢速度的往前飞去。
前方是一座大山,在傍晚间只能看见漆黑的山体轮廓如同鬼斧神工般,毅然决然的挺立在地与天之间。
凤倾歌正想要说话,就感觉到耳旁的风忽然快了无数倍,身体也在不断的下落,她不由得大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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