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箫玉点了点头,将银钱收入账内,并写好了文字。
一连几日,新铺面的生意都不错,很多往来的客商因为没有吃过这类吃食,总是隔三差五的光顾,便是早晨来过一次,午间不来,到了晚上归家的时候,还要带一份走。
久而久之,新铺子这边便要忙不过来,且秦小娘与田娘子,顾着对面的包子铺已经是忙的四脚朝天,更不会来这里帮忙。
如今最好的办法,便是尽快雇几个伙计来帮忙。
“三叔,隔壁孙娘子介绍的几个伙计,中午要过来吗?”宋禾儿一边整理采买来的物件,一边问道。
“说是等过了午时,清净了会来。”宋箫玉打着算盘,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可有女子?”
“这到未曾听说,等会见了你就知道了。”
话音刚落,田娘子挂着一身的面粉,从对面的包子铺走了过来,一瞧见这堂中满屋的人,不禁皱起了眉头,“没想到这边也是这样忙,哎,还说叫张娘子过去帮下忙,我得回去一趟呢!”
宋禾儿知道李强媳妇不是个偷懒的人,如今急着回去,想必定是出了大事。
“是不是小杨庄那边出事了,田娘子,你别急,我跟你一起回去,大不了那边先关门算了。”
“不不不,可不能关门,这几天的生意不错,刚刚挣点钱怎可关门,我就出去一会儿,大不了碗不刷了,我夜里来了把活儿都赶出来。”
“田娘子,到底出了什么事儿你还没说呢。”
田娘子满脸焦急的样子,连话都说的颠三倒四,“是花姐儿,突然发起了高热,春娆找了小杨庄一个送柴的人过来报的信儿,让我赶紧回去一趟,如今家中就只有瑞珍和春娣了,我实在怕她们应对不了。”
宋禾儿舒了口气,将自己身上的围裙摘了下来,“孩子生病是大事儿,我得跟你回去,店里的事儿就交给三叔和强叔吧。”
李强负责在对面的包子铺干力气活,一些细活儿都是由田娘子与秦小娘来做的,如今走了一个心细的人,对面确实有些忙不开。
“你走了咋成?这间店面可要比我们那边忙多了,若再耽搁你,这一天得耽误多少银钱进账?”
宋箫玉见她还在这里磨磨蹭蹭,不禁有些着急,“说了孩子的事情才是大事,你赶紧回去,莫要耽误了病情,那是赚多少钱也换不回来的。”
田娘子起初还有些犹豫,但是心里又放心不下孩子,只好脱下了围裙,和宋禾儿一起返回小杨庄。
中午时分,宋箫玉见了几个帮工,有男有女,模样倒是干净,只是身子有些单薄,怕是不能受累,但如今急缺人手,也不好就这么轻易打发了,哪怕先干上一个月试试也行。
“是本地人吗?”宋箫玉拿了册子,一一记录她们的来历。
被问的女子,微微一愣,然后小心翼翼地回道:“我是从外地逃荒来的,因为家中实在揭不开锅了,所以出来找点事情做,你别看我瘦,我能干的活儿可多了!我啥苦都能吃!”
宋箫玉是不愿意用女子的,一来是觉得她们事儿多,二来进进出出的,若是说的话多了,难免会落人口舌,读书人便是如此,一样都马虎不得。
“我这里倒是缺一个后厨配菜的,但是得心细,你会做饭吗?”
“会!我在家里要照顾病弱的婆婆,还要养姐姐家的两个孩子,什么活儿我都会干!”
张秀娥听她如此说,不禁有些惊讶,“你婆婆?你这模样身材,及笄了吗?”
女子眼眶一红,摇了摇头,“小女年方十四,只因幼年家中贫困,所以就给卖到了李老头家做童养媳......如今我那小丈夫,才不过十岁。”
宋箫玉叹了口气,十分同情这姑娘的遭遇。
“你叫什么名字。”
“阿月。”
“姓什么?”
“娘家性许,不过我娘家已经没人了,只有一个姐姐,去年生病去世了,留下了两个孩子让我照顾。”
“嗯,到后边听用吧。”
女子一听把自己留下了,一时间喜极而泣,“谢谢掌柜,我一定多干活,不让您失望!”
“好了,下一个。”
后边过来的几个人都是和许阿月一样,身子单薄,想必也是逃荒而来的,可如今正当丰年,哪里来的难民?
西洲虽不是多富贵,但也没有到流民遍地的地步,若说是中原来的,与南诏接壤的城池只有忻州,那里是中原流放罪犯的地方,根本不会有人从那个地方过来。
他们这一群人不过是三生有幸遇见了江怀赋,这才得以逃出生天。
“你们都是哪里人士?”
“南诏。”其中一个战战兢兢的回道。
“南诏?前边的江宁不是很富庶吗?怎么还会有受穷的百姓。”
“南诏也不是全都富庶,有一个地方沼泽颇多,瘴气有毒,死了很多人,有钱的都逃走了,没钱的只好还在那里住。”
宋箫玉还真没有听说过,南诏有这样一个地方。
“好,你们几个去后边听听规矩吧,如果做的好,就都留下,另外,我们还有一个铺子,这边的活儿做完了,如果对面的包子铺需要用人的话,还得你们过去帮忙。”
瘦弱男子点了点头,“知道了。”
张秀娥见宋箫玉简单盘问了几句就把人留下了,心中虽然有些不满,但也没有说什么,眼下正是用人之际,没什么好挑挑拣拣的。
忙过之后,张秀娥走到了柜台旁边,对着宋箫玉小声问道:“你打算给他们多少钱的工钱?”
宋箫玉犹豫了以下,淡淡回道:“这个还没有想好,先做两天再说吧,左不过每天三十文钱。”
“三十......只是我们一碗汤面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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