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如此多的家族齐出动,难道东海之中,真有什么奇珍法宝现实?”
城守府,朝廷委派的城主独孤丹端坐在太师椅上,议事厅内,一字排开的木椅上,只坐了两位同僚。
“不可能,东海龙族一直是我大乾严密监控的势力。东海之上散落的海岛,都有我大乾的部队驻扎,这东海之上若是有什么异常,朝廷早就得到消息了,岂会坐视不管?”独孤丹左手边,是一个黑袍师爷,头顶进贤儒冠,黑袍之下是浅白色的衬子。
这人便是独孤丹的幕僚先生,来历神秘,就连白家也摸不透其根底,只知道他名字叫做梁杰琛,其余信息,俱都是谜。
独孤丹点了点头,东海龙族虽潜伏数千年,没有动静,但是韬光养晦的道理,众人皆知。更何况,龙族动辄数千年的寿元,几千年休养生息下来,积累的力量何其庞大,若是其突然作乱,恐怕就是大乾,也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因此,大乾皇室的智囊团队,早就在开国之初,就针对东海龙族做出了诸多防备,这东离城的建立,也是其中之一。还有东海上散落的诸岛、暗礁,都有重兵把守,或是镌刻了感应阵法。
一旦东海之上有什么变故,引发天地异变,立刻就会传到朝廷。而这一次,众家族云动,东离城却始终没有收到来自朝廷的消息,诡异得紧,由不得独孤丹不多想。
“大人,根据手下了解,此事乃由白家引起,白家聚集起的船队,引起了龙家注意,而凌家也很快便聚集了人手,随后引发一系列的大小势力参。”另一人,身着亮白铠甲,身旁桌上是鹰羽神盔,眉目间尽是肃杀的威严,显然是从军许久的大人物,
“而引得白家出动的人物,却是两个张姓弟子,分别叫做张云易、张统。”
这鹰羽神盔大将,乃是独孤丹的心腹,叫做独孤赐,也是他本族的胞弟,实力强横。尤其是带兵打仗、排兵布阵,更是一把好手,若不是跟随独孤丹做了这小小的守城大将,恐怕大乾神将之位,少不了有他一个位置。
“嗯?张姓子弟?难道是西凉张家?”独孤丹眉头微蹙,凝神问道。
幕僚先生梁杰琛摇头道:“恐怕不是,西凉距此地何止千万里,几乎横越整个大乾,若是一般的张家弟子历练,没必要千山万水到我东离城来;而这两人名字从未听说,怕不是西凉那张家。”
“先生所言极是,这两人虽姓张,却和西凉张家无任何关系。”独孤赐点了点头,又道,“只不过,这两人虽不是西凉张家,却也来历神秘,难以追查。最让人在意的,是这两人的修为,那张云易身边的张统,只是他身边的下人,却至少拥有武帝实力!”
“武帝?!”梁杰琛惊讶不已,就连独孤丹也不免眉头一跳。下人便有武帝实力,那这张云易,岂不是要逆天?这张家,难不成比西凉张家还要更强?
“是的,凌云阁掌柜周成,本是开元境武王实力,按理说来也不差了,但是,那张统只是一个眼神,便让其落败。属下推测,那下人张统所施展的,乃是武帝巅峰境界才能凝聚出来的领域力量。”独孤赐缓缓道来,语气中也颇有几分难以置信。
“若是事实,那张统实力,定是武帝巅峰了……”梁杰琛嘴角胡子翘了翘,又道,“这两人是何来历?可否清楚?”
“不清楚,凭空冒出来的,昨夜拍卖会假借凌家二少爷凌书之手买下那龙女后,又凭空消失。因其得罪了白家,而白家出发前往东海,故推测这二人携龙女往东海去了。”独孤赐沉声道,
“大人,不知是否起兵去追赶?这二人来历神秘,又是直奔龙人而来,背后恐怕另有玄机……”
幕僚先生梁杰琛也点了点头,赞同道:“将军所言极是,不过,这二人来历古怪,为保万无一失,还是小心调查一番才好。”
“立刻去查,只要是这二人接触过的一切人物,都给我查清楚!”独孤丹沉吟片刻,下了命令,“先生,还烦你调兵遣将,准备船队,本城主倒是要看看,这一日之内将东离城搅得天翻地覆的人物,是不是有三头六臂!”
“是!”二人齐声应道,旋即领命离去。
东离城内,飘香楼。
“诶,这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顶楼已经被人包圆了,还请您屈尊移步楼下,靠窗位置倒也是极好的。”飘香楼小二陪着笑脸,请客人落座在靠窗位置,麻利的给添了茶水。
那两个书生模样的客人,苦笑着摇头坐下,叹了两句朱门肉臭、之乎者也,这才点了清酒小菜。其中一人临了拉着小二,好奇问道:“小二哥,在下多嘴问一句,这楼顶包场之人是谁?到这飘香楼来包场,在下来这不下百次,还是头一回瞧见。”
这飘香楼不过是平常消费的酒楼,价格公道便宜,很受平民群众喜欢,不过确实谈不上档次,鲜少有有钱人光临,更不用说包场了,难得一见。
“嘿,还能有谁,是只耳鹰那一伙!”小二压低了声音,悄悄说道,只不过还没说完,那书生便连连摆手,不愿再掺和。
“原来是这群匪类……你不用说了,忙去吧。”谁都怕惹祸上身,这书生也不例外。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搪,得罪了大户人家挨一顿也就过去了,但若是得罪了这些地痞流氓土匪,恐怕日后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不过,那小二打开了话匣子,哪里肯轻易罢休,他嘿嘿一笑,又道:“怕什么,这群家伙喝了二十多坛女儿红,现在一个个睡的跟猪一样,也不知道啥时候能醒呢。现在别说是谈两句,就是你冲上去踢两脚,估计也没什么。”
他这么一说,那两个书生才松了口气,好奇心又起了,问道:“这群家伙无恶不作,哪来的钱这么挥霍,往日里就算是有些进项,也没见这么大手脚花过。”
“何止啊!”小二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却引来了所有人注意,这下子不单是这两位书生,其他的客人也不自觉的凑了过来。
“还有什么说道,小二你给说说?”一个豪爽的酒客提着酒瓶就凑了过来,打着酒嗝,只当故事,催促小二讲述。
小二也来劲了,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只耳鹰的人,这才神秘开口:“今儿个早上,我早起出恭倒马桶的时候,可是亲眼瞧见,那只耳鹰左拥右抱的从朱颜舫出来!”
“哟,朱颜舫,那地方花费可不低!”有人惊叹道,那两个书生脸上也露出艳羡的表情,文人墨客,不外乎喜欢这些烟花巷柳。
“可不是!”小二比划着手脚,做出大摇大摆的模样,一左一右揽着看不见的“美女”,又道,“你们可知道,那家伙怀里的女人,是哪两个?”
“哪个哪个,快说!”众人催促着,愈多人围了过来。
小二得意一笑,嘿嘿道:“打死你们也想不到,这只耳鹰,左边怀里拥的是花魁曦儿小姐,右边是晴玉儿!”
嘶……
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众人瞪圆了眼:“乖乖,那花魁柳曦儿,很少出的,单说一晚上,至少也要五百两!那晴玉儿,吹箫弹唱是一绝,据说那罗裙下,更是风光无限!这两个女人一起点,怕是没有一千两下不来!”
当然,也不乏有人质疑:“小二哥,你是不是睡懵看错了?那家伙哪来这么多钱?”
小二立刻脸色一凝,嚷嚷道:“放屁!我一开始也以为我没睡醒,揉了揉眼睛,反复看了许多次,很确定那人就是只耳鹰!”
“小二说的怕是真的,昨夜我也在朱颜舫之上。”人群中有人附和道,“后半夜听说花魁被人请走,我们几个弟兄正要去找晴玉儿,却不料那小妮子也被人请走了,败了兴致便走了。”
“当然是真的!”小二昂起了头,又道,“单说现在,楼上。只耳鹰和这群家伙,光是酒肉菜肴,都已经吃了八九十两了,能抵得咱店子里四五天的收入哩!”
“啧啧啧,真是时来运转,没想到这群匪类,也有这么一天!”众人无不叹息,感叹命运无常。
“估计是在哪做了一票大的!”小二继续嘴碎着,“说不定,是抢了哪一家的大户,把货物给劫了,手上染了血哩!”
“吁!”
众人起哄做鸟兽散,这种事情,哪能当面谈论,被人听见恐怕也要治一个散播谣言的罪名。
“嘿,俺也只是说说而已……”小二突然意识到这一层,挠了挠头,端着盘子就要去别处忙活,只不过,他眼睛一瞟,瞟见窗外,登时吓得手中的木托盘啪嗒一声跌在地上。
“不会真的被我说对了吧……”小二呢喃道。
众人好奇,顺着小二的目光看去,一队浩浩荡荡的官兵,正朝酒楼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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