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承渊走过去看一眼,对着朱秘书询问:“这就是当年出车祸的那辆车么?”
车身上有明显的剐擦痕迹,前挡风玻璃也破得彻彻底底,甚至车头都是凹陷进去的,由此可见当时的车祸委实是很惨烈。
四年前,顾赋业在车祸中当场死亡,他英年早逝实属不幸,仅有的安慰大概是没受什么罪。
对一个二十出头,才华横溢且心怀抱负的年轻人来说,与其缠绵病榻,落下终身残疾,倒不如就这么干干净净的去了,还能在其他人心中留下一个美好的身影。
傅承渊看着这辆车,在心中还原出了那惨烈的一幕,不由的赶到一阵凄凉。
顾赋业死在了他最美好的年华,也难怪他会成为时桑落心目中的白月光,他对这样的事是最有感触的,登时没了立场再去吃这份醋。
曾几何时,他对逝去的顾思瑶也是如此,相比之下,时桑落默默怀念顾赋业,根本没有伤害谁。
“是的。”朱秘书的声音把傅承渊从沉思中给叫醒了,她见他目光深邃的盯着这辆已经报废的车看个不停,特意给他留了点伤春悲秋的时间,然后才一本正经的说起正事。
“这辆车是我下午的时候特意安排人找出来的,基本上把附近劳务市场里的工人都找来了,结果也还是翻了差不多大半天,这辆车藏得很深,有可能是故意的,因为放在外面的车比它还旧。”
这是不合常理的,因为堆放点里的车基本是按照新旧顺序存放的,存放的时间越早的车,理所当然的应该在里面,可顾赋业出车祸时开的这辆车越被藏得很深。
傅承渊翻着资料问:“能确定这些车存放的时间么?”
“能。”朱经理给傅承渊指了指车尾上的编号,“这里的车全都没有车牌,入库的时候会有一个新编号。”
傅承渊仔细翻阅完手里的资料,又亲自去朱秘书所说的发现这辆车的地方看了看,果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霍,这辆车破的就剩下个架子了,竟然还能放在外面,我看肯定是为了把朱秘书找到的这辆车给挡住。”小陈心有余悸道,“朱秘书,得亏是你来找车,来的人要是我,肯定发现不了。”
傅承渊肯定了他的猜测:“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那出车祸只是单纯的意外,根本不必藏得这么深,怕不是有人心里有鬼。”
他将自己代入的那人的位置上,认为这人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整体上难堪大用。
小陈有点不明白:“傅总,这话怎么讲?我看他挺聪明啊。”
“做了这样的坏事,会想到了要掩藏证据是人之常情,但他做的却并不彻底,如果换作是心思更缜密些的人,应该当机立断的把车给毁掉。”
傅承渊一边说一边试图在心中勾勒出一个最基本的疑犯心理画像,是想要先确定一下范围。
朱秘书则是趁此间隙将打探到的其它事情讲了出来:“傅总,根据工作人员的说法,这辆车被拉过来的时候还很新,虽然被撞的不成样子,但最基本的新旧还是很好判断的,而且我还找到了当初的购买记录。”
傅承渊手中的资料里有购买记录的照片,他看一眼凭据上方标注的提车时间,垂眸道:“他是提车当天就遭遇了车祸么?”
“这上面的时间未必非常准确,因为四年前车行的管理还有点混乱,不过就算不是当天出的事,恐怕也没有过去太久。”朱秘书把手上的购买记录单给傅承渊看:“从购买记录显示,出事的当天,是购车后的一星期左右。”
一星期,那也是绝对的新车了。
“因为顾赋业是当场死亡,所以后续车辆被做过一番详细的检测,虽然最终定性为操作失误,不过下午的时候我拜托这边的工作人员又对它做了番详细的检查。”
已经过去四年了,证据本该随着时间的流逝湮灭在风吹日晒中,正是因为有人自作聪明的将它藏在旧车堆里,这才阴差阳错的将证据保留了下来,也算是天道好轮回了。
傅承渊手中的资料中并没有工作人员的口述内容,于是朱经理把当时的录音放了出来。
“这辆车的刹车片有问题,底下那根线都断成这样了,我看要么是车主想自杀,要么是有人想谋杀他,否则线断不了这么整齐。”
工作人员说的斩钉截铁。
朱秘书出于谨慎又问:“那这条线有没有可能是后来被人切断的,毕竟都在这儿放了这么长时间了,堆放地的工作人员怕车子被盗,或者是出于其他什么原因,再出事后再切断了刹车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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